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樑小姐在繼續拖延時間,就是把我當做傻子在戲弄了。”
宋容庭聽着樑子衿的話,眼底生出一股煩悶來。他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漫步走到樑子衿的身邊,然後指向大屏幕中的人,笑容依舊儒雅有禮,但話語卻已經滲入冰冷的寒意:“既然樑小姐已經確認過了我的誠意,現在也應該把我要的東西拿出來。”
樑子衿微微後退,躲避着他陡然的靠近。宋容庭身上總有一股令她覺得懼怕的東西,時而侵襲,令她退無可退。壓下心底裡的心悸,面上已經恢復了平靜:“我是驗了貨,可我怎麼知道我的媽媽現在什麼事也沒有?”說着她只想大屏幕上躺着的虛弱的人,很明顯要聽清媽媽的聲音。否則是不會輕易就範的。
宋容庭微微皺眉,神情已經很是不耐。但看向樑子衿挑眉看着他的認真眼神,卻又對着身邊的人擺擺手,然後才緩緩說道:“希望樑小姐能儘快認清事實,我可以答應樑小姐不動伯母。但不代表伯母自己受到什麼打擊而導致身體出問題,也要算在我的頭上。”
“你。”樑子衿早已沒有了平靜,她最親最親的人就躺在自己的面前,別人當着面在威脅她。即便有多麼憤怒,卻又不得不就範做出決定。她緩緩從隨身揹着的包包裡抽出一張紙來遞給宋容庭:“這是其中一部分的資料,宋總先檢查一下是否是你要的東西。後面我們在詳談。”
宋容庭接過手中的文件簡單的掃過幾眼,確實是關於此次地產的競標項目書,他眉頭戾氣稍作鬆散,然後看向樑子衿的臉上笑意又復甦起來:“自然,既然樑小姐有誠意,那我肯定要成全樑小姐的孝心。”說着他只想一邊的房門:“那我就不打攪樑小姐與伯母敘母子之情了。”
別墅裡,秦昊已經帶着齊裕璟回來。樑伯母失蹤的沒有任何跡象,連帶着那個護工也沒了蹤影。很明顯就是那個護工身上出的問題。想到這他不由皺眉對着齊裕璟怒道:“醫院裡都是我們自己的人,怎麼還會讓人這麼無聲無息的把一個病人給轉移走?”
這件事其實也不能怪齊裕璟,最近秦昊被罷免職權,秦振澤那邊又吩咐他緊盯着秦昊。而秦昊又吩咐他在着手此次娛樂項目的競標案,他自己忙得暈頭轉向,根本就沒有心思關注那麼多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很顯然醫院裡也有人一同被收買了,否則怎麼會剛好趕在樑伯母手術的當口被人轉移出去。很明顯對方是希望他們兩三天之後纔會發現問題的,沒想到秦昊因爲樑子衿的事情會過多關注。
“這顯然是他們預謀已久,只是不知道爲了什麼而來?”齊裕璟的腦袋裡突然想起這幾天樑子衿的反常,卻並沒有將自己的懷疑說出口。
“預謀已久?”寂靜的書房裡,秦昊坐在沙發上,眸光冷厲,然後泛起一抹冷笑,表情已是格外的嚇人。
饒是齊裕璟跟在他的身邊這麼久,都沒有見過他這樣令人懼怕的神情。不由
暗暗心驚,但面上卻並沒有表露。他想了想然後上前說道:“我覺得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注意力還是先放在競標案上,畢竟你在上面傾注的心血不是一天兩天。而樑伯母這邊我道覺得對方是有意要讓她失蹤幾天,好給我們製造混亂。”
“製造混亂?裕璟,我看你最近對我也開始陽奉陰違了。”秦昊冷笑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向齊裕璟的眸光裡竟然帶着懷疑:“你說你是真的不懂,沒猜透,還是在用藉口搪塞我?”
齊裕璟不由眸光微沉,他知道秦昊向來聰明,很多事根本很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去撒謊。但剛剛卻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張清麗的臉,令他不自覺就爲她辯護。現在也只能掩下心中的想法,低聲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樑子衿到底是不是個威脅,那都要取決於你。阿昊,如果你對樑子衿用了真心,相信了她。那她就是你的威脅。如果你沒有相信她,她對你又何來的背叛?”
秦昊狠戾的眸光在齊裕璟身上徘徊幾秒,然後又笑了起來。笑容不見溫和反倒帶着一絲令人心悸的寒冷:“裕璟,你現在對我的心思摸得越來越透了。”說完他靜靜的走到窗前,被對着齊裕璟令他看不出神色與喜怒。只是聽到他的聲音輕而冷:“你猜樑子衿會不會背叛我?”
