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劍山莊,一座在九色大陸存在了三千多年的大勢力。
相傳,鬥劍山莊的第一代莊主,是來自於萬佛門的一名俗家弟子,而第一代莊主夫人,則是來自於天書紫府的一名女弟子。有一年的冬天,這一男一女也不知道犯了何事,各自被逐出師門,一身所學也被廢掉。
兩人在江湖上相遇,因爲同病相憐而一見鍾情,後來結爲夫婦。
莊主夫人懷胎三年,生下一個兒子,取名爲鬥劍天賜,意思是這個孩子是上天賜給他們夫婦的。
那個時候,鬥劍山莊還只是一個小山莊,人數不過十餘人。
據說鬥劍天賜出生的當天,一道三色光彩降臨鬥劍山莊,所以鬥劍天賜又叫三色神子。
鬥劍天賜天資縱橫,觀天地,望日月,睹山河,在三十歲那天自創了一套絕世功法,取名爲《鬥劍訣》。
五十歲時,鬥劍天賜打遍天下無敵手,劍歸山莊,正式收徒。
除了他的兒子外,他一共收了七個弟子,均是絕世奇才,號稱鬥劍七星,被鬥劍山莊後世弟子尊爲七大劍祖,而鬥劍山莊的二十一個劍宗,就是從七大劍祖手裡流傳衍化下來的。
《鬥劍訣》不敢說是九色大陸的第一功法,但絕對是第一流的功法,鬥劍橫空居然在二十歲的時候將這門功法修煉到最高境界,實是異數,怕是鬥劍天賜復生,也會爲之驚訝。
眼見金面人飛落塵埃,鬥劍橫空抖了抖衣袖。像是在抖掉動手時沾上的塵埃。其實他身上乾淨得很。比白雪都要乾淨,可能是因爲有潔癖,所以纔會忍不住這麼做。
風漂泊雖然是“宇內三奇”之一,但也覺得鬥劍橫空的實力高得有些不可思議,沒有動用“無敵”就將金面人打飛,要是動用了“無敵”,金面人豈不是會被打死?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金面人落敗的時候,只見金面人從地上緩緩的爬了起來。
他的目光很平淡。平淡得不像是凡人,伸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後摘下了臉上的金色面具,露出一張足可以用絕世英俊形容的面龐,什麼宋玉潘安,什麼蘭陵王衛玠,想來也不過如此。
除了鬥劍橫空外,包括風漂泊在內,全都愣了一下。
從炎武承宗的身上,他們絲毫感覺不到炎武承宗受到半點損傷。炎武承宗之前被打飛似乎只是一種幻象,不是真實的事。
“鬥劍橫空。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炎武承宗問道。
“炎武承宗若是連我一劍都接不下,又怎配稱之爲大炎王朝第二高手。”鬥劍橫空淡淡的道。
“好。”
炎武承宗又古里古怪的說了一個“好”,右手一翻,掌心朝着鬥劍橫空,隱隱約約透出一道光彩,一副奇異的圖案若隱若現。
楊天定睛一看,等看清了那副圖案後,先是一怔,繼而欣喜若狂,暗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這個傢伙也是撲克牌之一,乃方塊三也,嘿嘿,我終於在九色大陸找到了第一張撲克。”
“那是什麼?你的胎記嗎?”鬥劍橫空問道。
這話只有兩個人聽出了不尋常的含義,一個是楊天,另外一個就是炎武承宗。
“你不認識我手掌心的圖案?”炎武承宗問道。
“不認識。”
“真不認識?”
“說不認識就不認識。”
“難道你……”炎武承宗說到這裡,沒再往自己要說的方面說下去,而是淡淡一笑,話鋒一轉,“不認識就好,我現在可以放心了。”
此時,楊天心裡卻是在想:“咦,難道鬥劍橫空不是我想要找的人之一?看來我要找的人除非是確定對方身上有真實的標記,否則便不能說對方就是與撲克牌有關,包括一條柴在內。”
“你的力量有些古怪。”鬥劍橫空突然說道。
“是嗎?”炎武承宗微微一笑,完美無缺的臉龐泛出一種怪異之色,聲音也顯得特別的怪異,說道:“鬥劍橫空,我承認你的劍法很高,高到了近乎無敵的境界,但是你今天必死無疑。”
“那你就出手吧。”
“風雷引!”
鬥劍橫空高喝一聲,隱隱透出方塊五圖案的手掌舉過頭頂,竟是引發風雷,一股雷力自天外飛來,轟擊鬥劍橫空頭頂,強大的威勢連風漂泊都覺得心頭爲之一震,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白羽。”
鬥劍橫空輕喊一聲,體內突然飛出一物,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麼東西,只能看到劍光包裹,力量驚天,想來就是他與生俱來的“無敵”神兵。
轟!
