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閒正準備在澹金色蛟龍身上凋龍,突然感受到澹澹的干擾。
境界太低,難以完成。
“或許等上品之後,方可凋蛟龍……”
嘗試完凋龍術,李清閒回到書房,向外一看,天已大亮。
隱隱聽到院子後面傳來細微的聲音。
拿出傳訊符盤,好幾個人傳訊。
孫擎天傳訊告辭,他已經處理完北綠林的事務,今天就要回返北方。
宋厭雪只說了一句:“有個叫嶽雄的,被我從暗衛中剔除。前些天拿了鄭輝的腰牌,想要替換掉鄭輝暗衛的身份,我暫時扣下。”
李清閒微微皺眉,與鄭輝、韓安博有關的一幕幕閃過。
李清閒起身,推開房門,周恨與於平都在,韓安博不知去向。
“於平,幫我打聽一個人,叫嶽雄,以前當過暗衛,要詳細一點。”
“好。”
很快,於平捧着一疊文書回來,並道:“我找人打聽了一下。嶽雄本來是個強盜,殺人越貨,下手太狠,讓北綠林的人看不慣,所以跑來京城,在一個叫‘狼幫’的小幫派當堂主。他是八品刀客,一手刀術出神入化,下品之中難有敵手,尋常人不敢得罪他。那狼幫基本上無惡不作,販賣人口、逼良爲娼、放印子錢……”
李清閒一邊聽,一邊翻看卷宗,大都是跟狼幫和嶽雄有關的內容,還記錄着嶽雄什麼時候殺了誰,但沒有直接證據。
神都繁華的內區不允許這種幫派和人,但外區魚龍混雜。江湖上這種打打殺殺太正常,只要沒人舉報,沒有命令,夜衛也懶得管。
說完嶽雄,於平道:“院子後面正在重建,聽他們說要恢復到和之前一模一樣。因爲掌衛使大人說了,要是有一棵樹、一塊石頭和之前不一樣,就剁了那幫人喂狗。今天這一路上,不少夜衛兄弟詢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哪兒知道。您知道嗎?”
李清閒取出第三枚蛇釘,放到桌子上,道:“等韓哥回來,給他,這枚釘在震位上。”
“哦。”於平心道以後可不能睡太早,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那些夜衛的意思,昨天夜裡,春風居很熱鬧。
李清閒看完嶽雄的卷宗,想了想,傳訊給孫擎天。
“擎天,你怎麼不在京城多住幾天,什麼事這麼急?”
“昨天沒細說,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估計你們的人很快就能知道。妖族攻勢減弱,但不可能心甘情願讓出大河,不出意外,會在關鍵的時間來一場大的,然後攜勝勢壓齊國一頭,最終和談。我們北綠林,決定也幹場大的,過河去妖族老窩狠狠掏一把,捏爆他們卵子。”
“原來如此,行,那祝你一路順風,等斬妖凱旋,你我再慶功一場。對了,聽說你們北綠林有個小對頭叫嶽雄?”
“嗯?沒聽過……我找人問問。”
“我先去忙了,回頭聊。”
“回聊。”
飛空船剛剛起飛,逐漸遠離神都。
船上,孫擎天微微皺眉,很快,給多個人傳訊。
不多時,知曉了嶽雄的事,甚至知道嶽雄與鄭輝的關係,並得知鄭輝與李清閒的關係。
他沉思片刻,傳訊給北綠林駐紮在神都的上品長老,道:“陳叔,勞駕您幫個小忙……”
狼幫。
這個起源於京城碼頭的幫派,現坐落於外東區的窪子街上。
大白天的,幫派大堂一片呼呼喝喝,觥籌交錯。
“嶽堂主,真是多虧了你啊。要不是你一刀剁了那個什麼狗屁快刀李三,鎮住黑虎幫的孫子們,咱們這趟可不能這麼順利。”
“哪裡哪裡,都是幫主指揮有方。”
“別看我是六品,可真跟你這傢伙拼起來,勝負難料。你們也知道,這麼多年打打殺殺,我留了一身傷病,最多再幹三年,就要養老了,這狼幫,以後就要交給你們嘍……”
“幫主正值壯年,至少再幹五十年!”
“來,我敬大家一杯……”
狼幫外的街道上,兩個人探出拐角,望着狼幫門口,獅子鎮門,壯漢把守。
韓安博向狼幫輕輕一擡下巴,道:“就是這裡。”
“只殺一個?”
“你是六品,狼幫幫主也是六品,你只殺嶽雄還好,殺太多人,你也危險。其實我想請五品出手,但最近風聲緊,而且南邊要舉事,神都的人手空了,關鍵這是私事,想了想,還是讓你先試試。”
“韓哥您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先看看情況,等晚上那嶽雄落單,一劍了結。”
“嗯,蒙好臉,別讓狼幫的人認出來。”
“韓哥,您這是爲誰出頭?”
“就是鄭隊,你見過兩面。嶽雄那孫子欺負鄭隊丹田被廢,強奪了暗衛的身份。鄭隊一直沒跟我說,但我感覺不對勁,找人一打探才知道。鄭隊照顧我這麼多年,這口氣,我咽不下。”
“那位李大人就不管管?”
“簡元滄昨天已經出手,在春風居後面修路,步步緊逼,他也不容易,我和鄭隊都知道,這種小事,還是不要打擾他好。”
“所以說貴人多忘事,嘖嘖。”
“閉上臭嘴,要不是他,你七爺爺已經死在天牢裡。”
“咳咳,我就是隨口這麼一說,其實我打心眼裡兒裡佩服他的。能讓您認可的主兒,將來必然不凡。”
“已是不凡。”
那青年撇撇嘴,道:“他纔多大,我不信。”
“行了,嶽雄交給你了。我回夜衛看看……”
韓安博剛說完,就見一輛尋常的黑色馬車停在狼幫門口。
馬車走下一個滿頭銀髮的高瘦老頭,彎着腰弓着背,兩手背在身後,身穿黑綢衣,腳踏黑布鞋。
韓安博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間,抓住青年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別動,有山,北面來的。”
那青年身體一僵,轉頭望去,就見那黑綢衣黑布鞋的老頭向兩個門衛笑呵呵一拱手,而後遞出一把碎銀,道:“敢問幾位狼幫兄弟,嶽雄嶽堂主可在裡面?”
“嶽堂主與幫主他們正在喝酒。”說完,一人走上前,接過碎銀。
“那就好。”
那老人擡起頭,望向大門上“狼幫”牌匾,笑了笑。
老人又拿出一小把碎銀,微笑道:“我與嶽堂主約好見一面,兩位兄弟帶我進去,見到後,另有重謝。”
另一人接過碎銀,兩人笑着伸手做請的姿勢,道:“您老請,我們這就帶您去見嶽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