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那夜行人大概是聽不到底下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便偷偷的揭開了屋頂的瓦片,打算往裡偷窺一下。
就在他的手剛把瓦片拿開,要往下面看的時候,一股微風來自身後。
這傢伙的反應也不慢,向前一縱,已經飛出了十多米外,同時轉身,動作一氣呵成,已經具有宗師風采。可惜的是,他什麼都沒有看到,或者說,那股微風真的只是一股風,是他過敏了。
只見這傢伙一身黑衣,身軀頗高,差不多有一米八五,面頰消瘦,像是常年吃不飽似的,但也因爲如此,他的一雙眼睛才顯得特別的犀利,宛如兩道利刃,自插人的內臟。
他將身微微一起,飄在空中,爾後緩慢的轉動起來,施展的是一種名叫“漂浮旋轉術”的絕學,除非是武力值比他高出三個檔次的高手,否則一旦稍微動一下,立即就會被他察覺。
然而,等他裝逼一般的轉了一圈下來,並沒有發現四周有任何異常動靜,便當做是自己多疑了,身形一晃,落到了原先的位子上。
他正要彎腰向下一看的時候,身後又是一股微風吹來,而這一次,他也早已做好了最充分的準備,比第一次速度還要快,飛出、轉身,瞬間完成,可身後還是什麼都沒有。
“裝神弄鬼,出來!”
他忍不住了,低沉喝道。
“我在你後面。”
一個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呼”的一聲,他轉身一掌拍出,卻是拍了一個空。
沒等他看清是怎麼回事。頭頂突然下壓一股無形勁道。將他震得雙目一翻。昏了過去。
等他晃晃悠悠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屋裡。
只見一個年紀二十多歲的男子大馬金刀般的坐在一根凳子上,右手做了一個他看不明白的姿勢,放在身前,左手放在一個站着的女人腰間,頗爲紳士。至於那個女人,雖然是面無表情,長得平平凡凡。但身段極美,用一隻手搭在男子的肩頭,姿態撩人,可以說是風情萬種。
此外,就在那個男子的另一邊,幽靈似的站着一人,臉上戴着古怪的眼罩,雙手背在身後,黑沉沉的,像是一塊千年岩石。
夜行人呆了一呆。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正要從地上爬起來。
那男子突然說道:“別動!你一動。我就崩了你。”
說的時候,用右手朝着夜行人虛晃了一下,口裡還發出了“砰”的一聲,像是射出了什麼似的。
“你……是誰?”那夜行人雖然不清楚那個男子在幹什麼,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經被對方抓到了這裡來,不敢輕舉妄動。
“詹姆斯邦德,代號零零七。”
“詹姆斯邦德?代號零零七?”夜行人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的樣子,迷茫而又疑惑,疑心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其實不止是他,即便是楊天身邊的夜紫姬和章北海,也不知道詹姆斯邦德和零零七是什麼玩意,而他們兩個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楊天吩咐的。章北海固然是全力聽命,夜紫姬也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與楊天演了這麼一出不明不白的把戲,內心倒也覺得有些意思。
“噓……”
楊天將“手槍”放在嘴邊吹了一下,做出一種纔剛開過火的樣子。
然而就在下一刻,他嘴裡就罵起了髒話:“媽蛋,這個時候應該響起音樂,才能顯示出我零零七的威風,可惜了,可惜了。”
目光一轉,落在夜行人的身上,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你是什麼人?”
“我……”
“敢有半句假話,叫你看不到明晚的星星。”
“我是九邪會的人。”
“誰派你來的?來幹什麼?”
“高副會主派我來的,來探探你們的底。”
“高副會主?哪個高副會主?說清楚些。”
“高俅。”
“高俅?”楊天一愣,道:“我還武松呢。還有呢?”
“沒了。”
“沒了?”
“高副會主吩咐下來,你們三個要是和天書紫府有關係,就殺了你們。”
“哈,我明白了。”
楊天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左手從夜紫姬的腰間放下來。
不知怎麼回事,夜紫姬的腰間在失去楊天的手臂之後,突然有一種帳然若失的感覺。
“你走吧。”
楊天沉默了半會,揮揮手,意思是讓對方趕快走。
這麼一來,不但是夜行人,就連夜紫姬和章北海也都是愣了一下,不明白楊天爲什麼要輕易放走這個夜行人。
“我真的可以走?”
