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到幾支隊伍,雙方都警惕並客氣擦身而過,並無爭鬥。
天空的命星不斷下落,最終,外圈所有命星落完。
李清閒當着衆人的面,釣了五次命星,一共十六顆。
自己暗中釣了七顆,其中從亂命旗方位即冥山冥子的方位釣了兩顆。
自己上次也動用了命器,對方很可能認出自己,不如先下手爲強。
不過,命運釣鉤非常隱蔽,遠釣的話,不可能有人發現。
遠處,一支隊伍慢慢前行,所有人頭頂斗笠,黑紗遮面。
“有命術師搶奪我們的命星!”爲首的冥子低聲道。
“這是挑釁冥山!”一個周身真元澎湃的高大武修輕喝。
“會不會是那個朝廷鷹犬?上次他耍花招傷了你,這次我們……”
“不可能是他,他距離我們太遠。再說他恐怕也認出我,當時他有衆多中品朝廷鷹犬助拳外加沈……唉……總之,他自己根本不是我對手,絕不會主動冒犯我。我也不想動他,畢竟小……罷了。”
“你懶得理會他,但我們損失兩顆命星,不能就這麼作罷。不是他,就是附近的幾個命術師?”
“恐怕是附近的那幾個命術師。”
“我們要不要反擊?”
“再等等,這等普通命星,無足輕重。若是他們敢搶更好的命星,那就怪不得咱們冥山殺雞儆猴!”
“會不會是魔門那邊?您的亂命旗,對方不可能不認識。”
“我再考慮考慮。”
離冥山隊伍不遠處,魔門骨穢子帶領的隊伍慢慢前行。
“魔子殿下,天空出現的量運尺與定命秤,必是那岡鋒之子的手筆。幾位大人臨行前說過,若他敢進其中,就算不殺他,也要阻撓他,最好廢了他。”
“若是普通萬象青雲試,我必出手廢他。但詭地不同,此子曾經入詭地全身而退,與他拼命,實屬不智。”
“那我們就這麼算了?我老師通過他害周春風,結果遭遇反噬,修爲降爲七品。我身爲弟子,惹不起周春風,總不能連他也躲着吧。”
“你能用命術害他?”
“可以,他無法覺察。”
“下次嘗試一下。”
“是。”
李清閒帶領隊伍慢慢向前走,走到一處拐角處,停下。
衆人望着他。
李清閒道:“接下來,我們會在大路上直行,而且會抵達一處較大的空地。我稍加推演發現,這會是我們的一個大阻礙。”
“你不是用命術算出這條路最好嗎?”
“最好不等於不會遇到阻礙,最好不等於不會遇到詭遊戲。既然進入此地,必然會遭遇兇險,區別只是普通兇險或特別兇險。”
“都少廢話,聽葉寒的!”宋白歌不悅道。
李清閒道:“接下來,伴隨着爭奪命星,很可能直接戰鬥。至於如何戰鬥,大概會有三種情況。第一種,我們極度隱忍,遇事退避,會損失一些利益,可能躲過去,也可能遭遇他人連番欺辱。第二種,我們保持適當剋制配合適當反擊,這種是最中庸平和的手段,尤其在面對實力遠勝於我們的時候,是最佳方案。第三種,則是保持適當剋制的同時,展開激烈反擊,遇到過強的敵人自然不行,但若遇到旗鼓相當的敵人,卻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別的選擇,比如主動挑起事端,並不適合我們。現在,大家討論一下這三個方案。一旦定下,不得反悔。”
衆人紛紛討論,最終決定,使用第三個方案,適當剋制並全力反擊。
雖然也有人提出不同看法,但最終遵從少數服從多數。
李清閒道:“好,既然做出決定,我先推演一下現在還剩多少考生。”
李清閒說着,進入命府,推演自己所得氣運。
推演結果讓李清閒心中一涼。
整個外城不過死了兩千餘人,可現在內城走到現在,不過一個多時辰,超過五千人死亡,自己得了近三百條氣運魚。
用不了多久,死亡總考生將過萬。
幸虧自己掌握尋命宗的三千路這種強大命術,也捨得耗費聖旨命材,不然很可能和其他隊伍一樣,要麼遭遇上古命骸,要麼深陷可怕的詭遊戲中。
不過……
李清閒望着自己的命府。
氣息遠遠超過之前,和以前一樣,十分之九的氣運消失不見,十分之一的氣運讓命府直接增強。
所有的命星都在快速成長,累土至山與滴水成湖的成長太快,快到李清閒疑神疑鬼。
連續推演好幾遍,甚至耗費了一條氣運魚,都沒有算出問題。
“真是太怪了,我又不是人子,憑什麼給我這麼多氣運?難道現在養豬,養肥了直接殺掉喂人子?天命宗能幹出這種事!”
“不過,幸好此地被詭界侵蝕,讓我有了一線生機。”
李清閒再度仔細檢查命府。
命府還是小破屋,可明顯加厚加寬加高,表面的微光更加明亮。
自己新得的兩件特殊命器中,虛命江沒有變化,只是像一條小河環繞在命池假山上。
可擺在命府大門前的“鎮府碑”,發生明顯的變化。
鎮府碑是從沈小衣那裡得來的煉製之法,作用就是鎮守命府,特別適合自己這種根基極差的命府。
鎮府碑原本只是普通一塊青色石碑。
可現在石碑下面,竟然多出一頭黑皮金紋巨象。
巨象駝碑,這可是好兆頭。
李清閒回憶所有命術書籍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但很顯然,這是那些看似消失的氣運凝聚而成。
“不知道氣運繼續增加,還會凝聚什麼。”
李清閒退出命府,望向衆人道:“進入內城後,死了五千餘人。”
衆人都想起道路上的上古命骸,輕輕嘆息。
“一共三萬人,這麼快死了五千多。幸虧有葉領隊你,不然以我們的氣運,真不好說。”
“是啊。咱們之中,沒有大修沒有世家豪門,加上人數少,氣運恐怕最多也就中等偏上。沒有葉領隊帶路,咱們現在少說會折損一半。”
李清閒看了看天色,道:“都做好準備了嗎?”
衆人輕輕點頭。
“走!”
李清閒一馬當先,沿着寬闊道路,手握靈符,邁步前行。
其餘二十三人神色凝重,全身緊繃,劍出鞘,法器在手。
衆人只走了一會兒,就聽到前方隱隱傳來細微的聲音,屏息斂聲,微微弓背,望向前方霧氣深處。
走出街口,前方豁然開朗。
一片空曠的廣場鋪展在前方,廣場四方各有一條大道。
空地上,已經站着五支隊伍,最多五十餘人,最少二十餘人,但也比李清閒所在的隊伍人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