山川動搖,星月無光,夜色更顯昏暗,有那麼一瞬間,羣雄均是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像是被矇住了雙眼。
而下一刻,場上似乎已經分出了勝負,就在鬥劍橫空原先所處的位置,片片白衣飛舞,半張面具粉碎,鬥劍橫空人已不見,感覺就像是被“風雷引”的力量轟得形神俱滅。
另一邊,炎武承宗面色蒼白,眼角、嘴角一起流血,看上去受傷極重,大有隨時會倒下的意思。
“公子!”
釣叟、獵翁、農老、戰公四大高手身形齊動,轉瞬來到炎武承宗身邊,由釣叟扶住了炎武承宗將要倒下的身子。
“我炎武承宗今日擊殺鬥劍橫空,必定名震八荒,光照天下,哈哈哈……”笑聲戛然而止,昏倒在釣叟手裡。
“走!”
釣叟雙手橫抱炎武承宗,在其他三大高手的護衛下,化作四道電光,瞬間遠去。
而這時候,一股山風吹來,那些片片白衣像是鬥劍橫空的精魂似的,被吹得四處亂飛,散落在百花山中。
誰也沒有想到鬥劍橫空就這麼背炎武承宗擊殺了,而且還是肉身絕滅,每個人的臉上兀自帶着不相信的表情。
忽聽有人咳嗽了一聲,正是樓外樓,說道:“既然鬥劍橫空已死,那麼獲勝者就是炎武承宗,這場比武到此結束,大家全都散了吧。”說完,他身形一起,第一個離開了百花山。
唉!
好些人都在嘆氣,爲鬥劍橫空嘆氣,那樣的一個絕世少年,就這麼被擊殺,實在太可惜了。
不多時,數萬人走得所剩無幾,除了楊天、章北海、風漂泊、胡高飛、張保五人之外,就還剩下三個人。
一位是個矮矮胖胖老頭,戴着一頂草帽,眼睛小小的圓圓的,像是蠶豆一樣,一笑的話,就會變成兩道縫隙。
一位是個手持杖藤的老嫗,個子挺高,至少一米七二,而且還是在背有些駝的情況下,要是站直了身軀,應該有一米七八上下。
一位是個頭包白布的中年大漢,相貌平平,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他有着一雙大手,比成年男子的手要大三分之一。
老嫗腳下微微一動,突然出現在翠雲峰山頂,目光轉動,也不知道在找尋什麼。過了一會,她面上露出了一絲惋惜之色,像是在爲鬥劍橫空所惋惜,話也不說半句,直接凌空飛渡而去。
那中年大漢第二個出現在翠雲峰山頂,彎腰在地上摸了幾下,然後放在鼻子下聞了聞,臉上也是露出了類似於惋惜的神色,飛步跑出山頂,踏空遠去,大有夸父追日之勢。
那矮胖老頭第三個達到翠雲峰山頂,伸手摘下草帽,像是很熱似的,扇了幾下後,重又戴上,自言自語的道:“鬥劍橫空,橫空出世,橫空消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也沒施展什麼身法,像一個有些體力,腳步穩健的普通老頭下山而去,很快隱沒在山林之間。
楊天正要去到翠雲峰的山頂瞧個究竟,胡高飛與張保搶先一步,已經出現在山頂,兩人四周轉了一圈,沒有什麼發現,只道鬥劍橫空死了,胡高飛向他們三人所在之處瞥了一眼,與張保如飛而去。
楊天終於去到了山頂,繞場一圈,也沒任何發現,最後趴在地上,用拳頭錘了錘地面,喊道:“鬥劍橫空,你出來吧,人都走了。”
這個舉動把風漂泊和章北海弄得忍俊不住,章北海拼命忍着,風漂泊卻是笑出聲來。
“哎,看來鬥劍橫空西去了。”楊天從地上站起來,嘆息着說。
“如此少年就這麼走了,天妒英才啊。”風漂泊道。
“對了,風前輩,你之前說普天之下有三個人能夠與鬥劍橫空相提並論,不知是哪三人?”
“鬥劍橫空已死,老朽縱然說出這三個人的名字也是一場笑話,不說也罷。楊小兄弟,你住在何處?”
“馱馬寺。”楊天沒有隱瞞。
“馱馬寺?那是一座古寺啊,原來你是馱馬寺的弟子。”風漂泊想了想,道:“楊小兄弟,老朽要走了,以後有機會的話,老朽會到馱馬寺拜會,到時候你千萬不要說你不認識老朽,將老朽拒之門外。”
“怎麼會呢?晚輩歡迎還來不及。”
“告辭。”
風漂泊甩開兩條腿,蹭蹭蹭蹭,下山而去,活像一隻老猴子。
楊天目送這位奇人消失,說道:“天奴,這個‘丐奇’倒也沒有老傢伙的架子,我們馱馬寺以後又多了一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