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好久沒見了,樑小姐。”
宋容庭穿着白色的休閒服,小平頭,露出高挺的額頭,下巴鬍鬚刮的利落乾淨,整張臉顯得整潔而光滑。尤其是在他說話時,略高的身姿朝着樑子衿的方向微俯,傳來陣陣的香水味。
他對生活標準一向十分高,無論是穿着,還是身上的打理,乾淨整潔到有些過分。
會知道這些,是因爲她曾經在東方之珠待過。而在東方之珠聽過的最多八卦,就是他們的老闆宋容庭。
傳聞有個人在倒酒的時候,將酒水撒到了宋容庭的皮鞋上。最後那個人被宋容庭整理的很慘,四肢全廢,現在都還躺在病牀上。
原因只是因爲,宋容庭覺得這個人是在蔑視他。
宋容庭從來不是個溫柔的人,她應該記得。想到這,樑子衿習慣性的擡手護住肚子,不動聲色的朝後推開一步,避開那刺鼻的香水味。
“宋總過來這邊辦事,還是吃飯?”她笑着問,儘量顯得落落大方。
宋容庭低頭,帶笑的眸光牢牢將樑子衿鎖在他的視線內。低沉悅耳的嗓音顯得愉悅:“本來是過來辦事,但現在突然想先吃飯。”
這話明顯話中有話。
樑子衿全程低着頭沒敢擡頭看宋容庭,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白色的蕾絲裙,外套一個小背心,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肩頭。因爲剛下飛機的緣故,她本來外面是還有套一件粉色大衣的。但是美國溫差太大,現在烈日當空,熱的要命。
尤其是現在她站在宋容庭的跟前,渾身都在一陣一陣的冒熱汗,蕾絲裙應該都被汗水給濡溼了吧!
“既然宋總要去吃飯,那我就不打擾您用餐了。”
“這麼不想見到我?”
宋容庭笑着問,聽聲音不像是在生氣。
樑子衿有些無奈,剛剛的話任由誰都聽的出來她是想要告辭。但他故意這麼咄咄逼人,不依不饒的,難道還想繼續跟她在這裡吃頓飯,敘敘舊不成?
搖搖頭,她回答說:“我沒有。”
宋容庭又問:“既然不是不想見我,那老朋友敘敘舊,我請你吃頓飯應該不過分吧!”
這次,樑子衿擡頭看向他:“不好意思,我剛剛吃過了。”
“和秦昊?”
樑子衿又低下頭,點點頭。
兩個人好長時間沒有說話,宋明一直沒有回來,樑子衿等的心情焦灼起來,她很怕宋容庭。尤其是那晚將她壓在身下的宋容庭,就好像現在用炙熱的眸光這樣牢牢將她鎖在視線下方的感覺。
一樣令她感到不舒服和害怕。
“既然我吃過了,就不打擾宋總用餐……”
樑子衿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拉入宋容庭一把拉入懷中。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腰腹上,只是輕輕用力,就將樑子衿所有的掙扎都給桎梏停留。
“宋容庭,你到底想幹什麼!”
樑子衿因爲害怕氣息變得急促。
宋容庭慢慢將攬住她腰腹間的手收緊,兩人親密相貼。感受到彼此的溫度透過身體上慢慢傳來,他低下頭,把臉深深帝埋入到樑子衿的頸中。
樑子衿被他的動作嚇到,急的想要哭。
宋容庭默了很久才緩緩擡
起頭來,他的呼吸繞過她的耳垂,停留在她的側臉臉頰上。呼吸很近,近到樑子衿感覺他好像在親她的臉頰。
“我想要你。”良久,宋容庭才幽幽地開口。
樑子衿感到無比的羞憤:“不可能。”
頭頂上方的人突然就笑了起來,笑聲低沉自胸腔內發出來引起陣陣震動的感覺。樑子衿就在他的懷裡,感受十分強烈。但這種笑意卻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如果我想要的東西,從來還沒有得不到的。尤其是那晚,如果我得逞了,現在你就是我的。更何況是這個孩子……”
“你住嘴!”
