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橋的那朵黑蓮,見證了誰與誰的兩世繁華......
輪迴殿的那尊紅印,刻下了誰與誰的宿命情絲......
亙古之時便在世間流傳的黑淚究竟何時出世,六月飛雪,寂寞惆悵散滿人間。
又是一個飄雪的日子。
大雪洋洋灑灑的落滿人間,遠處的羣山之間白雪皚皚,銀裝素裹的世界裡處處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白,雪白,一切都是白的,硃紅色的門簾上累積着厚厚的積雪,下方是一根根冰冷透明的冰凌柱,暖陽從東方的魚肚之間緩緩升起,第一縷暖意照射在透明的冰凌柱上倒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輝。
初冬的清晨路上已是人潮涌動,各家各戶的人們都穿上了新衣服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高談闊論起來,有的聊着豐收的喜悅,有的說着高堂之事,有的攀比着自家的孩子在學堂的那些瑣碎的事情,但是更多的卻在談論着本地第一富豪陳家那美麗的女兒......
“朱門春深鎖情絲,天涯飄雪戀舊人。”一位身着嶄新儒袍的中年人頗有意境的吟念道。
“老王啊,念得不錯啊,看來你今年春天又可以上省裡去趕考了,相信憑你今日的文采肯定能弄個秀才的,一雪前恥。”一個年約五十歲的老者調侃道。
“是啊,是啊,老王你今年必須得去,爲我們這些鄉下人爭口氣啊。”餘下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道。
儒袍老王呵呵笑道:“剛剛這兩句說的就是陳家那美若天仙的小姐,至於考秀才一事還得從長計議啊,急不得,急不得的。”
人們繼續享受着新年帶來的歡慶氣氛......
硃紅色的大門連着高達三丈的圍牆圈住了這方圓兩百畝的大宅子,朱門外的兩旁是兩座栩栩如生的護宅石獅,張牙舞爪的看着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
大門的上方懸掛着一副燙金色的以北海沉香木製成的大牌匾“陳府”。兩字端的蒼勁有力,字走龍蛇。
下方的兩邊分別站着四位身着絲綢的看門守衛,目空一切的眼神,兇狠霸道的面容。
一切的一切無不訴說着此府的富饒和霸氣。
宅院最大的一間廳堂中,上首坐着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身披鑲金絲綢做成的錦袍,目中神光奕奕,看着衆人,不怒自威。廳下,衆人感受到他的目光無一不低下頭,沒人敢和錦袍中年人對視。
環掃衆人,錦袍中年人目中露出一絲不悅,有些惱怒的問道:“周管家,雪兒呢,怎麼今天早上還不出來拜見各位長輩的。”
噠噠噠的腳步聲響起,從外面急急的跑進一位管家打扮的五十許的留着八字鬍的老者,看着錦袍中年人,低下頭恭敬的道:“回老爺,小姐她從昨日聽到許公子的死訊後就一直神情恍惚的呆在房間中一直沒出來過,小的們也不敢輕易去打擾小姐。”說完,恭敬的退到一旁。
錦袍中年人聞言臉色大變嚴厲的說道:“周管家,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竟然當着我的面稱呼那勾引雪兒的落魄書生爲公子,還有來人去把雪兒和她的兩個貼身丫鬟給帶來,昨天晚上雪兒就沒有出席除夕晚餐。我還特意問那兩個丫鬟,竟然騙我說雪兒在房間練琴,好彈給知府大人的公子聽。”
“是,老爺。”在兩聲清脆的應答聲中,兩名守在門外的高大漢子快步的跑向東北方向小姐的屋子。
剛剛被罵的周管家也急忙跪倒在地上秫秫發抖,嘴中說着自己年紀大了,胡言亂語了也不知道,請求老爺原諒云云。
錦袍中年人沒好氣的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你下去吧,念你一是初犯,二來爲我們陳家也勤勤懇懇了那麼多年就不在和你計較什麼了。”
周姓管家如遭大赦,繼續磕了兩個響頭搖搖晃晃的站起直奔門外。
餘下衆人雖然坐在椅子上但也是坐立難安,心中不免開始責怪起那個最受錦袍中年人疼愛的雪兒小姐不懂事,好好的知府大公子不嫁,偏偏要和一個落魄的窮酸書生在一起,也難怪老爺會生氣了。好了,又惹老爺生氣了,現在我們只能阿彌陀佛老爺別把氣撒我們身上了。
“啓稟老爺,兩個丫鬟帶到,至於小姐現在不在房間中,我們也不知道小姐在哪?”一個大漢小聲的說道。
聽聞此言,錦袍中年人蓬的一聲從太師椅上站起,看着那大漢厲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大聲點。”
大漢微微抖了抖,稍微提高聲音道:“啓稟老爺,小姐不在房間中,據兩個丫鬟說小姐一夜未歸。”
錦袍中年人喘着粗重的氣息,惡狠狠的看着跪在地上抖成一團的兩個丫鬟,對兩個大漢說道:“現在給我立刻派出府中所有人員外出尋***,找不到小姐你們也不用回來了。”
大漢急忙離開大廳去四處招募人手尋***了。
錦袍中年人怒不可揭的兩腳踢翻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個雪兒的貼身丫鬟,可憐兩個丫鬟身體橫飛出去,撞在大廳的柱子上才停下來,嘴角沁出絲絲血跡,泣不成聲。
“你們給我聽好了,實話說小姐離開前可有什麼話對你們說,或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找不到小姐你們兩個也別想活。”
其中一個容貌有些秀麗的丫鬟擦乾眼角的淚水和嘴邊的血漬說道:“老爺,我們不敢在欺騙你了,昨天我們以爲小姐晚上就會回來,本不想說謊,可是經不住小姐的軟磨硬泡,老爺饒命,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以後,難道你們還有以後嗎?現在先熬過去再說吧,廢話別說,我現在只想知道小姐呢,知道她去哪了嗎?雪兒臨走前交代過什麼沒有。”冷冷的看着兩個丫鬟,錦袍中年人怒道。
另外一個容貌頗爲平凡的丫鬟勇敢的擡起頭看着錦袍中年人低聲道:“老爺,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小姐昨天晚上離開之前的一個異常的舉動了。”丫鬟頓了頓,沒有在繼續說下去。
錦袍中年人怒道:“究竟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奴婢看到小姐坐在牀邊上哭,而且手好像往枕頭裡塞着什麼東西似地。”丫鬟低低的說道。
“快,快跟我去雪兒的屋子。快啊!”錦袍中年人明顯有些急躁。
隨着錦袍中年人的離開,大廳中一大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也急忙站起身子一羣人浩浩蕩蕩的前往小姐的屋子。
一路亭臺樓閣,雕龍畫鳳,白雪懶散的覆蓋在青石板的叢間小道上,冷風夾雜着節日美好的願望溫柔的撫摸着小徑上每一個來來往往面色匆忙的過客,撫平他們心中的急躁,緩解他們人生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