所以,不太大的工夫,凌雲就吃了三拳,捱了兩腳,一時間疼得呲牙咧嘴。
好在,這些人的拳腳大都往凌雲身上招呼,並未碰那少女,凌雲這才安心了許多。
可是一直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以凌雲身體的負荷承度,就算真刀真槍的幹,要一下子對付十幾個職業打手的圍攻,也還是有些困難的!
所以凌雲打算先撤退再說,可是,要撤也得帶着這少女撤。
凌雲逼退一名打手,把那少女拉到身邊,問道:“你怕不怕?”
那少女搖搖頭。
“那好,你現在抱緊我,閉上眼睛,不要說話!我帶你離開這裡!”說着,凌雲便把她攬在懷裡,那少女也便十分乖巧的緊緊的抱住了他。
接着,凌雲單手一伸,就近抄起一把椅子,如一個風車般輪了起來,令衆打手一時間近身不得。
隨後,凌雲猛地向前一衝,前面三四個打手躲閃不及,被凌雲手中的椅子放倒在地,包圍圈就此被撕開了一個缺口。凌雲把椅子一扔,又逼退了企圖再次圍上來的兩個打手,抱緊那少女,迅速向門口遁去。
以凌雲的速度,就算身上帶着一個人,也不是那些打手能追得上的,所以田憾和一衆打手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凌雲帶着那少女消失而去。
只有玉姐兒兀自對着凌雲消失的背景喊道:“唉!先生,買那兩個花魁的錢你還沒給哪……”
現在已經是晚上!
凌雲帶着這少女一路狂奔,直到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再也跑不動爲止,然後凌雲就把這少女放下,彎着腰,手扶着膝蓋,不停的喘粗氣!
這一路狂奔,凌雲也不知道究竟跑了多遠,這個城市他並不熟悉,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處了!
那少女往身上摸了摸,似要找一塊手帕來給凌雲擦汗,卻發現自己現在穿得根本就是一件露肩的連衣長裙,又怎麼可能會有手帕?
少女頓了頓腳,乾脆掀起裙子的一角,給凌雲擦起汗來。那裙下的旖旎令凌雲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想要一探究竟的衝動……
凌雲站起身來,那少女拿着裙角,很侷促的站在那裡。她的頭髮和身上的裙子都有些凌亂,這裙子穿在她的身上似有些不太可體,稍稍有些大,胸前兩顆蓓蕾露出了一半,那淡淡的暈紅已隱約可見,而她卻渾然不知,流露出一絲異樣的誘惑。
可惜現在凌雲雖然美人在側,卻不得不暫時壓下各種旖旎的念頭。
和田憾搞僵了,這可如何是好?
本來,他來的時間就短,他又不善於搞情報工作,所得的信息本就有限,之所以去那個俱樂部,目的就是希望能和田憾建立某種友好且對等的關係,從而尋求打開突破口的可能。他不惜花大價錢買那兩個花魁也包含了一些這方面的考慮的。
應該說,這種單刀直入的方式雖然笨一些,卻是凌雲能想出的最直接、最快捷、最有效的辦法了。
可惜,現在和田憾的關係一搞僵,什麼都完了!田憾現在說不定恨自己入骨呢,他又怎麼可能會和自己建立某種合作關係?
而且,他杜撰出來的那個什麼翩呢鑄造公司本就是子虛烏有的,田憾只要稍一打聽便真僞立判……
看來,破解田中信雄和池上家族的這個陰謀還真是道阻且長啊!
凌雲很無奈的看着眼前這個小姑娘,丫頭啊丫頭,要不是因爲你……唉,你可知道你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麼?
當然,這話他是不會對這個現在看上去可憐兮兮的少女說的。
那少女睜着一雙烏黑閃亮的大眼睛,正楚楚可憐的看着他,好像凌雲就是她的救星,就是她那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那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凌雲自然是什麼責備的話兜不出來了!
突然,只聽“咕……”的一陣怪響傳來。
凌雲一怔,“什麼聲音?”
那少女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是……我的肚子……”
凌雲不禁啞然失笑,這個時候他纔想起來,他自己其實也是沒吃過飯的。
凌雲看看左右,不遠處,恰有一處小吃攤依舊亮着燈。凌雲指了指那小吃攤,“走,我們去那裡先吃些東西再說吧!”
“嗯!”那少女點頭應着,就擡腿向那小吃攤走去。
“等等!”凌雲叫住了她。
那少女回過頭來,“怎麼了?”
凌雲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前,“這裡……”
那少女低頭一看,不由“啊”的一聲驚呼,此時,她胸前的一抹護胸幾近不能遮住豐盈,其中一處已露出淡紅色的乳暈……
那少女連忙手忙腳亂的整理了一番,之後,纔不好意思的對凌雲笑笑,那意思是:好了,沒關係了!
兩人來到這小吃攤前,那攤主見有生意上門,忙樂顛顛的跑了過來,“兩位要點兒什麼?我們這兒的火油炒田螺可是本地一絕,兩位要不要嚐嚐?”
凌雲也不知道該要些什麼,聽他這麼說,隨即說道,“好,就火油炒田螺,快些端一盤上來!再烤一斤羊肉串,不要放辣椒!”
