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個技術噱頭。”
嚴輕煙說道,“讓溫言對所有員工進行一些培訓,不需要學到多精深,只要他們學到皮毛,有個‘形似’就行。”
米雪登時動容。
實踐證明,溫言式的按摩風格已經獲得了市場的認可,假如真照嚴輕煙所說的那樣做,絕對是個可行和有效的辦法!
一旁嚴輕煙看着溫言,由衷地道:“溫言,你如果經商,絕對會讓人刮目相看!”
芳心中忽然想到這個出色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情人,她不由微微盪漾。
儘管只是“地下男友”,但那種與有榮焉的成就感,仍然讓她格外開心。
溫言笑笑:“我不是已經開始了嗎?”
“有嗎?”米雪回過神來,訝然道。
“菲雪美體的股份,我可不是白拿。”溫言笑得自信又自戀,“遲早有一天,你們會發現我不是隻能掛個技術顧問的頭銜而已。”
嚴輕煙柔情似水地看着他,柔聲道:“我相信你一定會有出色的表現。”
溫言仍是微笑,沒多說。
假如她們知道自己在菲雪以外,已和程念昕就“黑藥”已經簽訂了合作協議,會是怎樣的表情呢?
……
晚上七點,下班後,溫言徒步走過半條大街,進了醉仙居。
三樓早預定好的一個雅間裡,孫思遠獨自一人坐着。
溫言開門而入,反手關上門:“人呢?”
孫思遠當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很快到。”
“這麼有把握?”溫言在他旁邊坐下,“不會十分鐘後來這兒的是一羣人,把咱們倆圍死在這兒吧?”
“拋開自我中心這個缺點,遊神淵其實還算不錯,至少言而有信。”孫思遠一本正經地道,“否則我哪敢出這主意?”
開門聲響起。
兩人同時看去。
一個陌生男子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身上的服務員服飾說明了他的身份,赫然正是醉仙居的服務員!
服務員像喝醉酒一般,走了幾步,忽然腿一軟,倒了下去。
溫言眼神陡厲,沉聲道:“怎麼回事?”
孫思遠起身過去,把那服務員翻得正面朝上,只見他手裡拿着一張小紙條,抽出來一看時,微微一愕。
“想挑戰我,先證明你的實力,解得開我的四象制脈法,你纔有資格和我打賭!”
孫思遠沉聲道:“他想藉這人先探你的實力深淺!”
早在中午他聯繫遊神淵時,就已經說明了今天的目的,只是沒想到後者居然還來這一手。
溫言看完紙條,眼中精光一閃,淡淡道:“把他放到桌上。”
孫思遠立刻依言而行,把那服務員平放桌上,說道:“四象制脈是遊家的一門絕技,通過重擊人體背心和胸前的四處大穴,破壞人體的正常機能,這……”
“我自己會看。”溫言不客氣地打斷他。
孫思遠一愣,乖乖閉上了嘴。
溫言探手按在服務員肩頭,隨即逐寸向下按觸。
的確,這人的脈氣有紊亂症狀,發源地就是胸前和背心。
孫思遠低問道:“有辦法嗎?”這套四象制脈手法,連他也只是聽聞而已,真要救治,他也不敢保證能解開。
溫言冷冷道:“解開算什麼?既然想試探,那不妨來個難點的。”
孫思遠訝道:“難點的?”
溫言微微一笑。
被動不是他的習慣,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這道理他很小就懂得了。
五分鐘後,服務員從雅間內走了出去,但兩眼無神,走動時像殭屍般,動作僵硬木訥。
尚途有幾個熟識的服務員和他打招呼,他卻毫不理睬,只管前行。
下了樓後,服務員來到醉仙居前廳的等候區,走到一角。
此時正是客流高峰,等候區還有不少客人,看見他異樣的神態,無不愕然。
服務員停下。
在他面前,仍是一身西裝革履的遊神淵坐在椅子上,眼神凌厲起來。
服務員木訥地張嘴:“他……叫……我……告……訴……你,解……不……開……這……禁……制,你……不……用……上……去……了。”
周圍不少人聽得直發毛。
這傢伙怎麼回事?說話跟鬼叫似的,斷續不說,還帶了點陰森森的感覺。
遊神淵脣角浮起一絲冷笑:“有意思!”
三樓的雅間裡,一杯清將盡時,孫思遠終於忍不住了:“這麼正面挑釁,似乎不是很好……”
溫言放下茶杯,淡淡道:“什麼時候奴隸可以質疑主人的事了?”
孫思遠無奈閉嘴。
房門忽開,那服務員再次進來,呼吸喘得像剛跑了一萬米,踉踉蹌蹌地撲到桌前,藉着桌子的支撐纔沒倒下,艱難地道:“他……他說難度低了沒意思,這次是……是‘六脈封禁’……”
撲!
