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老奴一直沒有發現原來你是一個劍法大家,老奴真是肉眼凡胎,眼拙之極。”
眼見楊天揮匕首如風,將一隻碩大的闢水犀分解得乾乾淨淨,皮肉分明,手法巧妙而又神奇,章北海早已被震住了,疑心楊天的劍法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風漂泊雖然沒有被震住,但他覺得楊天的手法與衆不同,也看不出究竟屬於哪一種劍法,說道:“楊小兄弟,看來你不是老朽想象中的那麼簡單,老朽自認識得天下劍法十之七八,但也看不出你用的是何等劍法。”
“這不是劍法。”
“不是劍法?”
“是我家鄉一個名丁的老頭教我的,與其說是劍法,倒不如說是殺牛之法。”
“殺牛之法?”
風漂泊越來越覺得楊天這個人身上充滿了神秘色彩。
“對,就是殺牛之法。”楊天也沒有多做解釋,點到爲止就覺得可以了,“風前輩,你當真不要嗎?”
“說不要就不要,我就算拿了也沒地方放。”
“那好,晚輩就不客氣了。”
楊天說完,讓章北海將闢水犀的皮收拾乾淨,用草藤捆在一起,提在手裡,宛如戰利品。
三人離開場上後,因爲鬥劍橫空與炎武承宗比武的時間是在夜裡,而且還是子夜,現在天都沒有黑,他們還有不少時間,所以就沒有去翠雲峰,而是在百花山裡隨意而行。
時近黃昏。百花山裡一片彩色,那是夕陽斜射下的餘輝,動人而又絕美,像是一個風韻猶存的美人,充滿了魅惑之美。
一條河流蜿蜒北去,河水清澈,游魚可見。
河邊,一人手持釣杆。頭戴斗笠,端坐不動,穩如磐石。
奇怪的是,這個釣魚人手中的釣竿並無魚線,更沒有魚餌,看上去就像是姜太公,而他的樣子長得也像姜太公。鬚髮全白,相貌清癯,雙目炯炯有神,宛如燭火。
河邊不止這個長得像姜太公的一個老叟,還有四個人。
那四個人裡面有三個和他長得差不多,不是樣子差不多,而是年紀差不多。都是一副老而彌堅的樣子,穿着也很奇特,一個穿得像是獵人,一個穿得像是農夫,一個穿得像是將軍。
釣魚的老叟坐在河邊,獵人坐在釣魚老叟的左手邊,農夫坐在釣魚老叟的右手邊,將軍坐在釣魚老叟的對面,背的對面,不過這兩個人之間又坐了一個人。正是那四個人裡面的第四人。
這人也很奇怪,身上穿得很華麗,臉上卻是戴着一副金色的面具,像是一個金面人,根本就看不出他究竟長得什麼模樣,是美是醜,是中是少,一概不知。神秘兮兮。
這個當兒,楊天、風漂泊、章北海三人在白花山裡轉了一會,看到有一條河流,就沿着河流往下走。來到了這個附近,遠遠看到那五個人呈外四內一的圈子坐在河邊,一動不動,宛如四尊石像。
“咦,那五個人是什麼人?坐在那邊像是五塊石頭一樣,莫非是在照相不成?”楊天道。
“照相?”風漂泊滿臉不解。
“照相是我家鄉話,意思和畫畫差不多。”
“原來如此。”
風漂泊自以爲聽懂了,笑道:“那五個人不是在畫畫,而是在養神。坐在中間的那個金面人就是今晚要比武的年輕人之一。”
“鬥劍橫空?”
“不是,是炎武承宗。”
“炎武承宗這麼快就來了?我還以爲他要等到子夜的時候纔會出現。”
“他已經來了一天。那圍坐在他四方的人可不簡單,乃是大炎王朝皇廷四大高手,分別叫做釣叟、獵翁、農老,戰公。這四個人原本是炎武承宗之父,也就是大大炎王朝皇太子炎武德隆的貼身護衛,炎武承宗這次到天雲國來,炎武德隆特地派他們四個來保護兒子。”
頓了一頓,風漂泊接着說道:“說是保護,其實也就是聽從號令。真要有人對炎武承宗不利,而且還成功了,這四大高手也沒辦法保護,他們四個聯手的力量與炎武承宗相差無幾。”
三人距離那邊還有一段距離,那五個人也不是有意偷聽,但他們處於養神之中,不想聽也聽到了。
只見正對三人方位的獵翁雙目一睜,目光逼人,說道:“老頭,看你的樣子,應該是一位絕世高人,不知尊姓大名。”
“你是在問我嗎?”風漂泊伸手一指自己的酒槽鼻子。
“對,就是你。”獵翁道。
“老朽水票白。”風漂泊笑道。
“水票白?”獵翁白眉微微一皺,道:“這名字怎麼聽上去那麼彆扭,你是哪個宗派的人?”
“老朽無宗無派,也沒加入任何幫會,乃閒散人士。”風漂泊道。
“好一個閒散人士。”獵翁叫道:“水票白,你既然看出我們是誰,難道還不快帶着你的同伴離開嗎?”
“你們又不是洪水猛獸,我們爲什麼要離開?”
“哼,比起洪水猛獸來,我們豈不是更可怕?”
“我三人無意打擾你們,也請你們不要趕我們走,我們想走的時候自然會走。”
話音剛落,忽見一人緩緩站起,卻不是獵翁,而是戰公。
“是你們自己走還是要我動手。”戰公冷冷的道,一看就知道脾氣很不好,隨時會出手打人。
風漂泊一臉不敢招惹的樣子,雙手揮舞,說道:“別動手,別動手,你一動手,我們三個都要成了肉餅,我們馬上走。”
“立刻走!”戰公喝道。
“好,立刻走。”
風漂泊說完,向楊天和章北海丟了個眼神。
楊天和章北海會意,加上也不想與大炎王朝的人起衝突,就與風漂泊一起離開了。
等他們走了以後,那金面人突然開口問道:“現在什麼時候時辰了?”聲音非常年輕,還有一股磁性,男人聽了都會覺得銷魂,女人要是聽了,性格再怎麼火爆,相信也一定會立時變得安順起來。
“回公子,距離比武還有差不多三個時辰。”戰公既然站了起來,就由他來回答金面人的問話。
“好,你坐下來吧。”
“是。”
戰公坐回原位,仍是保持之前的姿態。
至於釣叟與農老,一直沒有吭聲,宛如啞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