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自天而降。
李清閒衆人擡頭仰望。
許多人目光灼灼。
孟懷川咬牙道:「此物當屬葉寒,爾等不得妄動貪念。」
剎那間衆人清醒,貴如孟懷川都不敢搶,這意味着什麼?
這種時刻,強奪帝星,未必是好事,想想那好運生,竟引來超品命骸,最終還不是葉寒安然回返?
真要搶了帝星,能活着離開此地?
衆多人熄了心思。
王不苦、宋白歌和沈小衣自始至終都不生貪念,落在誰上就是誰的,爭搶毫無意義。
帝星如隕石,直落李清閒頂上,進入命府。
李清閒只覺眼前一黑,神念直入命府。
與其他命星不同,這顆帝星落於命府半空的命雲之上。
那淡紫毫光徐徐收斂,凝聚成一豆紫光,飛入命府,打在命府破木門上,化作一塊牌匾,橫在門上。
金色外凸波浪邊緣,深藍底子。
牌匾之上,沒有文字。
李清閒從未在命書中見過此物,心中猜測是類似命器或命術的力量,有助命府,至於具體作用,還需以後印證。
李清閒望向命雲上的命星。
透明的琉璃外殼內,坐落一間富麗堂皇的華屋。
華屋之中,擺放着一個個金色寶鼎。
寶鼎之中,堆滿珍珠。
所有珍珠圓瀾明亮,個個碩大飽滿。
仔細一瞧,一些珍珠之中,竟然摻雜着一隻只像珍珠但不是的東西。
再仔細一看,是魚眼。
其中一顆魚眼最爲怪異,明明與其他魚眼一樣,可看上去總覺得古怪。
天命星:魚目混珠。
李清閒恍然大悟,心道天命宗果然厲害,竟然以此命星包裹原本死界舊國的帝星,送入人子命府,保證人子上分命臺。
魚目混珠非常稀少,對命術師來說,是極佳的命星。
這顆命星最大的作用,就是包裹真命星。
無論別人怎麼推演,都是真命星,但真命星的力量已經被魚目混珠遮蔽,只有特殊手段或方式,才能激發真命星的力量。
真正的帝星,就在那顆魚眼裡。
李清閒伸手一抓,那顆魚眼只是輕輕一動,再無變化。
看來魚目混珠這顆命星,與好運生命數相連,沒有特別之法,根本無法激發真命星的力量。
若好運生死亡,那這顆命星將永遠無法被人取出,也就無法打開分命臺。
「幸好還留有一些血.…「
李清閒用好運生的血製作一個命符人,而後取出日照金山,接連使用命術,取出命運釣竿,拋竿入命星。
魚鉤進入魚目混珠中,但被強大的力量阻擋,始終無法碰觸那顆真正的帝星。
連續使用氣運魚,失敗。
李清閒又借用護道人的身份,妄圖取出,結果依舊失敗。
「好一個天命宗,真是算無遺策。」
李清閒立刻認真推演,發現自己的命術可以瞞過任何人,但絕對瞞不過天命宗的力量。
若自己強行施爲,必然導致命星破裂。
李清閒靜靜思考,尋找各種可能。
大斬理劍確實強,但一劍下去盡皆斬碎。
詭命格無用,四相方尊與君運也無用,方尖塔命山也不行……
最後,李清閒望向命運釣竿。
「原本就想增強這件命器,事到如今,理當一試。」
李清閒伸手一指,上品命術師蓋風遊贈送的小國
玉璽飛到命運釣竿邊。
此物遠超王爵金印,乃是堂堂一國玉璽,雖然只是小國,但作用非凡。
命術師們都不會用在命器上,而是用以承載大勢局,或鎮守命府。
但,命運釣竿非比尋常,對自己來說,遠比大斬理劍更加關鍵。
「融!」
李清閒一聲令下,小國玉璽化作玉液,融入命運釣竿。
命運釣竿氣息暴漲,一節節金色的竹身不斷延伸加強,命線變粗,釣鉤也更大。
最終,小國玉璽全部涌入命運釣竿,而命運釣竿也由黃金似的材質,轉變爲玉質,依舊散發金光。
李清閒再次施法,並送入一條氣運魚。
這一次,釣鉤穩穩落在命星寶鼎之中,勾住那顆帝星,飛出魚目混珠命星。
那帝星由魚目轉化爲正常的透明命星。
李清閒仔細望去,面露驚喜之色。
命星之中,天地逆轉,天在下,地在上,太陽嵌在大地中間。
隱命星:移天換日。
「此物雖然並非極貴,可對命術師來說,絲毫不下於極貴命星。」
李清閒仔細觀察,愛不釋手。
隱命星乃是最讓命術師頭疼的命星,這顆命星和魚目混珠一樣,也能包裹一顆命星。
但不同的是,這顆命星會隱藏在命府之中,正常的時候,只會發揮被包裹的命星的力量。
等於命府中多一顆命星!
而命府一旦遭遇命術推演,移天換日便會出來干擾。
其他命術師看不到命府命星,只能以命術推演,可只要有隱命星在,他們推演的結果必然出錯。
隱命星第二大作用,就是「反克」。
敵方命術師明明算出一個結果,然後使用命術剋制,但實際上,李清閒的命格是相反的,那敵方的命術反而會加強李清閒的命格,甚至會反噬敵方。
李清閒又看了一眼那命府牌匾,退出命府。
「恭喜恭喜!」衆人紛紛拱手祝賀。
「僥倖罷了。」李清閒道。
「什麼感覺?「宋白歌興奮地問。
「哪有什麼感覺,就是一顆命星而已。」李清閒道。
衆人撇撇嘴,大家都猜到這帝星關乎分命臺。
孟懷川張了張嘴,卻又閉上,心道自己已經不是領隊,有些話不能隨便說。
衆人望着李清閒。
李清閒慢慢感應,卻什麼也感應不到。
「我感覺不出異狀,我們繼續向前走。」
衆人繼續前行,走了幾步,突然感覺不對,扭頭一望。
其他人呢?
李清閒發現周圍空蕩蕩的,沒有霧氣,沒有幻象,只是尋常的御花園,花圃樹木,道路亭臺,應有盡有。
但除了自己,沒有其他人。
李清閒隨時做好準備,慢慢前行,走了幾步,前方豁然開朗。
一座十丈高的小山拔地而起,山上泉水滑作瀑布,砸在深潭,嘩嘩作響。
瀑布之後,隱隱可見一個洞口。
李清閒邁步前行,可無論如何,都碰不到水潭,彷彿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