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裡還真是大啊!如果不是我們老闆說這是一場聯誼會,我只怕會以爲是上流社會舉行的酒會。哎呀,真是丟臉。怎麼感覺說這話的我,這麼老土呀!”褚冉從進到裡面開始,拉着樑子衿的手就開始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時而惱怒、時而羞澀……各種情緒交雜。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拿個毛巾把你的嘴巴堵上。”樑子衿說的幾乎咬牙切齒。清冷的神色裡難得染上一抹惱怒,單是看着好像就快要爆發的樣子。
褚冉偏偏毫無察覺的模樣,得意一笑:“小衿衿呀!我覺得你還是這樣,比起冰山美人,還是火山美人比較好。生氣也是表情,你瞧瞧生起氣來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個美人模樣。嘖嘖,等等我看中了的男人,你可千萬別和我搶。否則,老孃跟你拼命。”說到最後各種生動表情並用,彷彿樑子衿真的有什麼想法,她就能跟她拼命似的。
莫名的樑子衿就被她逗得一笑。
那一笑是幾天來唯一一次真的在笑。褚冉在旁邊看的一驚,差點就要感動的哭了:“嗚嗚,子衿你終於笑了,這幾天我幾乎用盡十八班的武藝,你都沒對我笑過一次。現在終於笑了,萬里長征總算是踏上了第一步,我希望接下來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路距離不要太遠了。”
“謝謝你!”樑子衿的笑意收斂,恢復以往的清冷模樣。但卻真心的說道,她知道褚冉一直在爲她而努力,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不離不棄。
褚冉被她這麼一盆冷水潑到身上,有些苦惱。小臉的得意興奮立即變成了幽怨,十足幽怨的看了一眼樑子衿,終於決定放棄。她鬆開挽住樑子衿的手,把她朝着前面一堆:“快去,快去,小鳥總是要飛離媽媽的懷抱。快去找你的那個王子吧!有事記得打電話。”
說完就閃身沒入到人羣之中。
因爲褚冉說的是聯誼,可是進來之後卻更像是酒會。樑子衿有些哭笑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打扮,所幸在褚冉的勸服下穿了雙高跟鞋,否則就真的是土的不能在土的裝扮了。看着迅速融入到人羣之中的褚冉,毫不畏懼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儘量讓自己變得快樂的模樣。突然心生勇氣。
“嗨,我們又見面了。”
果然人生處處不相逢,樑子衿擡眸看向來人,那張有着爽朗笑意的臉龐和記憶裡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令她看起來和藹可親。她突然就跟着笑了起來。
“你不記得我呢?我是笑老虎。”徐獻見到她只是看着他,莫名的有些頭皮發麻。他以爲她又將她忘記了,畢竟前幾天聽說她摔到腦袋了。說着他,在她笑意加深的時候解釋道:“這是你取的外號,我叫徐獻。不是許仙的徐獻,是林則徐的徐,奉獻精神的獻。連起來就是林則徐的奉獻精神,簡稱徐獻。”
聽着他那蹩腳到不行的搭訕方式,雖然有些土、有些low,但每次都能給她帶來新意。她笑了笑,然後端過旁邊桌子上的酒杯,遞給他:“喝一杯吧!”
嗓音恢復清冷平靜的模樣,莫名的帶着一種帥酷風。令徐獻有些吃驚。但還是接過酒杯,與她在空氣輕輕一碰,高腳的玻璃酒杯在空中發出一聲脆響,就像是某種儀式的完成。然後兩個人輕輕的抿了一小口,相視而笑。
徐獻已經恢復笑意,有些無奈的說道:“感情你又耍了我一次,我還以爲你又忘記我了。發覺跟你相遇之後,每次見面我都在怕你忘記我,每次我都拼命的讓你記得我,記起我。還真是有趣的緣分。”說着他自嘲一笑:“你不會嫌棄我吧!”
