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山看着李清閒,點頭道:“此類物品,太過稀少,不,是從未有吃下就能增強命星的寶物,註定是上界之物。”
“我手頭還有一些,準備賣一批,不過,前提是買過我山神的老主顧,並且交出過門派信物。”李清閒道。
“你這腦子……天生當奸商的料。放心,我會幫你造勢,找尋命宗的朋友幫忙,就說發現上古時期的神果,先引發衆人關注,再拍賣此果。”周玄山道。
“周掌門經商水平也不低。”
一老一少相視而笑。
最後,李清閒取出一張紙,寫下一列字,推給周玄山。
周玄山望着上面的“天兵天將開府術”,沉思片刻,搖頭道:“老夫不懂,看樣子是上界仙術。”
李清閒微笑道:“此道仙術不可外傳,但我已修習。至於是什麼,不便多說,勞煩周掌門自己打探,等有了結果,可再找我。”
“我嗅到奸商的氣息。”周玄山道。
李清閒笑道:“主要這東西名額有限,十分珍稀。”
周玄山眉頭一動,突然道:“雷部……你的小兄弟突然晉升入品,那周恨氣息暴漲,還有與你出詭鎮的一些人,都源於此法?”
“對。此法唯一缺陷,就是一旦與我爲敵,會剝奪雷部身份和力量。”
“原來如此……”周玄山陷入思索之中。
兩人談至傍晚才分開。
李清閒帶人回到夜衛衙門,就見已經晉升六品的羅井正在春風居里喝茶。
韓安博和於平等退下,只周恨留在門口。
“戶部的財神爺,歡迎歡迎。”李清閒道。
羅井看了李清閒一眼,低聲問:“神像用了?”
“用了,具體記不得。”李清閒道。
“用了就好,對你們來說,帶身上太久也不好。北上都定好了?”
“基本差不多,明天直接走。”
羅井點點頭,沉吟半晌,緩緩道:“掌門讓我帶個話,她說,這大齊,終究是皇室的,也終究是皇上的。無論去南去北,去東去西,都在皇上的眼前。他人再如何,見到皇上,也是要低一頭。”
李清閒心中無奈,跟這些高人打交道什麼都好,就是不說人話這一點,委實難辦。
“替我謝過米掌門,在下會好好思忖。”李清閒道。
羅井猶豫片刻,道:“掌門說完了,我也勸你幾句。這些年,要顛覆皇室的勢力很多,但無一成功。今上又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即便北邊那位大將軍王可能超品,可論權謀,還是弱上一些。”
李清閒恍然大悟,原來是邪派人怕自己站錯隊,倒向守河軍與大將軍王。
李清閒向皇宮方向抱拳,正色道:“今上乃不世雄主、經天緯地、氣吞寰宇,大將軍王雖強,但比之今上還是遠遠不如。老朋友你放心,在我眼裡,天無二日,國無二主,我是皇上一塊磚,哪裡需要往哪裡搬,有康莊大道在前,絕不會蠢到走羊腸小路。”
羅井點點頭,笑道:“這些事,就不提了。前幾天回憶你我的種種,不禁一笑。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在戶部街門口被人陷害的孩子,會在今日榮登如此高位……後來我又想了想,在臨死前狐假虎威絕地求生的人,能登此高位,實屬尋常。”
“還要多謝羅大人慧眼識珠,不然我難走出戶部街。”李清閒微笑道。
羅井搖頭道:“我時常回憶起當年那一幕,捫心自問,如果沒有你,我的仕途會如此順利嗎?絕對不會。那換一個問題,如果沒有我,你能活着離開戶部街嗎?答案是當然。與其說我幫助了你,倒不如說是你成就了我。”
“羅大人客氣了。”李清閒道。
羅井嘆了口氣,道:“你是命術師,看得透,但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其實看不透那麼多。我從小生活在南星派,在我眼裡,教主就是世界最頂尖的人,事實也確實如此。當我離開南星派,進入神都城,這種感覺仍然沒有變化,即便是趙移山那等不世出的大人物,在我看來,也不過比教主厲害一點點,僅此而已。直到遇見你,見證你在戶部街的氣定神閒,見證你如何以酒坊設局反手打落元王世子……我知道你會辯解,但事後我反覆回憶很多次,才意識到,你從一開始,就沒在意高度酒的仨瓜倆棗,你所謂的酒坊,就是一個大陷阱,一個引誘幕後黑手的圈套。當時,我沒看出來,只以爲你想拉攏戶部、夜衛與工部以自保,但現在想想,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從你說要給皇上留兩成股份的時候,你就在佈局。”
李清閒笑而不語。
門口的周恨一臉茫然,還有這個說法?我怎麼沒看出來?
羅井繼續道:“再後來,我看着你步步高昇,以七品之身摘取狀元之位,攪動神都風雲。去年,你又做了一件事,和開酒坊一模一樣,表面上,你在運作臥龍山的公墓羣,表面上,你想利用公墓來拉攏我南星派與山命宗,但實際上,你是借這股力量,去對抗楚王的打壓,奪回夜衛的地位。每每將兩件事聯繫到一起,我都忍不住讚歎。”
周恨竭力回憶,還有這個說法?我怎麼又沒看出來?
李清閒笑道:“羅大人太高看我了,我只是借勢而已。”
“不不不,借勢的本質,是投機取巧,因爲勢是別人的,運氣好自然借勢成功,運氣不好,或者說,絕大多數情況下,會被有勢之人吃幹抹淨,有勢之人,憑什麼借勢給你?這兩件事的本質,不是你借勢,而是你造勢,引各方英雄入局,最終讓他們主動成爲你的勢。”
“唉,你說的我都臉紅了,我一個不學無術的傢伙,哪裡能想這麼多,純粹是運氣好罷了。”李清閒道。
羅井看了李清閒一眼,緩緩道:“你造酒坊之勢,是爲了針對元王世子。你造臥龍山之勢,是劍指楚王。所以,我非常好奇,你與江南商會等各大勢力成立的萬合商會,你與韓安博經營的市井藝行,以及許許多多我們查不到的事,又是爲了什麼?”
周恨第三次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