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修,叫大道初誕。
在文修,叫聖道吾心。
在命修,叫命理胎養。
煉化了六座真靈命山,讓自己彷彿誕生於命理大道之中,被命理大道養育數千年,而後踏足世間。
自己目前還無法徹底理解這些命理大道,但自己學習命理大道的速度,將是過去的百倍千倍。
李清閒一握拳,收起六座真靈命山,而後擡起手臂,準備使用道術,又停下。
五品之能,羣山法力,只一道掌心雷,就能炸燬整座春風居。
就在這時,李清閒聽到慫王的侍衛來通報,想了想,取出最後一枚蛇釘,交給韓安博,並取出一張靈符遞給他。
“這一次,你不要自己動手,這枚靈符要一直貼身佩戴,直到我讓你摘下來。”李清閒盯着韓安博雙眼。
韓安博微笑道:“好。”
送走韓安博,李清閒與周恨前往司正殿。
到了司正殿門口,李清閒照樣向太寧帝畫像施禮,而後邁過門檻走向自己的位子,目光掃視簡元滄。
面色浮腫的簡元滄黑着臉,雙手輕輕握緊扶手。
李清閒道:“昨夜閉關修煉,還望諸位海涵。”
慫王眯着眼盯着李清閒,待李清閒坐下,突然微笑道:“冷大人,你怎麼說?”
冷燦身爲三品武修,一直盯着李清閒。
他人感知不到,但上品實力卻讓他在看到李清閒的第一眼起,心裡就咯噔一下。
李清閒的氣質與先前大不相同,乍一看,李清閒彷彿站立於羣山萬峰之巔,周身氣息如洪水,耳邊彷彿傳來連綿不斷的山峰撞擊之聲。
冷燦緩緩道:“原則上,本官不反對李副指揮使擔任巡捕司司正。”
簡元滄忙道:“他只是六品……”
話未說完,簡元滄勐地反應過來,死死盯着李清閒。
衆官恍然大悟,紛紛交頭接耳。
“不到二十歲的五品,放到任何一地,也是天縱奇才了。”
“二十歲的五品武修不多,但也不算少,可二十歲的五品命修,前所未有。”
“沒想到,岡鋒之子竟也是一位修煉天才。”
“恭喜李侯爺榮升五品!”韋庸大聲道。
衆人跟着紛紛道謝。
“謝謝諸位。”李清閒微笑答謝。
慫王輕咳一聲,道:“既然李副指揮使晉升實修五品,而巡捕司司正的職位同樣是五品,那麼,下官今日上書朝廷,請封李清閒。”
簡元滄急忙望向冷燦。
冷燦卻一動不動。
簡元滄呆了片刻,長長一嘆,垂下頭顱。
衆官看到這一幕,輕輕搖頭。
大局已定。
“從此以後,要叫李司正了。”韋庸感慨道。
衆人再次祝賀。
春風居的舊人長長鬆了一口氣。
冷燦與簡元滄的下屬們沉默着。
簡元滄時不時擡頭看一眼李清閒,一旦李清閒望過來,急忙低頭回避,掩蓋目光中的兇厲與憤滿。
會議結束,李清閒一走出司正殿,便被衆多官員圍住,談天說地。
簡元滄邁着僵硬的步伐,帶着下屬慢慢向外走。
“大人,咱們的院子在這邊。”一個下屬急忙提醒。
“我要見楚王殿下。”
衆下屬一聽,強忍喜色,急忙跟上。
夜幕落下。
楚王府的書房中,葉寒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微微塌着肩膀,望向桌桉後方的中年人。
那人一身青色團龍袍,面色白淨,三縷長鬍,目光沉穩。
楚王唐恩清。
唐恩清緩緩合上書,擡頭看向葉寒,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道:“葉老弟,這些天修煉如何?”
“下官沒有辜負王爺的期望,昨日晉升五品。”葉寒微微挺直胸膛。
“哦,你的築真壇缺一片龍鱗,難道已經找齊?”唐恩清問。
葉寒無奈道:“我原本想要再等等,但可惜功力滿溢,再等下去,可能有害無益,不得不放棄以龍鱗鑄就真靈,只能用次一等的神物,換成蛟龍骨。”
“蛟龍骨,也是了不得的神物。”唐恩清點點頭。
“我聽說,李清閒也已晉升五品。”葉寒盯着唐恩清的面容。 шшш¤ ttκǎ n¤ ℃o
唐恩清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變化,澹澹的微笑始終恆定,道:“不錯,他晉升五品,並接掌巡捕司。今日,簡元滄來府裡哭訴,本王不得不安撫。這個簡元滄啊,優柔寡斷,若他能早做決斷,何至於今日?現在一幫閒人背後指指點點,嘲笑他在臥牛山強出頭,人心啊。”
唐恩清說完,輕輕搖頭。
葉寒心裡輕輕一顫,這個楚王,到底是不是在點自己?
“是,簡大人確實挺可憐,不過,我相信他會很快振作起來,斷不會讓李清閒在夜衛亂來。”葉寒道。
唐恩清道:“簡大人還跟我說,他手下人不堪大用,要從我這裡多要幾個人,還點名說要你。葉寒,你當如何?”
葉寒呆坐,隱隱感到,楚王不是在徵求意見。
過去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與李清閒交手的一次次慘敗歷歷在目,而今,連楚王如此重要的棋子簡元滄都一敗塗地,自己……
葉寒目光移開,微微低頭,道:“殿下,下官剛剛晉升五品,需要長時間鞏固修爲。待修爲穩固,定當爲殿下效犬馬之勞。”
“可是,簡大人急缺人手啊。”楚王道。
葉寒敏銳覺察楚王的聲音加重,偷偷擡眼一看,楚王臉上的笑容依舊不變,只是法器燈照出的陰影落在他的臉上,似乎比剛纔更加濃厚。
“下官這就去跟簡大人解釋,請簡大人再等等。”葉寒的頭,再一次低下。
楚王點點頭,道:“也好。最近各衙門有一些五品實缺,你想去什麼地方,考慮好,跟本王說說,看看能不能給你安排。最近內憂外患,實缺難得,宜早不宜遲。”
葉寒望着依舊澹笑的楚王,急忙道:“多謝殿下提攜。”
唐恩清點點頭,而後拿起左手邊的書籍,慢慢翻看。
書房裡靜悄悄的,過了好一會兒,葉寒才起身道:“下官告辭。”
唐恩清點點頭,繼續看書。
葉寒走出書房,使用真氣輕輕關好門,走下臺階,擡頭看了一眼漫天星空。
一抹陰雲在眼底掠過。
之前,每一次,楚王都會出門相送。
葉寒回到家裡,站在門口,倚着門柱,一動不動。
楚王什麼都沒說,卻什麼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