樑子衿擡手將他橫在肚子上按壓的手臂,使力的向外扯着。男女力道的懸殊,令他們兩人這樣僵持着的樣子。就像是在龜兔賽跑。
她剛撬動一分,宋容庭便能緊上十分。
“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好不好,我求你,求你……”
樑子衿的眼淚開始往下落,想到夢裡那個機靈可愛的小女孩,如果不能拼盡全力的保護她,那她要怎麼做……
眼淚順着她的臉頰,落在宋容庭堅實的手臂上,有些燙人。
宋容庭打了個激靈,突然就鬆開了手臂。他繞身到樑子衿的面前,擡手一把將她的下巴捏在手中,擡起來,逼着她看向他:“哭什麼,我是欺負你了還是怎麼你了,我還未遂,更沒實施。你這樣到了警察面前,估摸着得被判個誣告。”
最後那話有緩和的意思,樑子衿“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
見她笑了,宋容庭鬆開她的下巴,笑意也變得真正溫和起來:“就這樣笑着吧!我還是希望在記憶裡存留的是你笑的記憶,不要學我母親,她那個可憐的女人,留在自己兒子眼裡最後的記憶,都是哭着的。”
“對不起。”想到之前宋容庭提過自己的母親,樑子衿有些抱歉。
“對不起什麼,又不關你的事。”
宋容庭玩味的看向她,笑意淺淺。
樑子衿沒在說話,不動聲色的依舊朝着後退了一步,儘量拉開彼此的距離。
只是她剛剛動作,宋容庭的話已經緊緊跟隨而來:“嘖嘖,這麼怕我?我又不是狼,那天的事情不怪我,我也是個受害者。”
“樑子衿。”
遠處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樑子衿還沒回頭,宋容庭已經收斂笑意,低沉的開口:“看來你的追隨者衆多,不知道你到底哪裡好,我們都追着你跑。”
這話聽着有些傷人,也有些負疚。
尤其是見到來人是徐獻之後。
徐獻穿着一身得體的正裝,手提着公文包,像是剛剛辦事回來,打扮正裝得體。形色略顯匆匆,看來是碰巧見到他們在這裡,纔出現替她解圍的。
樑子衿不動聲色的朝着徐獻走了幾步,與他正好相遇,並排而站。
“你怎麼也在美國?”樑子衿小聲地問,聲音不乏驚喜。徐獻對她來說,相對安全許多。
徐獻低頭看了看旁邊的女人,剛剛見到她被宋容庭抱在懷裡落淚的樣子,令他加速心跳個不停的緊張不安,慢慢緩解下來。就好像一顆心,總算得到停靠,變得心安。
他對着樑子衿笑了笑,笑意爽
朗,露出潔白的牙齒,像個大男孩一樣:“剛好過來辦事,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不過……”徐獻說着看向宋容庭:“你怎麼會跟宋總在這裡。”
“我們也是碰巧遇見的。”
樑子衿這樣說,說的也是事實,但卻不敢看宋容庭的眼睛。他半真半假,無論什麼樣的情緒,都令樑子衿感到不安。
“宋總看來也是爲了那件事情而來。”
徐獻淡笑着開口,擡起空閒的手伸到宋容的面前。
宋容庭伸手與他交握,兩三秒後兩人鬆開。
“想必秦總過來也是爲了這事,不然怎麼會拖家帶口的過來美國。現在這個時候說是來度假,怎麼也說不通吧!”
拖家帶口,徐獻的眸光微暗,隨即看向身旁的女人:“要不你先回去,還是說在等秦昊?”
他們兩人關係還算不錯,話說得隨意。樑子衿已經習慣,知道徐獻是爲自己好,一是替她結尾,二是估摸着現在他們所說的話,也不適合她在身邊旁聽。
想到宋明,她有些苦惱。但還是點點頭:“那我就先走。”
“嗯,注意安全!”徐獻溫柔囑咐。
“果然還是你們之間關係更親密些,樑小姐見到我,就像是見到仇人一樣。如果她要是知道了那晚,我不過是被誤傷的,而你纔是真正那個會對她做那件事的人,不知道會怎樣?還會不會對你這樣,信任有加?”
宋容庭笑着上前一步,俯身到徐獻的耳邊,輕聲說道,最後四個字,格外加重。
徐獻渾身一僵,那天的事情他也調查過。因爲事態嚴重,鬧到街頭巷聞。就連他父親都說:假如那日宋容爭的目標不是他的哥哥,那絕對是他。
他是財務處長,假如和一個女人在宋氏的別墅裡發生那種事。以後仕途必毀,而爲了那個女人的貞潔,他也必須要爲了負責而娶下她。
雖說娶她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但這樣情形下,靠強迫得到她的人,這種行爲他不恥去做。
“那個,那個我有個事找你幫忙下。”
徐獻低頭,女人正在小心的扯他西裝的袖口。不由笑意和緩:“什麼事?”
“你把手機借我下,我給人打個電話,可以嗎?”
“給秦昊?”徐獻猜到。
樑子衿不想隱瞞,點點頭:“我本來是和宋醫生過來這邊的,但是現在我沒有宋醫生的電話號碼,自己身上也沒帶電話。所以,只能麻煩你……”
“好,拿去。”
樑子衿還沒說完,徐獻已經從西裝口袋裡掏出手機遞過去。
“謝謝。”
樑子衿拿過電話,眸光不小心瞥到宋容庭投來的晦暗目光,心下一驚。不知道爲什麼還是覺得很害怕,她背過身去,按下熟悉到背下來的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
“喂,徐處長?”
秦昊低沉的嗓音傳來,只是……
樑子衿有陣的失神。
“徐處長?”
男人的聲音變得不耐。
“秦昊,是我。”
“樑子衿?”秦昊問。
“嗯,是我。我在剛剛我們吃飯的餐廳,你過來接我好不好?我,我有點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