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榕樹小區的路上,安妮婭頻頻朝溫言偷看。
溫言皺眉道:“我臉上長花了?”
安妮婭忍不住道:“我記得你之前對‘伊維爾’也用了同樣的動作,但當時他好像沒受多重的傷。”
溫言笑笑:“他沒惹怒我。”
剛纔‘阿歷克賽’是自找苦吃,溫言暴怒之下,雖然因爲治療米什卡的緣故,實力有所下降,但全力而發下豈是‘阿歷克賽’所能抵擋?這一下直接撞傷了那傢伙的胸骨和肋骨,傷害不輕,不躺個半年估計是起不來了。
安妮婭心中一顫,意識到這斯文男子身體中蘊藏着難以估計的能量,忽然頰上微紅,說道:“你今晚有空嗎?”
溫言看她一眼,精神瞬間振作起來:“你問的是一整晚,還是睡覺之前的時間?”
安妮婭白了他一眼:“你別胡思亂想,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晚飯而已。”
溫言有點失望地道:“可惜,不過這時間我還是有的,到什麼地方去吃?”
安妮婭甜甜一笑:“上次那家西餐廳怎麼樣?”
溫言還記得名字是“費爾薇西餐廳”,點頭道:“你請客我無所謂。”
安妮婭喜道:“真的?太好啦!晚上七點我去接……”一陣激烈的異國語鈴聲忽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安妮婭看了放在旁邊的手機一眼,微微蹙眉,但仍是伸手拿過藍牙耳機戴上,接通了電話。
溫言在旁邊聽她用e語說了一通,面有不愉,心中暗暗奇怪。
打完電話後,安妮婭歉然道:“抱歉,今晚不行了,有個人和我約好吃飯,我給忘了。”
溫言無所謂地道:“沒事,下回吧。”
安妮婭看了他幾眼,忽然心念一動,說道:“溫言你追求我吧。”
溫言一怔:“嗯?”
安妮婭甜笑道:“能得到我的邀請的男人,你是第一個,怎麼樣?榮幸嗎?”
溫言啞然一笑:“又不是邀請我上牀,哪來的榮幸?”
安妮婭哼道:“別不知好歹,追求我的男人可以從市中心排到漠河一環上去,但你是第一個被我邀請的男人。而且,得到我的認可,你有很大的機會把我追到手,這等於是給了你一半的上牀機會,剩下的一半就要靠你自己爭取啦!”
溫言不覺莞爾:“這麼說我該感恩戴德,像伊凡他們費盡心思一樣追你了?”
安妮婭眨眨眼:“不好麼?每天討美女歡心,應該是男人最幸福的事纔對。”
溫言失聲道:“你把男人當什麼了?自虐狂?”
安妮婭竟然點頭:“不是也差不多,我跟米什卡、伊凡他們在一起,都不知道罵了他們多少回,但他們還是要費盡心思討好我,這不是自虐是什麼?”
溫言無語了。
他要是能做出那種事,他就不是溫言了。
安妮婭追問道:“怎麼樣?”
溫言看看她:“不如這樣,我用另一個東西換你另一半的上牀機會好了。”
安妮婭奇道:“什麼東西?”
溫言慢條斯理地道:“假如我有辦法讓你皮膚變細嫩,你覺得怎麼樣?”
安妮婭一呆。
這怎麼可能?
她雖然自許美麗,但也知道因爲人種的差異,她的皮膚就算比z國女人白皙,但是天生的皮膚不如z國女人細嫩。這是沒得改的“天賦”,怎麼變?
“你不信?”溫言不緊不慢地問道。
“不是信不信的問題,而是根本不可能!”安妮婭不假思索地道。
“那回答我一個問題,”溫言斜着眼看她,“我的皮膚如何?”
安妮婭登時又是一呆。
確實,溫言的皮膚別說和男人比,就算是和女人比都細嫩得多,他是怎麼做到的?
“每一個人出生的時候,皮膚都非常細嫩,無論是哪個人種。”溫言緩緩道,“在成長的過程中,受到空氣、飲食、溫度等的影響,越來越粗糙。但無論怎麼變,任何人的皮膚都是可以細嫩的,這無庸置疑。而我,正好有使人皮膚細嫩的辦法。”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跑車在路邊一個急停,安妮婭激動地道:“什麼辦法你快說!”
溫言輕輕扶了扶眼鏡:“別激動。先說好條件,辦法給你,你是不是就陪我上牀?”
安妮婭一愣。
溫言脣角浮起少許笑意:“看來這交易不能成立。”
安妮婭蹙眉道:“你不覺得性.交易是很無恥的事嗎?”
溫言輕描淡寫地道:“那你會不會覺得色.誘別人爲你做事很無恥?”
安妮婭愕然道:“我什麼時候……噢,你看出來了!”
溫言脣角笑意浮現:“我的智商,應該比伊凡和米什卡要強一點。”剛纔安妮婭接到電話後立刻拋出“追求機會”,溫言再怎麼蠢,也能猜到其中必有問題。
安妮婭頹然道:“好吧,原來你的交易是在諷刺我。但我是有苦衷的,我想要你幫的忙,關係到我的終身幸福。你不會希望我嫁給一個我討厭的人吧?”