這話一個爽朗的大男人來說,本來有些奇怪。但偏偏是他,就像是在跟樑子衿撒嬌一樣,她莫名的母愛氾濫。然後擡手和以往一樣,攬住他的肩膀,輕聲說道:“放心,只有我一個人嫌棄你沒什麼的。”
“真的?”徐獻擡頭疑惑的看向她。
樑子衿肯定的點點頭:“真的不能再真了。”
徐獻這才做出一個放心的表情,然後擡眸看向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笑道:“我相信你。不過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可記得這裡是個聯誼會,莫非你也是來……”說着他的笑變得曖昧起來。
樑子衿被看的表情有些僵硬,訕笑兩聲,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我說凡事這麼較真幹嘛!你不覺得咱們能遇見其實也挺有緣的。上次的事情多虧你幫我,我可都記在心裡的。”
“上次的事情?”徐獻有瞬間的沒有反應過來。
樑子衿有些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這種事她一個女孩子說不出口好伐。“唉,你記不起來就算了。”說着她長嘆口氣,彷彿要將內心裡所有渾濁的氣息給散盡一般。
“聽說你上次摔壞了腦袋,不會是秦昊欺負你了吧!要不跟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你報仇。雖然我不是什麼王子,但是做公主的騎士也可以的嘛!”徐獻這話說的三分調笑、偏偏三分認真。
樑子衿莫名感動,幾乎就要開口說些什麼了。最後卻又恢復如常的清冷、平靜,好半響才沉聲回答:“謝謝你,徐獻。每次見面你總是在逗我開心,和你相識以來,我從來沒有覺得彆扭或者尷尬過。很愉快!”說着她拿起手上的高腳杯高舉在半空,輕輕一碰,然後在一飲而盡。
徐獻被她莫名認真的情緒所嚇倒,呆愣在原地看她將酒杯裡的紅酒一飲而盡,才恢復如常:“怎麼突然這麼認真?把我都嚇倒了。”笑着打着哈哈,微眯的眼睛卻恰好的將那抹哀傷給掩藏起來,並不讓面前的人見到。然後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要不我們找到僻靜的地方坐坐,這裡實在是有些吵。”
樑子衿點點頭,不知道是因爲徐獻的身份還是他在一衆人中過於優秀,所以大家的目光頻繁看過來。她正覺得有些不自在,徐獻就已經察覺。
兩個人走到比較偏僻的角落坐下,四周環境比較幽暗,只有閒少的燈光透過四處角落打在身上,到顯得難得幽靜,氛圍很好。
“你是來相親的?”
樑子衿儘量讓自己的語速放的比較自然點,彷彿隨口問道。
徐獻也不見尷尬,笑着大方的點點頭,眉頭微微擰起,卻不影響眸光裡散發的笑意:“沒辦法,家有一老就是這麼麻煩的。得配合老人家的安排,來參加這種晚會。實在是有些LOW,還好大家都不知道我是誰,否則得被我那些同事們給笑死了。到時候我得勞心費力的找個地洞藏起來了。”
“你們政府機關人員也喜歡八卦?”樑子衿眉頭輕揚,像是有些來了興致,驚訝的問道。
徐獻點點頭,拿過桌上的酒杯,輕輕的抿了口,才無奈的說道:“對呀,簡直是八卦的要死。你都不知道,我們這種工作的人才最喜歡八卦,尤其是那些三四十歲閒的發慌的大姐阿姨,尋常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把大家配成對了。哎……搞得我現在每次見到她們都怕的要命。”
“看來你深受她們的荼毒。怎麼樣?有沒有遇見什麼貌美如花的小姐?”樑子衿難得笑着開口打趣。
“當然有了。”徐獻擡眼正好瞧見她在昏黃的燈光下照射的流光溢彩的眸子,不覺有些看癡。停頓幾秒,然後才收回眸光,眨了眨眼,再看向她時已是認真嚴肅的神情:“不過我都不喜歡。”
樑子衿並不是年輕沒有戀愛過的小姑娘,看見他這個樣子。莫名的想起以前徐獻當着秦昊對她說的那些話,喜歡她嗎?所以現在也是想要在說一次追求她的話嗎?她的心陡地緊張起來,今天的氣氛很好,她不希望這份輕鬆被破壞。
徐獻瞧見她眸光裡驀地出現的緊張,雖只是一閃而逝,但還是察覺。微咧的嘴角有些許的僵硬,面上卻依舊保持着談笑風生的儒雅紳士模樣,他笑着話頭一轉:“看來我還要繼續受到大姐阿姨們的荼毒良久。”
樑子衿被他的話逗笑,兩個人視線在空中相遇,然後彼此開懷大笑起來。
“說真的,既然你現在已經離開秦昊了,不如考慮考慮我!”許是見到氣氛難得的好,徐獻說的很是自然。
笑意還沒完全收攏的樑子衿表情閃過瞬間的遲疑,然後眸光微眨,似乎正在搖擺沉思。然後嘴脣掀動,就要開口。
徐獻已經笑着繼續說道:“別誤會,我說的是過來我這邊上班,當我的助理怎麼樣?待遇豐厚,你要知道事業單位比你呆的私企或者外企要好很多,就說說節假日、假期補助之類的那絕對是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們做不到的。”
“聽你的話,我怎麼感覺你像是搞推銷的,不像是個財務處長。你說要是我把你今天說的話宣揚出去,大家會不會覺得平常儀表堂堂,內斂深沉的財務處長,原來是這麼個形象,會不會以後大家再也不相信政府、不想組織了。”樑子衿說着自己倒先笑的前俯後仰。
旁邊的徐獻卻眸光認真的看着她,笑意不動。樑子衿莫名緊張起來,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麼。
徐獻已經笑道:“哎呀,看來又要被你拒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