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對你不需要用到良心。”
驟然間,沉穩有力的嗓音乘着冰冷的海風灌進了洛然耳中。
是傅子琛!
洛然隨即回過了神來,用力把冷蕭推開,視線往他身後一看,一道挺拔的俊影正朝她走過來。
暗淡的星辰落在了傅子琛臉上,描繪着他丰神俊朗的臉,眼裡全是陰寒。尤其當看見冷蕭抱着洛然的動作時,他危險的壓下了眼簾。
“傅子琛,原來你還活着,真讓我失望。我還以爲那一針會讓你死翹翹的。”
冷蕭扯起了不羈的笑,抱着洛然的手勁更加。
洛然掙扎不開,腳底也受傷了,想把冷蕭踢開也不行,“冷先生,麻煩你以後不要再胡說!”
洛然黑了臉,受不了冷蕭一再詛咒傅子琛。
“我胡說?”冷蕭對她挑眉,忽又覺得好笑,“你的醫生證是買回來的嗎?還說你根本就不在乎傅子琛,連他……”
“冷蕭。”
傅子琛收住腳步,眯眼看着冷蕭。
冷蕭收住了話,望向傅子琛。兩人對視數秒後,冷蕭露出了好玩的表情,“你也藏得夠深啊。”
他們在說什麼?洛然疑惑的望向了傅子琛。
但傅子琛正看着冷蕭,似乎沒有看見她的視線。
“把你的手鬆開。”傅子琛寒了臉。
“我不就是不放,你能拿我怎麼辦?”冷蕭挑釁的把洛然抱得更緊,“英雄救美的人是我,你只是一個後來者。”
“你是英雄?”
傅子琛像是聽見了笑話,邁出大步走到了冷蕭面前,兩人幾乎是齊平的。
“這是我的女人,不用你來當狗熊。”傅子琛說着,伸手握着了洛然的手腕。
因爲吹了風的關係,傅子琛的手有些冷,洛然不由地打了輕抖。
她知道,傅子琛生氣了!
“現在是你的女人,以後未必是。”冷蕭盯着他,“我就喜歡讓一個不愛我的女人對我死心塌地,而你,很快就會守不住自己的女人。”
冷蕭說着,把她拉了回來。
“你放手!”
洛然低喝着要推開冷蕭,手掌在冷蕭結實的肌肉上磨蹭着,弄得生痛。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冷蕭根本就是把她當成是一件物品。
似乎得到她之後,冷蕭就能把傅子琛壓在低下。
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
“洛然,別動了,你的腳還在流血。”
傅子琛看見了洛然的動作,眼裡劃過一抹沉痛,率先鬆開了手。
這個動作,不代表他認輸了,是因爲他很清楚,就算他鬆開了手,洛然仍舊是他的妻子!
冷蕭看見傅子琛的動作,蹙了一下眉,低下頭果然看見洛然腳上的血更多了。
“我幫你把傷口包紮好。”冷蕭皺緊眉,把洛然抱起來,帶到了車子那裡。
他打開車門,讓洛然坐在了後座那裡,又從車尾箱那拿來藥箱,蹲在地上幫洛然包紮。
冷蕭的手法很熟練,兩三下功夫就把血止住了。
幸好,那塊小石頭沒有插進肉裡,消毒後就能直接上藥。
洛然看着冷蕭的腦袋,他的短髮被海風吹得凌亂,不時能看見他半垂下的眼簾。
冷蕭的眼睫毛濃密而漆黑,但並不過分修長,充滿了男性魅力。
很難相信,像冷蕭這樣的人居然會在她受傷後,蹲在地上幫她包紮傷口。
洛然心裡涌起了異樣。
在別墅裡的時候,她聽剛子說,冷蕭的母親早逝,父親又一早在外面有了別的孩子,冷蕭的童年應該不好過。
他難道真的把她當成是慰藉品?
洛然輕蹙眉,望向了站在一旁的傅子琛。
傅子琛也在看着她,深邃的眼神在夜色的襯托下像大海般觸摸不透。
他沒有阻止冷蕭幫她上藥,畢竟洛然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傷口處理好。
“可以了,你看一下腳能不能動。”
冷蕭貿然打斷了沉默,把手伸向她,要扶着她起來。
冷蕭的手上沾着她的血,還有一些灰塵,都是幫她處理傷口時沾上的。
洛然看了一下,最終卻選擇扶着車門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雖然有點痛,但走路還是沒有問題的。
冷蕭看見她的動作,扯起了脣。洛然這種不肯臣服的性格,正是他所喜歡的。
“好了,你可以站起來就跟我走吧。”
冷蕭雙手插腰的站起來,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跟他走?洛然望向了傅子琛。
傅子琛還穿着一席黑西裝,明顯是剛從公司裡趕過來。
她原定會在六點出席晚會,到了七點還不出現,傅子琛自然會發現端倪。
“子琛……”
幾乎是下意識的行爲,洛然走向了傅子琛。
然而,冷蕭卻拉住了她,“如果你不想再遇上這種事,你就跟我走。我要你幫我指正冷洋,說不定他還會在你面前蹦噠。”
“你別看他,黑道的事兒,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冷蕭瞅了傅子琛一眼,沒把他放在心上。
“這些事,不勞你費心。”
傅子琛沒看他,上前一步把外套脫下,給洛然披上,“回去吧,很晚了。”
洛然愣了一下,大概是吹了太久海風了,她的身子冷的麻木了,傅子琛卻能時刻關注着她。
哪怕是被她忽略了的細節,傅子琛也能發現。
意識到這一點,洛然的心被塞得滿滿的,“嗯。”
她走向了傅子琛,回頭對向了冷蕭頗有興致的笑。
似乎她和傅子琛越親近,冷蕭的興趣就越發,真是怪人!
