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外,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不遠處的路邊,隱在夜幕下。
車窗微開一半,車內的文敬業凝神望着旅館三樓上開着的燈。
那間房正是溫言和文靜的所在,此時此刻,想必溫言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正想對自己愛女痛下毒手。
文敬業眼中寒光一閃而過,脣角笑容浮起。
但是你要真以爲我文敬業是那麼好惹的,那你就錯了!
手機振動起來。
文敬業拿起手機,接通後低聲道:“準備好了?行,立刻進去!”
掛上電話後,他輕舒一口氣,靠到了椅背上。
溫言啊溫言,這世界可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同一時間,旅館三樓的305房間內,溫言剛剛下了決定,俯身準備把文靜抱起來,耳中忽有所覺,登時惕然轉身。
蓬!
房門幾乎同時被人猛踹開,幾個人拿着槍衝了進來:“不準動,舉起手來!”
赫然竟是韓天齊和一羣幹警!
溫言心中微微一震,瞬間反應過來:還真是夠奸詐,看來自己真小看了文敬業了!
韓天齊眼露兇光,厲喝道:“好啊溫言,沒想到你是這種人,連文局長的千金都敢擄,還不束手就擒?”
溫言迅速恢復過來,果斷地放棄了反抗,舉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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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天齊親自上前,拿出手銬把溫言銬起來後,才喝道:“這回人贓俱獲,我倒要看看婷婷會不會繼續包庇你這個衣冠禽獸!”
溫言毫不反抗,微微冷笑道:“文敬業給了你不少好處吧?”
韓天齊反手一耳光搧在他臉上,冷冷道:“打擊犯罪份子是我們警察的職責,少在那胡說八道,帶走!”
溫言回過頭來,嘴角已然見血,他眼中寒光一閃,淡淡道:“這一耳光我記下了。”
“那這一腳呢?”韓天齊被他語氣惹得大怒,擡腳就是一踹,狠狠踹在溫言小腹上。
小腹是普通人最弱的地方之一,既能給人帶來強烈的痛感,又不會留下太明顯的毆打痕跡。哪知道韓天齊一腳下去,突然像踹在鐵板上一樣,登時被震得向後退了兩步,一跤摔倒在地。
溫言似笑非笑地道:“韓警官下盤不錯,還能堅持兩步,呵呵……”
旁邊兩個警察忙把韓天齊扶了起來,後者只覺整條腿都麻了,腳底痛得要命,驚怒交加:“搞什麼鬼?”
溫言若無其事地道:“誰知道?”
韓天齊感覺腳底的疼痛有增無減,怒道:“你這是襲警!”
溫言反問道:“用肚子襲你腳?”
韓天齊差點語塞。
的確,這說出去誰也不會信。
“帶走!”韓天齊沒了轍,“回局裡冉讓你好看!”
......
早上九點,米婷衝進警局,直奔刑警隊辦公室,進門就看到韓天齊,呼地一下把槍拔了出來,指着這刑警隊隊長怒道:“姓韓的你是不是男人!”
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反而韓天齊微微一驚,旋即冷靜下來:“米警官,國家賦予你用槍的權力,但可不是用來指着同事!”
米婷激動地瞪了他十來秒,這才把槍收了回去。
韓天齊冷冷道:“我知道你是爲那小子來的,不錯,是我抓的他,但你是一個警察,該明白公私分明。”
米婷一早沒等到溫言去找她,正覺得奇怪,剛纔到了警局外,聽同事議論,才知道溫言又一次被韓天齊抓了起來,並不知道具體情況。這時聽韓天齊說得理直氣壯,她稍稍冷靜了一點,怒道:“他是好人,能犯什麼事?”
“用迷.藥擄了市建委文局長的女兒文靜,準備對她不軌,被我抓了個現行,”韓天齊冷笑道,“這算不算犯法?”
“不可能!”米婷根本不相信,毫不猶豫地道。文靜和溫言關係那麼好,後者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我只知道鐵證如山。”韓天齊毫不客氣,“這裡至少有三個兄弟昨晚和我一起行動,他們都是證人!”
米婷又驚又疑,看了其它人一眼,霍然轉身,快步離開。
她怎麼都不相信溫言會做出那種事!
韓天齊看着她離開,臉色越發陰沉下來。
她竟然這麼相信那小子!
右腳腳底疼痛感忽然再次浮起,韓天齊皺着眉拉開抽屜,摸出一瓶鎮痛藥,倒了兩顆吞下。
過了半分鐘,疼痛感漸漸消失。
溫言不知道搞了什麼鬼,他腳上這痛感始終沒消。早前韓天齊還去了趟警局的醫療室,卻查不出任何結果,無論是肌肉還是骨骼都完全沒問題,只好開了瓶鎮痛藥,暫時忍着。
不過想到能收拾了溫言這“情敵”兼仇敵,他心裡快意不由升了起來。
哼!
這回我看你還能怎麼樣!
