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然來到女子醫院時,容心和一個診所的護士正焦急的等着她。
看見她過來了,容心趕緊走過來,“唐醫生,這是病人的病歷,以及她在女子醫院的檢查記錄。”
“病人呢?”
洛然接過病歷,當務之急,她要了解病人的情況。
“在病房裡。”容心快步給她領路。
洛然順道把病歷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錯誤。
這就奇怪了,既然沒有出錯,病人爲什麼要說身體不舒服?
“唐醫生,就在裡面。”
她們去到了醫院的三樓,容心帶着她來到了某間病房裡。
女病人正坐在病牀上哭訴着,看見洛然過來了,她的情緒隨即失控。
“你這個庸醫,你是不是給我吃錯藥了?爲什麼我這幾天都覺得很難受,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病人說到激動處,直接拿起枕頭朝洛然扔過來,幸好被一旁護士給擋住了。
“黃小姐,你冷靜點。你的身體是哪裡不舒服了?”洛然上前問道。
“你不是醫生嗎?你爲什麼要問起我?”黃小姐不停地質問她,實則實在故意把話題扯開。
洛然看了一陣子後,把代班的醫生喊到了走廊上。
“樑醫生,這個病人可以出院了。”洛然把病歷遞出去。
樑醫生驚愕,“唐醫生,這個病人不是很不舒服嗎?”
“她只是配合別人在演戲。
”
洛然眼簾也不擡一下,讓樑醫生按照她的話去做。
等到樑醫生走了之後,洛然讓容心過來,讓她把黃小姐的探病記錄拿過來。
“好的,唐醫生。”
容心按照她的話去辦,很過幾分鐘就拿着一個文檔過來。
“唐醫生,這裡的都是黃小姐所有探病記錄。”容心把文件交給她,臉上露出了疑惑,“唐醫生,你爲什麼要看這個?”
洛然很少管這些事,她忽然這樣做,難免會引起容心的不解。
“黃小姐的身體沒有異常,她只是收了別人的錢才假裝身體不舒服,想拖着我的時間。”
洛然邊說着,邊在翻開文檔。
連續翻了幾頁後,她發現了端倪,“在三天前,有幾個陌生人過來探望黃小姐了?”
黃小姐入院後,過來探望她的只有家人和朋友,唯獨三天前的幾個陌生人是忽然出現的。
“對啊,唐醫生,你剛纔說黃小姐要拖着你是什麼意思?”容心還是想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洛然正要解釋,走廊上忽然跑來了一串腳步聲,打斷了她的話。
洛然望過去,幾個女護士跑到了她面前。
“唐醫生,黃小姐的家人過來鬧事了。他們不讓黃小姐出院,還說要你負上全責。”
“他們一下子都過來了,擋也不住!”
護士焦急的把她帶回去,希望她能處理好這件事。
洛然卻讓她們等一會,走到了一旁給傅子琛打了個電話。
“子琛,你今天是不是要和政府談合同?”
“恩,已經在路上了。”傅子琛低沉的嗓音裡捎着幾絲清冷,穩住了洛然的心神。
洛然說道,“葉家的人收買了我的病人,製造出了一場醫鬧,想讓我來拖着你,讓你不能過去開會。他們就能趁機而入,把你的項目搶走了。”
前些天,葉衡山找了傅子琛的秘書,把合作文件拿走。爲了以防萬一,葉衡山今天又設計出一場戲,拖住了傅子琛,力求把傅子琛壓下去。
不得不說,葉衡山的手段真夠穩妥的。
“哦?想了這麼多把戲,真是爲難葉衡山了。”
傅子琛語調微揚,似在笑着,“洛然,你等會,我現在過來。”
“不用了,我能處理好。”洛然搞不懂傅子琛在想什麼。
她專程打電話給他,是爲了讓他提防着葉衡山,不要上當了,他怎麼還要過來?
當了這麼多年的醫生,她有辦法應付這些事。
“我是在給葉衡山最後的發揮機會,看看他能鬧出什麼戲。”傅子琛輕快的說着,心情似乎不錯。
在把獵物弄死之前,他也不介意陪獵物玩一會兒。
洛然聽見他這樣說,也只好讓他過來了。
掛了電話後,護士們帶着她去到了黃小姐的病房裡,這裡圍了許多人,還有幾個自稱是黃小姐親戚的壯漢不懷好意的瞪着洛然。
似乎只要她敢多說一句,這些人就把她給碾死!
洛然嘗試勸說他們冷靜,但這些人不聽,一個勁的在醫院裡大吵大鬧。
“吵死了,都扔出去。”
猛然間,一把霸道而又散漫的聲音衝進了病房裡,蓋過了所有吵雜聲。
“冷蕭?”
洛然頃刻間就認出了這把聲音,望向房門口,一眼就看見冷蕭似煩躁的蹙着眉,他穿着一件漆黑色皮質外套,表面泛着一道凌光。
他擡頭掃視着這些在鬧事的人,野狼般幽黑的眼睛裡掠動着兇狠,彷彿他就是一個殺戮之王。
動手的時候毫不留情!