明知道她不可能喜歡他,但冷蕭還是一股腦的追着她。
但這些事,跟她無關。
洛然收回視線,和傅子琛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從冷蕭身旁走過。
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能感覺到冷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帶着炙熱的佔有慾。
她沒有回頭,剛走沒幾步就碰見了阿東帶着幾個人從別墅那邊走回來,他們手裡還拿着幾袋東西,應該是從別墅那裡拿回來的。
“咦?”
阿東看見傅子琛也在,臉上閃過了一瞬的驚訝。
傅子琛沒有理會他們,把手放在洛然腰間,帶着她往車子那邊走過去。
傅子琛的車子就停在不遠處,幾個保鏢站在了車外等候着。
“蕭哥,只找到幾個他們吃過的盒飯。”
身後傳來了阿東的聲音,洛然無心偷聽,但聲音還是傳入了耳中。
“我們把別墅裡的房間都搜了一遍,沒找到有人居住的痕跡。我派了幾個兄弟去查房子的主人,應該很快會走消息的。”
“嗯。”
冷蕭拖長了聲音,似在張望着什麼。
與此同時,洛然感覺到身後落下了一道熾熱的視線,這股視線太過強烈,她根本無法忽視。
肯定是冷蕭在看着她!
洛然表情微變,身後又傳來了阿東的話,“蕭哥,現在已經七點半了,我們沒可能趕回去,這次的聚會你要缺席了!我們改怎麼辦?”
聽到這裡,洛然輕垂眼簾。
還記得,剛子他們說過,如果冷蕭無法在八點趕回冷家,他就會失去繼承權。
這麼重要的事情,冷蕭不可能不知道,但他還是趕過來救她了。
感動嗎?
不。
洛然瞬間有了答案,冷蕭這樣做,只會讓她覺得煩惱。
她對冷蕭沒有感覺,冷蕭步步逼近,讓她爲難。
“急什麼?還有半個小時,讓冷洋開心一會兒,以後讓他哭的時間多得是。”
冷蕭恥笑了聲,喊上阿東他們上車,卻沒有馬上開車離開。
“總裁。”
而此時,傅子琛帶着她來到了車子前,保鏢幫她開門。
洛然上了車,傅子琛坐在她旁邊。
車子啓動後,冷蕭他們跟在了後面。
洛然透過後視鏡,看見了這一幕,眉頭輕蹙下。
冷然跟在她身後,應該是爲了防止冷洋的人又再一次出現,對她不利。
“總裁,今晚的事情,是冷家的冷洋做的。”葉銘坐在副駕座,彙報着事情。
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和洛然所瞭解到的差不多。
冷洋帶走她,是爲了陷害冷蕭。
“跟冷家說一下,今晚的事還沒結束。”傅子琛靠着椅背,車廂裡的昏暗籠罩着他的臉。
他似乎沒有特別的表情,口中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安。
“總裁,我知道怎麼辦的。”
葉銘很快就應道,“冷家最近很亂,這個時候只要適當的給他們一些壓力,冷家自然會乖乖看着冷蕭。總裁,請你放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言下之意,他們會鎮壓着冷蕭。
“恩。”
傅子琛不再說話,伸手把洛然抱進了懷裡,看着她腳上的傷,臉上溢出了心痛。
回到家裡後,傅子琛又特意讓家庭醫生過來給她把傷口消毒。
冷蕭的車子已經走了,還要趕回冷家。
洗了澡後,洛然躺在牀上。
但她暫時還沒有倦意,跟傅子琛隨意的閒聊着,得知傅子琛下午在開會,因而錯過了冷蕭打過來的電話。
等到會議結束後,傅子琛才發現了端倪,加上她的電話一直打不通,傅子琛就調查了車子上的導航信息,這才確定了她所在的位置。
“冷蕭打給我,是想提醒我,冷洋會對我動手嗎?”洛然問道。
“恩,他一早就知道冷洋會搞小動作。”傅子琛隨意的說着,“在冷家內部,大部分人表面上是支持冷洋,其實早就被冷蕭買通了,這場爭奪,冷洋必定會輸。”
洛然看了傅子琛幾眼。
不得不說,冷蕭是一個有手段的人,冷洋哪怕有再多的陰謀也始終被壓得死死的。
可惜,比起傅子琛,冷蕭始終有一些遜色,他的行動都被傅子琛看得一清二楚。
不過話說回來,冷蕭很快就得到冷家,手中的權勢也隨之增長,也許很快就能和傅子琛比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