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說的是真的?”洛汗和其他幾個矮人愣愣地看着愛德華,心中有一股巨大的喜悅在升騰而起。
“不錯,我確認麥格尼陛下還沒有死。”愛德華笑道,“他的靈魂雖然沒有在軀體上,但是有一條常人無法發現的細線向下延伸。”
“這意味着什麼諸位明白嗎?”愛德華的靈魂強度遠比一般人大,他能夠隱約地看到麥格尼的靈魂動向,“這意味着麥格尼陛下去往了大地的深處,他的靈魂或許是因爲那個儀式而和大地之靈結合在了一起,並沒有消亡。從這條靈魂鏈接的強度來看,陛下的靈魂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正在增強。”
“大地因爲某種原因,變得狂暴而恐懼,他們現在猶如驚恐的小孩一般害怕陌生力量的探知。”愛德華深入猜測道,“但如果遇到熟悉親和的存在,他們會不顧一切地去尋求庇護,而麥格尼陛下現在就是這種情況。”
“據我所知,矮人是從泰坦造物土靈進化而來的,天生就對大地擁有極高的親和度,所以纔會出現這種靈魂被大地強拉出去,而身軀卻被大地所保護的情況出現。”
“你的意思是,麥格尼陛下的身軀並不是石化了,而是受到了大地的保護?”貝爾格拉德欣喜地問道。
“沒錯,但這種變化是無法反向,也就是說,麥格尼陛下即使靈魂順利迴歸,他也會變成鑽石之身……”愛德華聳了聳肩道,“諸位都應該知道,驚恐的孩子往往不會顧忌後果。”
“這……應該沒問題。”洛汗道,“只要麥格尼陛下還活着就行了。那麼愛德華先生能預知到他什麼時候能迴歸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愛德華遺憾道,“所以,有關於鐵爐堡的執政者問題,還是需要解決的。”
“既然麥格尼陛下沒有死,那麼這個位置就無人能夠坐。”貝爾格拉德笑道,“這件事情……”
探險家協會的顧問還沒有說完,王座大廳外就響起了一片騷動。
“看來是瓦里安陛下到了,我們出去看看這位暴風城國王是怎麼解決這件事情的。”愛德華說着,率先走出了王座大廳。
此時,王座大廳前的廣場上,已經圍了一堆人,黑鐵衛兵們將他們分隔開來,並緊張地看着人羣中的情況,不敢輕舉妄動——他們的女王陛下正被瓦里安用劍抵着脖子。
“看這個篡位者!”瓦里安大喊道,聲音在開闊的空間中迴響。此刻他的身份已不再是秘密,“麥格尼·銅須爲這個逆女流盡了眼淚。要是他看到自己深愛的女兒對他的城市,他的人民作出如此勾當,他將會何等痛心啊!”
“這不是你的王位。而你卻用謊言和陰謀詭計得到了它。你對自己無辜的臣民橫加威脅,以威逼恐嚇奪取不屬於自己的頭銜。我一刻也不能坐視你繼續呆在這竊奪的王座之上!”
看着漸漸陷入不明狀態的瓦里安,愛德華失望地搖了搖頭。但是他沒有站出來說話,這畢竟是鐵爐堡和暴風城的內部事務,他不想幹涉。
見愛德華沒有動作,安度因卻有點忍不住了。這位極具正義感的王子當衆站了出來,用略帶呵斥的口吻大喊道:“父王!你不該這麼對待她。”
“安度因,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離開這裡。”瓦里安聽看到了安度因,指向茉艾拉脖子上的劍明顯地抖了抖,而他那略帶瘋狂的表情也明顯收斂了許多。
“但這就是我該待的地方!是你派我到這來的!你想要我瞭解這些矮人,而我做到了。我熟知麥格尼,而茉艾拉來的時候我也在場。我目睹了她帶來的混亂,也目睹了人們拿起武器和她對抗,幾乎釀成內戰的局面。但是不管你怎麼看她,她確實是正統的繼承人!”
“她的血統也許正統,”瓦里安厲聲道,“但她的思想卻不是。麥格尼一直認爲她被人下咒了。還有,兒子,她想要軟禁你,她還無故逮捕了一大羣人。”瓦里安緊緊抓住茉艾拉,一面微微偏過頭來,“她不適合擔當領袖!她只會毀掉麥格尼爲之努力的一切!他……他爲之犧牲的一切!”
安度因走上前去,懇求地伸出一隻手:“她沒被下什麼咒,父王。麥格尼拒不肯相信事實——正是他趕走了茉艾拉,就因爲她不是男性繼承人。”
瓦里安濃黑的眉毛皺成一團。“你在侮辱一位尊貴的死者,安度因。”
“不,麥格尼沒有死。”安度因突然想到了愛德華剛纔說的話,轉身對着四周的矮人大聲道:“你們的國王陛下還沒有死,獵魔者騎士團的聖騎士先驅愛德華先生親自確認了這一事實。”
“所以……”安度因看着四周激烈歡呼的矮人們,轉過頭對他的父親道,“您不能在麥格尼陛下回歸之前,擅自決定他長久以來都認爲愧對的女兒的生死。”
聽到安度因的這番話,瓦里安瞪大了眼睛,而茉艾拉也同樣如此。
“不得不說,瓦里安陛下,你有一個十分出色的兒子。”愛德華從人羣中走了出來,看着瓦里安道。
瓦里安已經不再是當初他遇到的那個憧憬未來的小王子了,他現在有自己的想法和道路,他對愛德華崇拜已經在他佈滿荊棘的經歷中上被撫平,反而對這位獵魔者騎士團的團長充滿了戒備。
暴風城的國王只是對愛德華點了點頭,將茉艾拉推了出去,看着她踉蹌而驚恐地站定。
“既然麥格尼陛下還活着,那麼你就不能登上女王的位置。”瓦里安高聲道,“在麥格尼陛下回來之前,我作爲鐵爐堡堅定盟友國的國王,我建議由銅須、蠻錘和黑鐵三個矮人氏族組成議會來共同執掌鐵爐堡。”
“我相信這也是大多數矮人希望看到的……矮人的團結!這個議會就叫……三錘議會!”瓦里安說完,再次看向了茉艾拉,“你,就代表黑鐵氏族,弗斯塔德代表蠻錘。而穆拉丁或布萊恩,代表銅須氏族的聲音。”
茉艾拉小心翼翼地點頭,當她聽到他的父親麥格尼還沒有死的消息後,心中已經亂成了一團。而四周圍觀的鐵爐堡市民則發出了一陣陣地歡呼聲。
瓦里安說完,略一點頭,他四周的軍情七處的小隊立刻收起了長劍。同時,瓦里安抱住了安度因——他爲自己的兒子而感到自豪。
“來吧,兒子,我們回家。”瓦里安牽住了安度因的手,準備將他帶回暴風城,他已經不想讓自己出色的兒子繼續在外面面對危險了。
“等等……父親。”安度因卻掙開了他的手道,“我……我想跟着愛德華先生學習聖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