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子衿忍着疼痛轉了幾圈,步伐流暢,還面帶笑容。成功的騙過了齊裕璟的眼睛。
看着她自然的表情,齊裕璟才半信半疑的相信下來,把電話放了回去。
“要我扶你進去休息嗎?”
樑子衿看了一眼房間的方向:“他睡了嗎?”
齊裕璟點點頭:“他晚上喝了酒。”
“哦。”樑子衿理解的點點頭:“你幫我拿一牀被子過來好不好?”
“你要在這裡睡嗎?不行,睡沙發容易着涼。”齊裕璟反對。
樑子衿訕笑着:“沒關係的,我一向活得挺粗糙。別墅沙發和牀墊沒什麼區別,又有被子,不會着涼感冒的。而且以前我經常在媽媽病房裡的椅子上睡覺,都睡習慣了。只要有個地方靠靠就好。我下午在希爾那邊有睡了會,現在不想去臥房睡覺。”
說這麼多,不過是在擔心秦昊罷了。
她的解釋並不高明,齊裕璟卻突然不想拆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一樣。
“好。”
秦昊早上醒來的時候,身邊空無一人。
他竟然有一瞬間的驚慌,幾乎從牀上一躍而起。他四處地打量着房間,想看樑子衿去了哪裡。
房間裡沒有、洗浴間也沒有。
秦昊有些煩躁的揉了揉因爲宿醉發疼得太陽穴,朝着客廳走去。
“喂,裕璟。昨晚樑子衿沒……”回來。
秦昊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樑子衿。
“阿昊,子衿小姐怎麼呢?”齊裕璟竟然有瞬間的擔心。
“沒事了。我看到她了。”秦昊並沒有察覺,只是簡單的解釋了下,然後掛斷電話。
他慢慢走近,看向躺在那裡正安然而睡的樑子衿。
她的樣子與貝洺微有七八分像,睡着的時候則有九分。他擡起頭來有些迷戀的細細描繪着她臉部的輪廓,然後觸及到她額頭的時候,發現她額頭正在發熱,明顯是感冒的症狀。
他幾乎瞬間就將她裹着被子抱了起來,朝着房間走去。踹開門,慌亂的把人放到牀上,用被子嚴嚴實實的裹起來。
“喂。你現在立刻馬上到別墅來。”秦昊拿出電話打給宋明。
電話那頭的宋明明顯還在睡覺,有些起牀氣:“我的小祖宗,大清早的擾人清夢會遭天譴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秦昊已經利落的掛斷電話。
牀上的樑子衿眉頭皺起,呼吸開始沉重起來。明顯在睡夢中也察覺到難受,正在迷糊的輕哼着。
秦昊的眉峰緊擰,他擡手輕柔的撫摸着她的額頭,想要用自己冰涼的手給她降溫。他並不想承認自己有一瞬間:竟然開始害怕失去她。
“阿昊,子衿小姐怎麼呢?”慕寒已經來到別墅。
秦昊的眸光擡起,陰狠必露:“我讓你幫我好好照顧的人,你就是這樣照顧的嗎?”
“對不起。”慕寒真心道歉,昨晚他就應該強制性的將她抱到客房去睡的。
“你現在這樣說別人有什麼用呀!人是在你身邊出事的,你不自己檢討檢討,還責怪別人。我看你小子是越來越目中無人了。快讓開!”
宋明的聲音突然而至,他看向躺在牀上滿頭大汗的人,立刻明白。他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測試體溫。
“怎麼這樣燙?這小丫頭是不是又受了什麼傷?”宋明說着就要掀開樑子衿的被子。
秦昊卻疑惑的看向慕寒。
慕寒躲閃着秦昊的目光,卻極快的向宋明坦白道:“昨天子衿小姐摔了一跤,膝蓋處摔傷了,不過已經處理好了。您看看是不是因爲發炎引起的發熱?”
“摔跤?”宋明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昊,不滿地說道:“人家丫頭好好的跟着你,三天兩頭的不是這裡受傷就是那裡受傷,你既然關心別人爲嘛還要折磨別人。非得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是不是?”