兩分鐘後,在拘留室外,想去探溫言的米婷被兩個守衛攔了下來。
“什麼?我不能見他?憑什麼!”
“這是副局的吩咐,米姐你可別爲難我們。”兩個警察之一溫和而堅決地道,“文副局可是再三叮囑過的!”
他們不放行,米婷也沒轍,一轉念,轉身朝着副局長辦公室而去。
到地方後,她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副局,爲什麼不讓我見溫言?”
辦公桌後,文雲之從面前的公文上擡起頭:“不如你先告訴我,你爲什麼要見他?”
米婷一愣。
“你是治安警,這次是刑事案,”文雲之從容不迫地道,“從公來說,你沒理由見他。從私,哪怕是他母親,也不能見他,因爲他現在是暫時禁止探視,更別說你了。”
“憑什麼要禁止探視他?”米婷愕然道。
“婷婷,你要知道,這次的受害者是誰。”文雲之語重心長地道,“涉案者關係重大,不能馬虎。”
“不可能!”米婷想都不想,“他不可能對文靜做那種事!”
“米婷!”文雲之放下手裡的公文,嚴肅起來,“你是一個警察,只能據事實說話,天齊把他人贓並獲,已經足以證明他的罪行。”
“人贓並獲?什麼‘贓’?米婷總算還有一絲理智。
“在溫言的衣服裡,放有文靜服下的那種迷.藥。”文雲之正色道,“我不管你以前和溫言什麼關係,這一次,必須秉公處理!”
米婷心念一轉,突道:“那文靜怎麼說?”
文靜是當事人,是誰下的迷.藥,她當然最清楚!
文雲之淡淡道:“天齊已經讓人去文局長家取過受害人的答案,文靜說是溫言約她去一個酒吧喝酒,然後才中的迷.藥。”
“什麼!”米婷失聲叫了出來。
“而且我向你保證,天齊已經讓人去取過證,在溫言的手機和文靜的手機上,確實有一通持續半分鐘的電話,和在Z國移動運營公司那裡取得的記錄完全符合。”文雲之冷冷道,“他自己的手機打出的電話,這總沒問題吧?”
米婷嬌軀微震,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會這樣?
......
拘留室內,溫言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半個小時前,他被提審了一次,看到了警方拿出的種種證據,心裡登時徹底明白過來。
文敬業這次是下了心思,要對付自己了。
從動手到僞造證據,整套是一條龍服務,完美無缺。
從約文靜出去,到酒吧讓人悄悄在她酒裡下迷.藥,再到把人擄走,通知他溫言去旅館,最後讓早埋伏在周圍的韓天齊帶人進去抓人。
可想而知,當他溫言被定了罪,文敬業立刻就會去找‘風間正鶴’,花言巧語把後者給騙回文家。在沒有了他溫言的“挑撥”下,這事成功可能性幾乎十拿九穩。
那時,文敬業是真正的一箭雙鵰。
想到這裡,溫言輕籲出一口氣。
現在其它的證據他都大概能推測出文敬業是怎麼搞的,但只有一點他一時還想不通。
他的手機上怎麼會有那通電話記錄?
要知道,昨天下午,他絕對沒給文靜打過電話!
單憑能做到這一點,他就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低估了這位大局長。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步,還能怎樣?
調查?找誰幫忙?
剛纔米婷來找,他在拘留室裡聽得一清二楚,知道這次至少文敬業、文雲之和韓天齊三方是結成了聯盟,兩個是平原市現在真正的手腕通天的官員,一個是恨自己入骨的“情敵”,對方必然設計一個讓自己求救無門的計劃。
何況,在尚竹軒他結識過的那些平原市的達官顯貴名商富賈,既然知道這次是牽涉到市建委的大局長,肯定也不可能出面幫他。畢竟一個是局長大人,一個只是普通按摩師,輕重有別,誰都看得出來。
盧天川要還活着,那自己還有點希望,但現在這傢伙已經見了閻王,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到這裡,他忽然靈光一閃。
杜陌!
只要自己能聯繫他,事情就有迴轉餘地了!
但怎麼聯絡?
就在這時,拘留室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一個警察走了進來,喝道:“溫言,有人來看你。”
溫言睜開眼睛,一時愕然。
門外,一條火辣與美麗並存、性感和冷淡同在的高挑身影正緩步而入,赫然是程念昕大美女。
那警察等程念昕進入後,退出了拘留室,同時關上了門。
程念昕身上仍是白大褂,似乎是剛從醫院過來。她走近溫言,平時寒若藏冰的眸子竟然閃動着亮眼的光芒,嘴脣微微翕動,似乎非常激動。
溫言皺眉道:“看見我被抓,也不用這麼興奮吧?”
程念昕深吸一口氣,忽然捋起左臂的袖子,露出白皙雪嫩的手臂。
“24小時前,這上面是一道長約三釐米,深約五毫米的小口子。”程念昕有點壓不下心裡的激動,“但現在,它完全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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