溫言不動聲色地道:“繼續說。”
安妮婭索性把一切說開:“我身邊確實有很多人追求,絕大部分我都可以應付,但只有這個人,我無法拒絕他的要求。所以,我必須找一個足夠優秀的人,正面爭取下能勝過他,換取他的放棄。”
溫言若有所思地道:“以你認識尼古拉斯這種人的人脈,竟然還有不能拒絕的人?”
安妮婭澀然道:“事關國家利益,我不能隨便亂來。”
溫言訝道:“追求你還跟國家利益有關?”
安妮婭苦笑道:“當追求我的人是貴國北軍區總司令的公子時,事情就跟國家利益有關了!”
溫言失聲道:“什麼!”
他曾經聽過,像軍區高官的家庭,子女的婚姻關係都是要受到官方的審覈,怎麼可能隨便追求安妮婭這樣的外國女性?那對國家機密的安全性就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除非,安妮婭身份特別。
安妮婭無奈地道:“剛纔就是他的電話,這次他專程請假,到漠河呆三天,爲的就是和我相處,我無法拒絕。但好在他在我面前還算紳士,所以我纔想出這辦法,假如追求我的人能壓過他,那要讓他死心、不再纏着我就好辦了。”
溫言心念數轉,突道:“回答我一個問題,我考慮幫你。”
安妮婭精神一振:“你說。”
溫言緩緩道:“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安妮婭怔了兩秒,神色變化了好幾次,才終於道:“我父親的職務,按你們的說法,應該是e國東南區防務總司令。”
溫言瞬間石化。
這妞竟然還有這種背景!
安妮婭忍不住道:“怎麼樣?”
溫言回過神來,擡手輕扶鼻樑上的鏡架:“想怎麼幫?”
安妮婭大喜道:“很簡單,你只要跟他打一架,贏了他就行了!”
溫言錯愕道:“這麼簡單?要打架你找‘伊凡’去不就行了?”
安妮婭嘆道:“我不敢。”
溫言大感疑惑:“爲什麼?”
安妮婭輕咬嘴脣,半晌始道:“我怕‘伊凡’會被打死。”
溫言失聲道:“那你就不怕我被打死?”
安妮婭認真地道:“今天以前,我會怕,但看了你和伊維爾、阿歷克賽的衝突後,再加上你治療米什卡,我現在對你充滿信心。”
溫言啞然一笑:“好吧,看在你對我這麼有信心的份兒上,我幫你。但你得記着,你欠我一個人情,將來我可能會需要你用這幫我一個忙。”
安妮婭毫不猶豫:“沒問題!”
晚上七點,安妮婭再到榕樹小區,接溫言去約定好的費爾薇餐廳。
溫言整個下午都用在了恢復上,身體至少恢復了六七成。安妮婭之所以認爲對方能贏伊凡,原因是曾親眼見過對方的身手。由此可見,其實力絕對非凡一般。
不過溫言也算是見識了不少高手,強若關千千都不敢說能穩吃他,對方再厲害,不可能比關千千更強吧?所以儘管沒有恢復完全,但他仍然充滿自信。
兩人出門時,葉伊雅小嘴嘟得都快掛到額頭上去了。這兩天溫言和安妮婭走得很近,難免讓人懷疑他們之間有“姦情”。
不過從身份位置來說,她當然無權干涉溫言的私生活,只好自己生悶氣。
到了費爾薇西餐廳後,溫言和安妮婭剛下車,就看到停車場旁邊的停着一輛軍用吉普,前面的車牌是白色的,正是軍區的車。
安妮婭深吸一口氣,說道:“一會兒如果你有危險,我會阻止他。”
溫言笑笑:“你不如阻止我,我怕會收不住手,殺了他。”
安妮婭白了他一眼:“那最好不過,省得我再爲他煩心。”
溫言扶了扶鏡架,和她並肩往餐廳內走去:“爲什麼討厭他?”
“不知道。”安妮婭茫然道,“或許是因爲我在家族裡見了太多事,現在對和軍方有關的人都很厭惡。又或者是因爲我特別討厭大男子主義的人,而燕從雲正好是個極端的大男子主義者。”
燕從雲是對方的名字,溫言訝道:“難怪你會對‘伊凡’和‘米什卡’那樣愛‘自虐’的男人感興趣。”
安妮婭露出一個俏皮的笑容:“不,我對他們不感興趣,唯一能讓我感興趣的男人是你,不然怎麼會邀請你追求我呢?”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餐廳,直上二樓的雅間。
雅間外,兩個身穿軍裝的人靜立,見到安妮婭時均微躬爲禮,但目光落向溫言時無不愕然。
“安妮婭小姐,這位是?”左邊一個軍人問道。
“是我朋友。”安妮婭簡潔地道。
“既然這樣,請進吧。”那軍人乾脆地道。
溫言反而一怔。
連檢查都不檢查一下,似乎太輕鬆了點,好歹燕從雲也是受到嚴密保護的人才對。
安妮婭卻像是非常正常一樣,推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