秦昊並不反駁,昨天樑子衿摔跤的事情立刻與腦海中的影像重合。他緊張的看向樑子衿。
宋明已經將她的褲腳掀開,包裹着繃帶的膝蓋並沒有血色溢出。秦昊頓時深吸一口氣,放下心來。
“我要解開她的繃帶看看,才能確定是不是發炎了。或者是傷到裡面的骨頭了。”
宋明說着已經開始解樑子衿的繃帶。
“這丫頭說來也奇怪,和你的體質格外的相似。只要傷到骨頭就會有發熱的症狀,簡直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只要摔跤,第二天就會發炎,然後就會發熱,燒個幾天幾夜的。”
宋明說着表情露出悵惋。
“看表面好像並沒有發炎。但是昨晚子衿小姐走路都有些不穩,按常理來說不應該這樣嚴重纔對。”慕寒牢牢地盯着樑子衿那這是破皮的傷口,不放心的問道。
宋明擡起頭來嚴肅的點點頭:“我看看她的腳踝,一般摔倒都會傷到腳踝。”
說着他已經擡起樑子衿的腳踝輕輕扭動,樑子衿頓時“啊”的叫了聲。
“果然是這樣。”宋明放下心來:“我要爲她來檢查檢查骨頭,但是我沒有帶機器過來,只能看她的反應來判斷了。你過去幫我把她扶起來坐好。”
秦昊立刻會意,將樑子衿攙扶着靠在自己的身上坐起來。
宋明繼續握着她的腳踝不緊不慢的扭動着,每次碰到傷到的骨頭的地方,樑子衿便會疼得大叫一聲,但就是沒醒。
“她怎麼不醒?”
宋明不耐煩地瞪了一眼秦昊:“都說了她體質特殊,和你一樣。傷了骨頭就會引發發燒,不燒個幾天幾夜是不會好的。上次我只以爲是碰巧,這次算是徹底確定了。”
秦昊複雜的看了一眼樑子衿,不知道爲什麼心突然的一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會發生。
“你想辦法讓她咬住個東西,我來幫她把骨頭扭正。”
“好。”秦昊說着拿過旁邊的手帕喂到樑子衿的嘴邊讓她咬住。
“啊。”樑子衿突然叫了起來,秦昊在旁邊看的心一痛。他幾乎條件發射的就扯掉了她嘴裡的手帕,將手臂
橫在她的嘴邊。然後單手將她攔在懷中。
“啊,唔……”樑子衿又是一聲尖叫,然後秦昊的手臂極快的就喂到她的嘴裡。
樑子衿只感覺鑽心的痛從腳底傳來,她拼命的咬住嘴裡的東西,好像只有這樣才能令她的痛苦減輕一些。
宋明的醫術高明,三四分鐘就已經復位完成:“雖然已經復位好了,但是接下來不能走路了。我看這個丫頭也太不講究了,明顯扭傷之後又二次傷害幾次。如果今天不發現,在遲點可能這丫頭的腿就廢掉了。”
“她還能跳舞嗎?”慕寒突然想到什麼,詢問道。
“這丫頭會跳舞?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說她腳腕靈活、纖細。如果能順利康復,應該是沒有問題的。骨傷最重要的是好好休養,不然我也不敢保證。”
宋明最後的一句話是對着秦昊說的。
“有退燒的藥嗎?也不能就讓她這樣燒下去。”秦昊將樑子衿小心的放到牀上平躺好,再蓋上被子。
宋明看着他認真的表情以及仔細的動作,欣慰地說道:“你這小子總算是長大了,知道心疼人了。嗯。我應該有隨身攜帶退燒的,你吩咐人去我門診的地方拿吊瓶過來。我給她順帶配點營養液。”
“我去拿吧!”慕寒在旁邊說道。
秦昊點點頭。
“你的手,我給你上點藥吧?”
已經給樑子衿吊好藥瓶,宋明看了一眼正牢牢盯着樑子衿的秦昊說道。
秦昊低頭看了一眼手臂上被樑子衿咬出的血印此刻已經結痂,他突然勾起一抹笑意地看了一眼樑子衿:她一定很痛,也一定特別恨自己吧!
“別看了,過來,我給你上藥。”
宋明說着將苦笑着的秦昊拉倒一旁,拿出消炎藥給他仔細地抹上:“這丫頭也是夠狠的,睡夢中都能將你咬成這樣。果然是天生一對,都是心狠的人呀!”宋明調笑道。
秦昊皺眉看了一眼他,卻奇怪的並沒有反駁。
“我說,阿昊。你是不是真心喜歡人家姑娘?”宋明問道。
秦昊看了一眼躺在牀上安睡着的樑子衿,內心裡涌現一股衝動。那種感覺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總之他看到她這樣,很擔心她。而且他還對昨天將她一個人丟下的事情感到特別愧疚,而這都是在以前從來沒有的感覺。
宋明瞭然的沒有在問,只是起身拍了拍秦昊的肩膀叮囑道:“有些事情何必要想的那樣明白,已經失去的不可再追,這丫頭不錯,你要學會惜福,懂得珍惜眼前所擁有的。否則你只能一輩子都活在遺憾中。”
一番話說得格外的失落,也不知道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秦昊說的。
他有些擔心的看向宋明:“瑞恩的婚禮,你不去嗎?”
宋明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事情,我去了也解決不了。還不如放手祝福她。”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秦昊看着他的背影,堅定的說道:如果是我,即便自己得不到幸福,也不能看自己喜歡的人在別人懷裡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