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鬥部衆神名錄,李清閒先粗篩選了的一些神靈,而後又進行一遍精選。
李清閒覺得,普通神帥已經沒什麼意思,起碼要擢升一等,找一位神君試試,不行再封請神帥。
之後,李清閒開始翻閱河命宗的書籍,開始學習河命術。
山命術與河命術,都是勢局術的分支,只不過山命宗與河命宗將兩類命術探究到極致,雖然比不過天命宗,但足以長盛不衰。
周玄山也曾叮囑過,儘量將山命術與河命術學紮實,因爲這兩種命術對大勢局至關重要。
天下之大,無非山河地海,人獸草木。
學了一陣河命術,李清閒又有所得,點頭微笑。
之前自己學習命術,就如同按着牛頭喝水,過程異常痛苦。
但隨着時間推移,所學所知越來越多,哪怕是學習全新的河命術,也明顯不那麼吃力。
“全解公誠不我欺。”
全解公曾說過一個很有意思的說法,學問不是用腦子學的,學問是用學問學的,讀書也不是用腦子讀的,而是用以前的知識讀的。
這河命術之所以覺得簡單,不是自己比過去腦子強大這麼多,而是裡面太多東西自己以前學過,且學的紮實牢固,那河命術自然而然就學得快、學得輕鬆。
走出飛空閣,李清閒看了看窗外,時辰差不多了。
李清閒先取出祭壇,擺在屋子最中間,而後取出啓遠侯的王爵金印與代表巡捕司司正的腰牌,摸了摸,放在桌子上。
接着取出衆多法器、旗幡、香燭等等擺滿一屋子,又取出整整十六份聖旨,包括太寧帝的親筆手書,擺在不同的位置。
之前李清閒擺放這些命材,一板一眼按照八卦或九宮位置,但現在,高低起伏,有的放在桌子上,有的放在地上,甚至還有的在窗臺上、房樑上。
乍一看亂七八糟。
擺放完畢後,李清閒右手一揮,法力涌動,氣機填充。
剎那後,一道道光華流淌,連接十六份聖旨。
房屋之內,光影閃動,羣山起伏,河川流淌,每一份聖旨,都鎮壓在一處天地法相之上。
李清閒已經掌握勢局的精髓,不再拘泥於傳統的命術,而是將勢局完美融合於施法之中。
每一次的祭壇施法,都相當於自起勢局,自開造化。
這是隻有上品命術師才能使用的天地命術。
接着,李清閒拿出這些天讓韓安博收集的物品。
有簡元滄坐騎的馬蹄鐵,有冷燦的舊官靴,有楚王府的破瓦、碎磚、四方土,有慫王吃剩的骨棒、果皮……等等衆多命材。
李清閒一一煉化,最後將所有命材以一片片黃符包裹,揉成長條。
李清閒深吸一口氣,緩緩施法。
“蛇吞龍氣,伏於八方;蟒啖福祿,藏於古岡……”
“……釘斷其氣,蛇吞其運,諸天行令,命歸吾鄉!”
李清閒伸手一指長條黃符包裹,整棟屋子狂風皺起,法器錚錚而響,旗幡獵獵抖動,十六卷聖旨齊齊化作金龍,鑽入黃符包裹之中。
天地勢局的光影驟然收縮,隨金龍一起進入黃符包裹。
黃符包裹急速扭動,幾息後,黃符片片撕裂,碎成蝴蝶漫天飛揚。
一條七尺長的暗黃鱗片紅眼大蛇徐徐前行,立於祭壇正中,盤曲成環,高舉蛇頭,口中信子吞吐不已,嘶嘶作響。
李清閒舉起右手,如龍爪輕輕下扣,掌心分出條條黑線,黑線由螞蟻般的咒文組成,一邊蠕動,一邊擴散成網。
剎那後,覆蓋整座房屋。
大網自手中脫落,籠罩黃鱗紅眼大蛇。
大蛇瘋狂扭動,不斷膨脹,黑色之網落在它身上,遊動流淌。
最終,丈許長的大蛇停止扭動,黑網完全附着在它的鱗片上。
萬蟻攀龍勢局,與蛇釘解相融爲一。
李清閒右手向地面一指,黑網黃鱗紅眼大蛇輕輕一躍,落地如落水,消失不見。
剎那後,大蛇出現在簡元滄住所的巽位,其他七個方位,皆被蛇釘釘死。
大蛇擡頭仰天,張開大口,就見絲絲縷縷的氣息自簡元滄房屋所在,流入大蛇口中。
那些氣運進入大蛇口中後,一部分與大蛇融爲一體,另一部分則化作細雨,落在李清閒的命府之中。
李清閒的命府,下起牛毛細雨。
一些牛毛細雨落在命池,慢慢匯聚成氣運魚。
李清閒感受着自己正吸收簡元滄的氣運,這只是開始,蛇釘解最可怕之處,就是一蛇連一蛇,尤其配合星棋大師的“星棋定勢術”和萬蟻攀龍勢局,更加強大。
李清閒又趁夜煉製七枚蛇釘。
第二天,讓韓安博一邊購買糧草,一邊去找願意賣命的人,越多越好。
隨後,李清閒便在神都裡穿行,不斷變幻身份,使用道術與法術,輕鬆甩開周恨,來到楚王府外,暗中佈下七枚蛇釘,但並不激發。
而後,李清閒像沒事的人一樣,回到夜衛。
當天夜裡,李清閒前往神都城碼頭周邊的庫房,一倉庫一倉庫地購買糧草、果蔬、藥材、符紙、硃砂、衣帽等等。
明明已經購買很多,但乾坤鐲還是很空,李清閒讓韓安博準備第二輪,並讓韓安博派人去神都老牌飯店,定製一些可以大量做的菜,如燒滷、臘肉、燉菜等等。
之後,李清閒的日子變得規律起來。
每天早上在巡捕司處理公務,吃完午飯,白天快速買命然後獵命。
由於賣命的都是普通人,大都未入品,憑藉上品命運釣竿,速度非常快,一個時辰能釣上百顆。
晚上,李清閒去庫房掃蕩。
這兩件事,李清閒都報備給掌衛使,不然堂堂五品巡捕司司正做這種事,定然會被內廠盯上。
在李清閒按部就班大購物的時候,瘦使者捧着錦盒,再度敲響葉寒住所的大門。
瘦使者微笑道:“葉兄,在下又來了。”
說着,緩緩遞上錦盒。
葉寒站在門口,右手輕輕撫摸腰間新得來的飛鶴紋古玉佩,燈籠照出的門框的陰影籠罩半身。
“只是天命牌,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