“好嘞!”那攤主應着,轉身而去。
那少女奇道:“咦?羊肉串不是按串賣的麼?怎麼還能按斤賣?”
凌雲心道:敢情這丫頭連這個都不知道?!
便解釋道:“做生意的要考慮成本哪!羊肉串當然可以按串賣,可是按串賣的羊肉串都是又幹又小,一烤根本就吃不出什麼肉來了,可是按斤賣的就不同,反正總量是一定的,店家也懶得再切那麼小的塊兒,所以這樣的羊肉串,肉塊又鮮又嫩,還挺大,烤出來纔好吃啊!”
那少女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然後用一種很傾慕的眼神看了凌雲一眼,“你懂得真多!”
凌雲不由啞然失笑,這算什麼?還懂得真多?難不成這丫頭根本沒吃過地攤的?不過卻也不好說什麼,只好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她的讚美!
那少女笑道:“我發現你真是一個好人!”
“哦?爲什麼?”
少女把臉轉向凌雲,看着凌雲,笑眯眯的說道:“就說你吧!你根本認都不認識我,甚至連我的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就肯幫我打架,你說要是這樣的人都不算好人,還有什麼人是好人?”
她這番理論出口,凌雲也不由多看了她兩眼,敢情她判斷一個人的好壞竟然是這種標準的?那要按這種理論,只要肯幫你打架就是好人,如果那人心懷不軌,或者別有用心什麼的,也是好人了?
凌雲不由暗暗搖頭,這丫頭竟然是什麼來路?
不過,她這一提醒,凌雲也發現自己確實是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呢,所以凌雲問道:“還真是!亂七八糟的折騰了這麼半天,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說說看,你叫什麼?”
那少女歪着頭,微笑道:“我叫含嫣,你呢?”
凌雲點頭道:“含嫣?好名字!我叫凌雲!對了,說說看,你究竟怎麼會惹上那個田憾的?”
含嫣還未及說話,這時,那攤主已經盛好了一盤火油炒田螺端了上來。
那火油炒田螺油光發亮,絲絲香氣令人垂涎欲滴,含嫣大喜過望,“啊,可餓死我了!”說着,伸手拿了一個田螺,取了一根針便要下手。
凌雲眼睛一轉,笑道:“你可知道這田螺應該怎麼吃麼?”
含嫣一怔,“怎麼吃?就這麼吃唄,還能怎麼吃?”說着,比劃了一個吃田螺的動作。
凌雲搖搖頭,很神秘的說道:“你那種吃法叫做‘武吃’,是很不文雅的一種吃法,真正的吃法不是這樣的!”
含嫣露出很納悶的樣子,問道:“那應該怎麼吃?”
凌雲拿起一個田螺,“來,看着,我教給你,真正的吃法是這樣,先在這個田螺上吹五下,先後再吃,就可以了!”說着,凌雲就在那個田螺上吹了五下,然後用針一挑,挑出螺肉,放在嘴裡,嚼了嚼,這才吃了下去。
含嫣瞪大了眼睛,“啊?!要那麼麻煩?爲什麼要這樣?”
凌雲笑道:“這種吃法叫做‘文吃’,相傳是孔老夫子留傳下來的吃法,不是沒有道理的,不信你也這種吃吃看,一定比以前吃的好吃多了!”
含嫣信以爲真,還就真的吹了五下,然後再吃,吃了以後,竟然還真的點點頭,“嗯,是好吃多了!沒想到田螺還得這樣吃,我算是知道了!”
他強忍着要笑破肚皮的笑意,什麼“文吃”、“武吃”!什麼孔老夫子留傳下來的吃法?!根本就是他的杜撰,只不過看這丫頭好騙,又氣她壞了自己的事,騙騙她,出一口心中的惡氣罷了!想不到這丫頭還當真了!
“說說吧!”凌雲說道,“你是怎麼惹上田憾的?”
含嫣又依法吃了一個田螺,突然“嘻嘻”一笑,“我沒惹上他呀!”
凌雲一愣,“你沒惹他?你沒惹他那他幹什麼要抓你回去?你還說他逼你要你嫁給他兒子,究竟怎麼回事?”
含嫣竟然一臉天真的反問道:“咦?誰說我要嫁給他兒子了?”
凌雲簡直要氣得岔氣了,“明明就是你在花蕊大廳說的嘛!你說他要抓你回去嫁給他那個又黑又醜的兒子!”
含嫣一臉無辜的問道:“我有說過嗎?”
凌雲很大聲的說道:“當然!!難道還是我聽錯了?”
然後,含嫣很認真的看了凌雲五秒鐘之後,突然很沒形象的狂笑起來。
她一笑,凌雲倒愣住了——什麼意思?
含嫣笑到肚子疼,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着桌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凌雲有些生氣了!於是很大聲的說了一聲,“喂——!!!”
含嫣好不容易停止了大笑,兀自忍耐不住,還要偷笑兩聲,“田憾……田憾他……他連兒子都沒有,要我怎麼嫁給他的兒子?!我就算想嫁,也嫁不了啊!!”
吔?!
怎麼會這樣?!
“可是……你剛纔明明說過……是你親口說他逼你嫁他那個又黑又醜的兒子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