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子衿纔想起來昨天晚上,她和褚冉都喝醉了,然後是貝洺微送他們到的家。貝洺微把褚冉拂上樓,她靠在門口抽了根菸。貝洺微走得時候,對她笑了笑,當時她沒想通是爲什麼。喝了酒,其實很容易慌神。看東西模糊很多,有時候會把一個人看成兩個人,還會把一個人看成是另外一個人。
菸頭燒到手指,她想事情的時候,經常會被菸頭燒到手指。滾燙滾燙的火星,其實挺疼的。但她好像習慣慢半拍,沒有太大的痛感。慢條斯理的將菸頭按在旁邊的垃圾桶鐵壁上,摁滅之後,才丟到垃圾桶裡。住小區就這點好,什麼東西都是配套齊全的。哦,她纔想起來,小區裡是不準抽菸的。得虧現在天晚,不知道明天白天保安在監控裡見到她抽菸的樣子,會不會罰款。
樑子衿有時候很佩服自己,在這種時候她還能想那麼多。大概是這樣,纔會覺得頭疼吧!白天的時候她喜歡頭腦保持清醒一點,晚上的時候她其實還和從前一樣,傷春悲秋。喝酒之後更加是這樣。
轉身從牆壁上站直身來,旋身歪歪扭扭的就要去推門。剛碰到門把手,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
樑子衿條件發射以爲是流氓,拿過隨身攜帶的包包就朝着來人打了過去,一下不夠,她一連打了三四下……
“是我。”
清冷如斯的聲音,即便化作灰,樑子衿也都會記得清清楚楚。因爲仇怨太深,忘不了,也放不下。很奇怪,在酒精的麻醉下,她很容易就承認自己曾經喜歡上過那個男人,現在也一樣。只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
她收住手中的動作,喝了酒她不大站得穩,所以靠在門上。就那樣看着他,穿着深灰色的毛衣,休閒褲,整個人隨意的好像穿着家居服,就跑來了她這裡。是因爲什麼?樑子衿好笑:“秦總這麼個大忙人來找我做什麼?”
“你會抽菸了。”
“抽菸?”樑子衿想到剛剛:“哦,你剛剛不是看的很清楚。難道這棟樓是神話集團建的,物業個歸你們管?要叫罰款嗎?我想想,在禁菸的地方抽菸罰款多少呀,一百?兩百?還是五百,得,五百肯定夠。我拿給你。”她低頭就拉開錢包的拉鍊,要取錢包。
秦昊扯住了她的手:“你發什麼瘋。”
“我發什麼瘋都跟你無關。”樑子衿揚手甩開他的手,連帶着手上的包包也一併摔倒了地上,錢包裡的東西散落了一地,口紅,眉筆,錢包,還有化妝鏡。她想,得虧她出門跟褚冉玩,沒帶多少東西,不然要是扔的是公文包,該撿多久啊!
彎下腰蹲在地上,就開始滿地的找東西了。她穿着高跟鞋,鞋跟有點高,蹲在地上十分的不方便,她有些不耐煩,跪在地上把鞋子扔到一邊,然後就開始撿。好奇怪,怎麼摸不到了,一個都摸不到,她明明見到口紅就在右手邊的,摸了半天也沒摸到。她越發煩躁起來,見到旁邊一個黑黑的東西,就一把抓了過去:“嘻嘻,抓到你了。”
秦昊彎腰,女人的頭頂就在眼前,但她趴在地上,手上抓着他的
鞋子,一臉張揚的笑意,很像從前。和尋常白天見到的樣子很不一樣,她原來還會笑的。他不免貪看了幾眼,捨不得移開。但那笑仿若曇花一現,稍瞬即逝。
“怎麼不是?”樑子衿有些失望的收回手,那個東西那麼大,不會是她包包裡的東西。她繼續趴在地上摸索着,突然被人一把扯住肩膀提了起來,她站不穩,朝前靠去,就靠在了男人的懷裡。那個懷抱很硬挺,還很溫暖。她好笑:“你抱我幹嘛。”
“你喝醉了。”
“喝醉?”樑子衿昂頭看向他的臉,他的身高頎長,略高她大半個腦袋,不穿高跟鞋的時候,得仰視才能看清他的臉。這種姿勢有點費力,她將他一把推開,身體朝後仰了仰:“我沒喝醉,我知道你是誰,你是秦昊。”還有:“你是我的仇人。”
秦昊的手僵在女人的腰間,清冽的眸光裡,夾雜着痛苦:“你就那麼恨我?”
