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溫言還沒起牀,就聽到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誰?”溫言翻身而起,套上衣服走向門口。
“我!”門外是個熟悉的聲音。
溫言拉開門,看着一臉焦急的騰瑤曦:“你醒了?”
騰瑤曦臉色難看地看着他:“你真的不是鄭全?”
溫言知道這美女醒後肯定會從保鏢們那裡聽到真相,也不瞞着,點頭道:“是。”
騰瑤曦怒道:“你竟然騙我!”
溫言若無其事地道:“跟你們對我用的手段相比呢?”
騰瑤曦一怔,怒色漸消,終一咬牙,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溫言見門外有劇團早起的人走過,讓開道:“進來說。”
騰瑤曦微一猶豫,進了房間。
“我的回答很簡單,你爸他們想怎麼對付我,我就怎麼回報他們。”溫言關上門,坐到了牀邊,“你該知道他們想對我怎麼樣。”
“太好了!”騰瑤曦露出喜色,“這麼說你是肯幫我把我爸他們救出來啦?”
“救出來?”溫言一愣。
這丫頭是腦子燒糊了?
“對啊,我爸他們只是想抓住你教訓一頓,那你們關了他一晚,現在也該放他出來了吧?”騰瑤曦望着他,眼裡絲毫沒有作僞。
溫言猛地醒悟過來。
騰廣躍根本沒對女兒說出所有的事!
想到這裡,溫言皺眉道:“想求我,先去了解了你爸究竟想對我做什麼再說。”
騰瑤曦臉上失望神情浮現,猛地轉身,走到門口拉開門。
砰!
房門被摔得山響。
溫言看着她離開,不由搖頭。
這種千金大小姐是在自己的世界是過得太舒適了,完全想像不到人性能有多灰暗。
上午十點,溫言到了軍區辦事處,報上程念國的名號,很快後者就派人到門口把他接了進去。
軍區辦事處雖然有個“辦事處”的名字,但面積之大,遠在省劇院之上。
溫言跟着來人走了五六分鐘,纔到了一棟雄偉的大樓前,程念國和程念昕都在樓外等着。
“有個不好的消息要先告訴你。”甫見面,程念國臉色難看地道,“你要抓的那傢伙,昨晚出事了。”
溫言愕然道:“你不會讓他跑了吧?”
程念國搖頭道:“也得他能跑才行。昨天晚上押他回來後,這傢伙沒過多久,竟然睡着了,一直沒醒,而且情況有點奇怪……”
旁邊程念昕淡淡道:“我檢查了他的情況,他的體溫和心跳都大幅減弱,有點像是動物冬眠,但人確實一直保持在沉睡狀態。”
溫言心中一動。
程念昕眼神忽然奇怪起來:“這情況我是第二次看到,上一次,是你上次假死的時候。不同的是,你是死亡症狀,但他只是沉睡。”
溫言心裡有了數,微笑道:“不用擔心,他只是在養傷。”
程氏兄妹同時一愕:“養傷?”
溫言沒多說,轉移了話題:“騰廣躍呢?”
“這傢伙沒任何問題,”程念國哼道,“沒等我的人問,他就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這麼爽快?”溫言有點詫異。
“因爲你不瞭解情況。”程念國也不禁有點無奈,“他這麼坦白是因爲他的罪行最多隻能讓他入獄,而只要入獄,他的關係就有辦法把他的有期徒刑設法減短。假如現在判他十年,最多兩個月,他就一定可以通過正常的法律途徑出來。”
溫言頓時對騰廣躍刮目相看。
顯然自己是有點小看這傢伙了。
程念國忽然神色轉惡:“但我哪會讓他這麼囂張?就算要送他進監獄,我也要先讓他在這好好過幾天‘舒服日子’,哼!竟敢把我的警告當耳旁風,真以爲我拿他沒轍?”
溫言微訝道:“你不會想悄悄殺了他吧?”
程念國沉着臉道:“殺他不至於,但留點讓他終生難忘的教訓還是可以的。算了,這個有我操心,那個宋合怎麼辦?”
溫言胸有成竹地道:“帶我見他就行。”
程念昕忽然道:“我帶你去,不過我要在現場。”
溫言想了想:“行!”
兩分鐘後,在大樓三樓一間密閉的房間內,溫言見到了沉睡若死的宋合。
關上門後,程念昕問道:“你想怎麼辦?”
溫言沒回答,上前輕輕按住宋合了頭頂,驀地一個按壓。
“噢!”
宋合渾身一震,緩緩睜開眼來。
程念昕大感詫異。
昨晚他們嘗試了各種可以用的辦法,包括耳光、掐腿等,除了會帶來嚴重後果的招沒用外基本上都試了,卻沒法把這傢伙弄醒,溫言這一按竟然輕鬆做到了!