樑子衿見完宋容庭出來之後整個人才感覺鬆了口氣,她拼命的抑制住心中的慌亂與恐懼,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然後在打給褚冉,電話很快接通。她的聲音還帶着些許情緒未褪的顫抖:“喂,冉冉。我是子衿。”
褚冉正在公司上班,接到一個未知的電話以爲又是什麼推銷的電話,正要掛斷就聽到樑子衿的聲音,驚喜的說道:“子衿。你怎麼給我電話了。”說着她又想起剛剛樑子衿顫抖的聲音,不由擔心的問道:“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呢?”
“沒,沒有。”樑子衿沒想到接到電話的第一瞬間,褚冉就是先關心她有沒有事。心下一暖,整個人也平靜很多。她輕聲問道:“就是想問問你現在有沒有空,我想去找你。”
“找我?”褚冉回頭看看辦公室忙碌的人,然後咬咬牙:“我沒事,剛好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你找我我肯定是要好好陪你的,現在我就請假出來。我們在哪裡見面?”
然後樑子衿說了地點,褚冉很快就掛斷電話。
樑子衿也不想麻煩褚冉,可是她總覺得秦昊對她半信半疑,看似對她十分放心,但又實際處處在敲打她。她很怕被他看出端倪,也更怕看到他對自己寒心的樣子。但是爲了媽媽,她沒辦法。想到這,她咬咬牙眸光中已經將之前的害怕猶疑掩藏了個乾淨,只要宋容庭按照約定把媽媽送回到秦昊手上,她會馬上把剩下的部分給他發過去。
“從沒想過樑小姐看起來弱質纖纖的,卻是個十足的賭徒。知道怎麼要挾人,也知道怎麼來隱藏自己的弱勢被人要挾。好,你說的話我都答應你,但你也要知道。我有一萬
種方法讓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場有多慘烈,所以千萬不要在我面前自作聰明。”
想到宋容庭之前對她說話時,狠戾的樣子。樑子衿的心中不由又是一抖,實際上她現在根本就亂的要死,好像進退兩難。但卻又很清楚明白知道自己要怎麼做,只是即將要傷害的那個人是她最不想要傷害的人。這令她的心彷彿放在火上在烤,極其難受。
“子衿,你沒事吧!我看你的臉色格外難看。”半小時,褚冉已經打車過來。兩個人坐在一家奶茶店,靜靜的在喝奶茶。
之前發生的事情其實在兩個人心中都有點心結,即便雙方都在說不在意的話。但其實很多事情都只是憋在心裡,沒有說出來。導致兩個人說起話來也沒有以往的親密。
樑子衿微微一笑:“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就是想你了,才找你出來的。”她和以往一樣覺得這些事情不適宜告訴褚冉,畢竟今天本來利用她這件事情就已經令她覺得十分憂心。告訴她更多,那就更是把褚冉朝着苦海里拉了。這是她萬萬不願意的。
“我聽那個冰塊臉說你現在不是在當秦渣,秦先生的秘書嗎?”渣男兩個字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樑子衿很多話說的對,這裡面的事情又有什麼是她能插手、能瞭解的?只是作爲樑子衿的朋友,她能夠做到無比關心,卻始終難斷好朋友的家務事。
“冰塊臉?”隨即樑子衿又了悟:“你說的是齊裕璟?”見到褚冉有些難堪和嬌羞的表情,不由又笑了起來:“感情你們現在感情這麼快,裕璟什麼事情都會跟你說了。”
“你別打趣我!”褚冉尷尬的說道,語帶威脅。但這話對樑子衿卻沒有絲毫的震懾力,她笑了笑,卻並沒有在去深入。兩個人的事情還得他們自己去處理,旁人越是幫忙反而越亂。
“我聽說你現在在公司上班還不錯,老闆同事都對你還好吧?”樑子衿想到之前齊裕璟對她提起過的褚冉近況,關心的問道。
提到工作、提到自己的公司,褚冉已經整個人又眉飛色舞起來,同着樑子衿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兩個人反倒沒有了之前的隔閡,彷彿回到學生時代聊得火熱。等到天色都漸漸暗下來,才察覺到已經很晚了。
“你還要回去那邊嗎?還是跟我回去住一晚。”現在,褚冉已經又恢復以往的性子,她說話也又開始大大咧咧起來。她並不是愚笨的人,看着樑子衿心不在焉的樣子,就猜到肯定是和秦昊有什麼關聯。所以還打算在勸說她幾句,還是早點離開秦昊爲好。
樑子衿怎麼能看不出她的想法,將嘴角里的苦澀掩藏起來,笑容燦爛:“不了。我今天是溜出來找你玩的。現在要回去了,不然秦先生不知道要怎麼生氣了。”
她話語輕快,仿若真的沒受什麼悶氣。褚冉也不好在說什麼,點點頭,只是有些依依不捨:“要不你還是給秦先生打個電話,請個假,睡我那邊一夜行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