“恨?”樑子衿搖了搖頭:“我不恨,我要恨也恨我自己。是我自己自作多情,才喜歡上你。”她擡手摸了摸秦昊的臉,描繪着他硬挺俊朗的五官輪廓:“其實也怪你太好看了,我會喜歡上你也很正常對不對。其實以前我經常會想,假如,我是說假如,先遇見你的是我,你會不會更喜歡我一點。”她抽噎了一聲:“那我們的孩子是不是就不會,就不會死了。”
“她,她走了,對她更好。”秦昊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才能平靜的說出這幾個字來。
“更好?什麼是更好?你知道什麼是更好嗎?你又憑什麼說對她更好,你知道嗎,她就在我的夢裡,和Angla一樣大,和她一樣可愛,她對我說,她的媽媽很笨,所以她很着急想要快點長大,然後保護媽媽。可是你呢,連她這麼點願望都不肯滿足。你憑什麼說對她更好,憑什麼。”樑子衿拼命的捶打着秦昊的胸膛:“你知不知道,我恨不得把你打死,恨不得把你……”
……
燈打開的時候,男人被刺眼的燈光驚醒。他有些難受的擡起胳膊遮住光芒,然後在回頭看向開燈的那個人。
“你怎麼在這裡?”
樑子衿先開的口。
“喝醉了。”
“喝醉了,秦先生也不該在我這裡,難道秦先生把我這裡當成了招待所?想來就來,還不帶付錢的。你知道你這樣,我可以告你非法入室嗎?”樑子衿擰了擰眉頭,端着茶杯走到了秦昊的身邊。一屁股做到沙發上,身上還穿着剛剛被汗溼的裙子,客廳裡的窗戶沒有關,吹過來的時候,有些涼。才覺得有些冷。
秦昊擡頭看向她:“你想要錢?”
“我在秦先生的眼中是這麼膚淺的人?也是,之前我確實就是爲了錢,做了秦先生的情婦。不過現在,我有工作,也不缺錢,就算我缺錢,也不會在找秦先生。你放心,之前的教訓我記得還很清楚,永生不敢忘記。倒是你秦先生,聽我這麼說了還坐在這裡不走,難道是等着我真的報警?”
“你要找誰?”
樑子衿有些不解,隨後才明
白:“秦先生關注的重點不該是這個,更何況我也沒有義務必須要告訴你吧!”
“如果是徐獻,他確實不錯。你跟在他在一起會,會很好。”秦昊斂了神情,低着頭,並沒有看樑子衿。聲音很輕,彷彿並不打算讓樑子衿聽見。
但卻偏偏被樑子衿聽得十分清楚,她驀地嘴角里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來:“所以秦先生是過來確認,確認我到底有沒有和徐處長在一起,怕我會影響到你和宋氏集團千金的訂婚?你放心,我不會。我巴不得永生永世不會在見你一面。更何況我巴不得你和宋容爭白頭偕老,彼此折磨一輩子,一輩子最好都幸福。”
她說那話的時候挺惡毒的。
褚冉說當時,她躲在門外聽到樑子衿說這話的時候,嚇的脖頸一縮,背後陰森森的彷彿被鬼附身了一樣,十分恐怖。
樑子衿好笑:“放心,我對你會一如既往的好的。所以你只要乖乖的聽我的話就好,我保證會一輩子對你,一輩子保佑你倖幸福福快快樂樂的。”
“真的?”褚冉昂頭看她,笑的一臉狡黠。
“當然是真的。”
褚冉繼續得意:“不過那個徐獻,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既然秦先生都說那個人好,應當不會差吧!你也該考慮考慮一個人,老是這樣什麼事都自己扛,其實也不大好。我還是希望你好好的,躲在一個高大的身影背後乘涼一輩子就好。就算被人吐槽靠男人,也沒什麼要緊。你自己過得幸福就好。”頓了下,她又補上一句:“但是你現在一個人是真的過得不幸福。”
“呵呵,你猜到我要說什麼?”
“當然,我是誰呀,我就是你肚子裡的小蛔蟲。哎,別打岔。快說快說,我方纔的提議挺好的。在說那個徐獻,是不是就是之前送你回來的那個,瞧着一表人才,我覺得挺好的呀!”
樑子衿好笑:“你跟他接觸過?”
褚冉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了,在說秦昊,你巴望着他能說出什麼好話來。你不怕他把我往火坑裡推呀?”
“也是呀!再說人家微博上都說了,你的前任是最不希望你幸福的那個。除非這個人是個聖人,纔會真的毫無反應把你送進別人的懷裡,還祝你幸福的。”褚冉說着小臉一驚:“那不就壞了,不跟徐獻,那咱們在找誰呀!季洪,那個季三哥怎樣?”褚冉一臉笑的賊兮兮的。
想到季洪,樑子衿打了個冷戰:“別瞎說,我和他不可能。再說人家有個小郭襄跟着,完全沒影的事情。”她雖這麼說,其實心裡卻是挺害怕的季洪的,季洪之前強迫過她,她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了。
“小郭襄?”褚冉被勾起好奇心。
樑子衿正要開口,聽到手機的震動聲過來,是條信息。陸寧椿的秘書發的。
【樑小姐,關於政府和椿·文化集團合作的事情基本已經敲定,接下來我們需要你過來這邊進行詳細的接洽。經過專業團隊的評估,我們希望你最好能過來在這邊坐班。……Lisa】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