溫言鬆手退開:“早上好。”
宋合轉頭看見是他,登時眼中警惕起來,翻身坐起,帶得銬着他的鏈子作響。
爲防這傢伙身手了得,程念國讓人用鐵鏈把他鎖在了牀上,而牀體則是由大塊的鐵塊構成,除非這傢伙能把粗如兒臂的鏈子弄斷,否則他休想離開這張牀一米以外。
溫言輕輕扶了扶眼鏡:“看來你的傷還沒好。”
宋合冷冷地盯着他,沒說話。
昨晚他受的傷非常重,無奈之下只好選擇最後的治療手段,利用沉睡時的不斷調養來進行治療。但溫言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法,造成的傷害遠比他想像中還要沉重,治療了一晚,傷勢恢復的速度慢得驚人,現在都只是勉強壓下了疼痛。
假如給他足夠的時間,他或者能夠憑藉自己幾十年的氣功底子把傷養好,但那絕對不是幾天的事情。
更何況,溫言既然知道他在養傷,更不可能讓他安心睡覺了。
溫言若有所思地道:“這樣吧,咱們乾脆點,做個交易,我就放了你。”
宋合一怔:“什麼交易?”
溫言淡淡道:“回答我的問題,當我滿意時,你就可以走了。”
宋合警惕起來:“什麼問題?”
溫言也不拖沓:“爲什麼要不斷針對我?”
從最初指示龍聆宗,讓他帶郭翎來找溫言,再到現在試圖活捉他溫言,宋合這一系列主動的出手,已經惹動了溫言的怒火。假如對方不給出讓他滿意的回答,那他絕對不會客氣。
宋合知道自己落進了全面的下風,默然片刻,看了程念昕一眼。
溫言知道他意思,也看了程念昕一眼。
程念昕若無其事地道:“你答應了讓我在場。”
溫言無奈道:“算幫我個忙,回頭我一定想法還你這人情。”
程念昕秀眉微蹙,靜了幾秒,忽然一轉身,離開了房間。
砰!
房門關上。
宋合沉聲道:“你的氣功路數應該是從南海虛家學的,我沒看錯吧?”
溫言知道他已經決定要說出一切,登時精神一振:“沒錯。”
宋合冷笑道:“我查你,爲的就是試出你的功夫是不是‘養息功’。既然你承認是虛家的功夫,那我不但有資格抓你,而且無論我對你做什麼,你都不能還手!”
溫言大訝,莫名其妙地道:“理由呢?”
這傢伙能說出“養息功”的名字,絕對非同一般,看樣子這其中有些東西自己還不清楚。
宋合挺直了腰:“養息功的由來你瞭解多少?”
溫言搖頭道:“沒聽說過。”
宋合露出一縷諷笑:“果然偷來的東西就是不敢明說,虛家的人不過如此!”
溫言聽得直皺眉:“你說養息功是偷來的?但教我的人都差不多快一百歲了,你纔多大?”
宋合冷冷道:“我又沒說是從我這偷來的。另外,養息功這玩意兒本來就是個山寨貨,所以也不能說它是偷來的。”
溫言一時瞠目:“山寨貨?”
宋合顯然不願跟他多說,只道:“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想知道更多的,就跟我去趟漠河,否則其它的我不能告訴你。”
溫言想到自己離開南海前,被老頭逼着發誓不告訴外人關於養息功的事,有點理解宋合的立場。
要知道在科技發達的當代,人體的潛能已經因爲工具的大幅進步而被掩藏起來,古時流傳的武術早就淪爲“傳說”級的事物。假如有人突然展現出超出常人理解的能力,必然會招來大量的關注,這會帶來非常巨大的不利影響。
就像他顯露了他的“氣功”之後,程念昕就一直念念不忘,甚至還動用家裡的人去查。幸好她是隻是出於好學,假如換了個心術不正的傢伙,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正是因此,很多古武術的傳承者寧可把一身絕學隱藏起來,避免成爲別人迫害的目標。虛家如此,看樣子宋合所在的那個派系也是如此。
溫言略一沉吟,道:“你什麼時候盯上我的?”
宋合對這問題沒理由不答,乾脆地道:“從我在平原市醫院的一個醫生朋友那裡,我聽說了一個叫李瑞的傢伙,出現了很奇怪的症狀。他知道我一些情況,所以向我諮詢。”
後面的話不用多說,溫言已經明白過來。
說到底,原來還是自己惹的事!
“最後一個問題,你怎麼盯上龍聆宗的?”
宋合猶豫了一下,最終說了出來:“我沒盯他,而是湊巧遇上了他。葬生會得罪過我的一個同伴,所以兩個月前我同伴在他身上下了狠手,想要他慢慢看着自己死去,沒想到他竟然出現在平原市,我無意中遇上,就想用他來試探你的根底。”
溫言一時愕然:“那小翎呢?”
宋合冷冷道:“我不是萬事通,想知道所有的情況,跟我去漠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