幾個大漢直接被他嚇到了。
於此同時,冷蕭身後頓時走出了好幾人,強硬的把葉衡山安排過來的人都趕出去。
“你們幹什麼,這裡是醫院。”
包括站在洛然身邊的護士都被趕走了,她們試圖反抗卻毫無辦法。
不夠一分鐘的時間,病房裡只剩下了洛然和冷蕭。
“你又調查我?”
洛然盯着冷蕭,心裡全是不悅。
如果不是調查他,冷蕭怎麼知道在她這裡?
每次都是這樣!冷蕭想查她就查她,也不管她願不願意!
“我這是在保護你。”
冷蕭微揚起頭,眼裡的兇狠變成了玩味的笑。他菱角分明的脣勾了起來,“冷洋還沒處理好,萬一他又拿你來威脅我,我會心痛的。”
“我對你的話沒有感覺。”
洛然冰冷的無視他,拿起放在了一旁的病歷,打算出去把黃小姐的事情處理好。
儘管她不是在女子醫院工作的,但是任由黃小姐他們鬧下去,難免會影響女子醫院的秩序,連帶着,她的聲譽也會受損。
“唐洛然,我就問你一句。”
在她轉身間,冷蕭毫不客氣的拉着她的手肘。
洛然只感覺到一股勁力把她往後拉去,眼前的景物頓時撤換城一堵黑色的牆壁!
這是冷蕭的胸膛!
“我跟傅子琛相比,有什麼比不上他?”
不等她反應過來,冷蕭就壓了過來,陌生而強烈的荷爾蒙氣息直灌進了鼻子裡。
洛然身後就是桌子,她的後腰抵在了桌子的邊緣,根本無路可退,只能被迫接受冷蕭的靠近。
“我長得比他差嗎?”
冷蕭伸出修長如刃的手指勾着她的下巴,稍微用力,洛然便擡起了頭,視線直接撞進了冷蕭嚴肅的眼睛裡。
他是很嚴肅的在問這個問題!
“不是。”
洛然想弄開他的手指,但冷蕭的勁力出乎意料的大,她沒法弄開!
洛然捏着手,直視着冷蕭的眼睛,“我和子琛的感情沒有任何人可以嫁入!”
“嫁入?”冷蕭閃過了一絲疑惑,很快又扯起了野蠻的佔有慾,“那我不嫁入,強搶就行了!”
冷蕭說罷,盯上了洛然粉嫩的脣,依稀還記得她脣瓣上的柔軟和甜蜜。
從來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如果真的無法得到,那就搶!
冷蕭貿然捏緊了洛然的下巴,強迫她張開了脣,低頭要吻下來。
千鈞一髮之際,洛然別過了臉,伸手摳着冷蕭腰間受傷的地方。
過了這麼久,冷蕭的恐怕早就痊癒了,但是曾經受過傷的地方終究是比較脆弱的。
這是冷蕭的弱點。
“你這女人除了這招,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果然,當她用指甲摳着冷蕭時,冷蕭倒吸了一口涼氣,高大的身子頓時僵住。
洛然睜開眼,率先看見的是冷蕭的胸膛,他裡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子是圓領設計,露出了冷蕭蜜糖般的膚色,脖子上隆起的喉結相當誘人。
視線再往上一些,她看見了冷蕭抿緊了脣,泄露了幾絲痛楚。
是她下手太狠了,連冷蕭也受不了了?
“女人,你再不鬆開,你就要對我下半輩子負責了。”冷蕭說着,低頭望向了被洛然摳着的地方,白色的襯衫下滲出了血跡。
“怎麼回事?你的傷口沒有癒合嗎?”
洛然也看見了端倪,鬆開了手,指甲裡還滲着血跡,黏糊糊的。
這太奇怪了,冷蕭早就受傷了,按理來說,傷口已經癒合了,不可能出現這麼多的血。
“哪有這麼容易癒合,我最近忙得很。”
冷蕭衝她無所謂的一笑,後退了大步,撩開衣服露出了結實的胸肌,以及腰側正滲着血的傷口。
傷口的邊緣翻開了,應該是受到猛烈的碰撞,又裂開了。
冷蕭說他很忙?洛然看了他一眼,心裡清楚他口中的“很忙”應該是一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吧?
難怪傷口無法癒合。
“我找醫生幫你消毒。”洛然也不是鐵石心腸,冷蕭傷成這個樣子了,她也不想計較這麼多。
“你不是醫生嗎?你過來幫我弄,其他人我不要。”
冷蕭抓着她的手,耍無賴似的坐在了病牀上,還特意把衣服拉起來,讓她看見傷口。
冷蕭這個舉動明擺着就是耍無賴,如果她不動手,冷蕭就任由傷口一直流血。
“你真沒把你的命當一回事。”
洛然看了眼,丟下一句話,到外面找了一個藥箱回來,蹲下身幫冷蕭處理。
冷蕭坐在牀上,從這個角度,他能看見洛然飽滿的額頭,挺拔的鼻子,以及白嫩的肌膚,以及身上淡淡的香。
上一次,洛然幫他處理傷口,他累得睡着了。似乎沒有跟洛然說過,她是第一個幫他包紮傷口的女人。
說來可笑,像他這樣的人,居然會生出類似感觸的情緒。像是一股暖流匯聚在心裡,化成了這個女人的模樣。
然後,他就記住了唐洛然。
冷蕭的眼神漸漸化開,“傅子琛跟你說過,我是什麼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