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出山
“趙伯賢…爲什麼會在這裡？顧歌呢…”
混沌之中，秦問的意識就彷彿瀚海浮萍，在海嘯中頂着狂雷，碎石都有着煙消雲散的危險。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漂浮了多久，朦朧的意識飽受摧殘，但卻始終倔強着沒有消散。
秦問彷彿出自本能的思考着趙伯賢的事情，哪怕昏迷都不肯鬆懈。
“【長歌村】是試作品…真正的陰謀要更大，多大…整個城市麼？陰寶…【血精】？柯震說趙伯賢設計了全新的理念…因此地位水漲船高，到底是什麼理念…顧歌又在這其中充當了什麼位置…會有生命危險麼…”
秦問思維快速轉動，想了很多事情。
“永生會裡針對我的是誰…什麼地位？後續又會有怎樣的行動？”
“赤色狹間，藍色狹間，灰色狹間…都是蠱牢？永生會擁有這麼多狹間，若是每個裡面都有堪比顏齊的厲鬼…”
“曉雨究竟爲什麼要做那些事情？真的在自我陶醉？爲什麼要跟着我？”
想到這裡，想到曉雨，秦問的意識一陣激盪，只覺得天地都在顫抖，腦仁劇痛。
毛大雷彷彿變成了人肉馬車，所有人挨個上去休息，但他本人倒是沒什麼意見，畢竟要跟着秦問“修仙”，這點學費不算什麼，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想邀請秦問做“小毛探靈”的特邀嘉賓呢。
“不知道…我昏倒了，那之後的事情一概不知。”
感受到了顛簸和震動，秦問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趴在毛大雷背上，天已經大亮，小六走在最前面，休則是蒼白着臉，氣喘吁吁的跟在最後。
秦問本能的朝着休懷中的花盆看了一眼…
比如曉雨下委託，兩人一起發現了趙熊的屍體，結果竟是她親手殺害的。
當然…秦問已經知道曉雨的真面目，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因此，他現在的心情無比複雜。
秦問和休交流着見解，幾人則是在小六的帶領下，終於出山，看到了大路，以及並不密集的車流。
想到死在曉雨手上的劉宇，秦問沉默了，不知她是否情有可原…
休開口勸秦問留在毛大雷背上，他這才停了下來，徹底變成鹹魚。
秦問扭動了幾下，不想繼續賴在毛大雷身上，但此時的他別說掙脫毛大雷了，掰手腕估計連小六都贏不過。
聽着毛大雷和休熟悉的聲音，秦問苦笑了一聲。
秦問看着如同枯萎的雪柔花，嘆了口氣，不想去打擾蘇雪柔。
“是一類人…”
但好在毛大雷揹着他，而且耳朵尖，聽到了他好像開了靜音一樣的嗓音，激動的叫了起來。
毛大雷揹着休，頂着黑眼圈，胸前則是掛着裝滿了錄像設備和充電寶以及僅剩了幾根苦瓜和幾塊肉乾的揹包。
就連小芊呼喚她也默不作聲，要不是秦問的【靈感】還能感受到蘇雪柔微弱的氣息，他恐怕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自盡了…
秦問醞釀了半天，最終卻連哪怕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劉宇死了，死的很徹底，他的靈魂不夠堅強，沒能留下哪怕一點痕跡，更沒有化鬼的機會…
畢竟自從跟着秦問，他就見到了夢寐以求的鬼，而且經歷了令人印象深刻的靈異事件，或者說血腥事件…
秦問在毛大雷的背上又休息了差不多十幾分鍾，隨後就恢復的差不多了，而休則還是一臉蒼白，秦問看他這副樣子，搖頭苦笑，將他手中的所有東西拿在了自己手上，然後讓毛大雷揹着他。
秦問此時雙眼朦朧，身體極致的虛弱，就連動動嘴皮都無比艱難。
“誒臥槽秦大哥你醒嘞啊！”
秦問醒了，休自然不再耽擱，開始詢問當時事發的具體經過，而秦問聞言則是嚇了一跳，同時一陣苦澀。
“….”
難過是真的，但憤怒也是真的…
比如曉雨不停糾纏，總是找藉口和理由留在自己身邊…
“咳嗯…你先休息吧，槍傷都能很快復原，只要醒過來應該就沒有問題了，等你恢復體力了再下來。”
….
秦問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慢慢的，思維的世界逐漸收攏。
雪柔花此時彷彿枯萎了一般…蘇雪柔之前發瘋的樣子秦問沒有看到，但當時的雪柔花無比妖豔，可當蘇雪柔發泄完了全部的陰氣，冷靜了下來，雪柔花就變成了這副樣子，色澤昏暗，花瓣萎靡…
“哎…”
他轉頭和休聊了起來，細緻的將昨夜的所有前因後果都說給了休聽。
“趙熊…說起來，她一直覺得我是懲奸除惡的大英雄…她覺得我和她…”
“這無關愛恨…她再愛我，錯就是錯…殺的或許都是有罪之人，但…無論是她還是我，都沒資格替世界，或是替受害者去審判他們…”
“咳嗯…終於醒了，應該快出山了，馬上就能回到市區了。”
秦問猛的又想起自己被倒立鬼影響時罵出的那些話，雖然很直接，但…句句屬實。
“她真的瘋了…”
也就是說，蘇雪柔徹底失去他了。
他有回想起曉雨之前表現出的種種不自然，比如隨身攜帶的錘子，比如看到趙熊屍體時不自然的淡定，比如在四海精神病院內嫺熟的殺伐技巧…
“唔…”
此行本就是出來尋找顧歌的線索的…結果反而又失蹤了一人，賠了夫人又折兵。
幾人此時風塵僕僕，滿身髒亂泥濘，如同山溝裡爬出來的野人。
原本彷彿霧氣般飄蕩的秦問只覺得自己逐漸有了質量，彷彿血肉凝實，慢慢的迴歸了現實世界。
他回想起了很多有關曉雨的事情…
秦問突然意識到了曉雨愛上自己的原因，頓時心中無比的難受。
“而劉宇…她被影響了精神…並非刻意…”
小六一身泥漿，還沾了不少落葉和樹枝。
“另外…咳嗯…曉雨不見了，知道發生什麼了麼？”
比如一開始兩人路上偶遇，曉雨聲稱他在黎家莊園救了自己的雙親…但在那之後就再沒提過。
秦問心中有些複雜，不知該如何去衡量。
“發生…什麼了…”
“辛苦你們了…”
但緊接着，他腦海中又浮現了曉雨那個痛苦的表情，滿臉的委屈，卻又百口莫辯。
休滿臉蒼白，如同剛剛從墳裡被挖出來的屍體。
秦問則是懷裡抱着盆花，手裡提着燈，兜裡揣着蠟燭，另一個兜裡還塞着快磚頭。
這幾個人走到大路上，揮手攔車，結果沒一個人敢載他們。
甚至還有人要報警，說他們是盜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