“叫你走你就走,猶豫個毛。”
聞言,那夜行人便翻身躍起,迅速離開。
他擔心楊天還有詭計要對付自己,所以一路小心,直到飛奔了百里後,沒發現身後有什麼異常,這纔敢確定楊天真的是放了自己,身形一起,化作一道電光,破空而去。
客棧裡的房間內,那個夜行人走後,夜紫姬問道:“你怎麼把他放走了?”
“不放走他難道還要留他來打麻將嗎?”
“打麻將?是什麼?”
“我家鄉的一種遊戲。”
楊天也沒有多做解釋,接着說道:“天奴,她就是一個笨女人,什麼都不知道,你應該明白我爲什麼要這麼做吧。”
章北海畢竟不是一般人,此時已經猜到了楊天爲什麼要這麼做,點點頭,說道:“老奴明白了,少主真是睿智。那廝就這麼回去,高俅一定會問他結果怎麼樣,他爲了掩飾自己行動失敗,一定會說我們與天書紫府無關,而且還會保證我們不會與九邪會爲敵。”
楊天笑道:“果然不愧是天奴,不像她,一點頭腦都沒有,是我見過的最笨的邦女郎。”
夜紫姬雖然不知道什麼是“邦女郎”,但也聽出楊天是說在她沒頭腦,氣道:“你還說!剛纔是誰要我和你一起擺弄姿態的?現在利用完我,就說我笨,真是過河拆橋。”
“過河拆橋?no,這是實話實說。”
“no?”
“就是不的意思。”
“你少用你家鄉話,誰聽得懂?”
“你聽不懂就算了。”楊天對章北海道:“天奴,你過去睡吧,明日一早我們啓程。”
“是,少主。”
章北海出了大門,到了隔壁休息。
楊天上去將房門管好,也不管夜紫姬現在是個什麼樣,往凳子上一躺,呈睡羅漢的樣子,閉上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楊天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着自己,睜開眼睛一瞧,卻見躺在牀上的夜紫姬正睜大一雙眼睛望着自己。
“你看什麼?”楊天道。
夜紫姬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眼睛裡卻是閃過了一絲羞怯之色,但好強的她故意哼了一聲,轉身道:“本小姐纔不在看你呢。”心裡罵道:“死零零七,臭零零七,等我回到無道幫以後,就把你吊起來,狠狠地用鞭子抽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對本小姐無禮。”
楊天面上微微一笑,心道:“看來我的魅力還是無比巨大的,泡妞三十六計,第一計故作高深,成功。”
一夜過去,次日天剛亮,三人用過早餐後,便又踏上趕往無道幫的道路。
這日無事發生,趕了不少路。
一天就這麼過去,而到了次日午間,南來北往的官道上突然多了許多修煉之人,武士、武師固然極多,就連王師也不鮮見,都是朝着一個方向而去,實在是少見。
不等楊天吩咐,章北海下得龍駒,攔住一個獨行的伯師問道:“這位老兄,發生了什麼事嗎?”
那個伯師聽他口氣很好,也不介意他攔住自己,說道:“今日是碧落莊莊主七十大壽,許多人都趕去給他祝壽,難道你們不是去給他祝壽的嗎?”
“原來如此,多謝。”
章北海閃到一邊,等那個伯師走了之後,這纔對楊天說道:“少主,原來今日是碧落莊莊主的壽辰。”
“這碧落莊是什麼勢力?”
“碧落三乾外,黃圖四海中。碧落莊雖然不是天雲十二大勢力之一,甚至連第二流都算不上,因爲莊內人數不過數十,但此莊建立於七十多年前,七十年來卻是沒人敢犯分毫。”
“這是爲何?”
“因爲第一代莊主名叫水青峰,自號碧落居士,百年前曾被列爲風雲榜上的風榜高手。”
“原來是風榜高手,難怪碧落莊沒人敢來搗亂。”
“碧落居士三十年前去世,他有一義子,名叫水太白,乃現任莊主。老奴雖然沒有見過這位水太白,但依老奴看來,此人武力值之高,比老奴只高不低,今日既然是他的七十壽辰,認識或不認識的,都會趕來一大批給他祝壽。”
“你剛纔說碧落三乾外,黃圖四海中,碧落是指碧落陣,那黃圖四海中的黃圖呢?值得又是什麼?”
“黃圖指的是……”章北海道。
沒等章北海說完,忽聽一個聲音冷笑道:“天下竟然有不知道黃圖四海中的黃圖所指之人,這天雲國境內的人莫非都是聾子麼?”
“咦,從哪裡來的一陣臭屁?好臭,好臭。”楊天捏着鼻子說着,已經從龍駒背上飄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