服務員一個側倒,倒在了地上,蜷着身子劇踹越來越厲害。
溫言脣角笑意加深,眼中精光掠過。
看來這傢伙確實有點水平。
之前對方所謂的“四象制脈法”,溫言並不放在心上,輕鬆給服務員解除後,隨即以自己的手法爲後者加了點料。原本他以爲自己已經從四象制脈法的水準判斷出遊神淵的水平,但現在才知道,自己確實小瞧了這傢伙了。
能在短短几分鐘內解除他在服務員身上下的禁制,而且還能再出一道更難的難題,遊神淵的穴學水平,至少不會在孫思遠的針術水平之下。
難怪孫思遠對上這傢伙時會受制那麼厲害,確實,實力有一定差距。
孫思遠把服務員提到桌面上,凝神看着溫言按上後者的胸口。
說到底,溫言和遊神淵就是在以各自擅長的東西,在這服務員身上不斷“製造傷害”和“治癒傷害”,那是脈氣和穴學都能做到的事。現在誰如果沒辦法解決服務員所受的傷害,誰就輸了。
原本只是個試探,但在溫言的促使下,已經變成了兩人正面的對決!
唯一可憐的,就是這無辜的服務員了。
兩分鐘後,服務員再次恢復了木訥狀態,離開了雅間。
和上次不同的是,上次他還能彎曲肢體,但這次,他已經完全像殭屍一樣直臂直腿地前行。
孫思遠在一旁看得心生異覺。
他鑽研針術,附帶着對這世上各種武術手法都有一定研究,但無論是哪一種手法,都會在下手時從動作的角度、技巧和力道上表現出各自的特點。但是溫言現在所做的,卻超出了他的理解。
表面上看,溫言只是用手指在服務員身上各個關鍵點進行了輕微的按壓,既沒角度又沒技巧,怎麼看都只像是個普通接觸而已,但偏偏他幾個動作下來,就已經解除了那服務員身上的痛苦,同時再次施加新的傷害表現。
內家拳。
難道真有這麼神奇?
這一次,時間越來越久,服務員卻沒有回來。
等了幾分鐘,溫言忽然道:“我餓了,點菜吃飯!”
孫思遠一愣。
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吃飯?
點好菜後,孫思遠陪着溫言沒滋沒味地吃了起來。後者像是真的完全不擔心遊神淵會解開自己的禁制,吃得風生水起,轉眼間五菜一湯就被清了一半。
孫思遠忍不住道:“遊神淵難道真解不出來了?”
溫言笑笑,把嘴裡的菜餚吞了下去,在孫思遠還以爲他要說什麼建設性的話時,把手裡的空碗遞了過去:“再盛一碗!”
一直到飯畢,那服務員都還沒上來。
溫言也不着急,等人收了殘羹剩菜,又點了水果和甜點,不緊不慢地吃了起來。
孫思遠看得一臉驚奇。
他都沒怎麼吃,這傢伙完全是一頓飯就吃了四人份的量,現在居然還有胃口吃水果甜點!
剛解決完一牙西瓜,房門忽然開啓,那服務員霍然現身。
孫思遠動容起身,還沒說話,那服務員忽然一個前栽,倒在了地上。
“咦?”孫思遠一聲驚奇,過去翻過他來,臉色登時一變。
那服務員臉色慘白,雙眼緊閉,已經完全沒了呼吸動作!
孫思遠心中一緊,輕按服務員頸側的血管,登時一震:“糟了!”
遊神淵那傢伙居然把人給弄死了!
溫言也是一時愕然,起身走了過去,半蹲在服務身旁,探手在他身上按了幾下,驀地一聲冷笑:“夠毒,把桌面給我清了!”
孫思遠一震道:“人已經死了!”
“這纔是他最後的一招。”溫言冷冷道,“我要是把人救不活,你就自個兒去找遊神淵領死去吧!”
孫思遠登時明白過來。
雙方之間的賭約,早在服務員第一次回去時就已經展開,而這一場奇門異術的現代爭鬥,赫然已經到了最精彩的階段!
遊神淵的手法,溫言不過幾分鐘就能解開,但溫言剛纔下的手法,遊神淵卻費了一個多小時才解開,這已經證明了雙方水平的高下。到了這刻,遊神淵再沒法保留實力,只能出動自己最厲害的招數!
假如溫言不能把這服務員救活,那注是己方賭約失敗,那他孫思遠也只好乖乖地願賭服輸,去聽憑遊神淵的發落了!
把服務員放到桌上後,溫言迅速脫掉其上衣,雙手同時按到了他胸口。
服務員所中的手法,是被人強行把整個身體數以十計的穴位進行了損毀,導致身體失去了機能反應,假如不能恢復,他必死無疑。
可是由於損毀的穴位數量非常多,要一個一個地修復,會消耗大量的時間。而要命的是,人體機能如果停止太久,就算是神仙也沒法把人給救回來。
孫思遠正是看出這一點,纔會認定這服務員已經死定了。他和遊神淵一樣,是玩穴位的路數,當然清楚其中關竅。
但看溫言的神情,似乎他仍然有辦法把人救回來。
他真的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