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裕景的笑變得詭譎起來,他從來沒有笑過,比起秦昊來,齊裕景得表情更冷,他跟在秦昊身邊從來都是不苟言笑,冷冷的聽從秦昊的吩咐,然後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秦昊很相信他,也把他當做是兄弟對待,樑子衿從未想過有一天,她見到齊裕景笑會是這麼個樣子,會是以這樣的方式見到。
“裕景,你這麼做是有什麼苦衷的吧!”樑子衿猶疑地小心問出口。
齊裕景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扭頭看向她:“苦衷?什麼苦衷,子衿小姐你是不是言情劇看多了,覺得我必定就得對秦昊忠心不二,必須就得永遠臣服在他的身下。好笑,憑什麼呢,憑什麼他可以得到的東西,我就不能得到呢?”
“可是那必須是你得靠自己的正當手段得來的啊!裕景,你和秦昊情同兄弟,可現在他出了事,最該挺他的不該是你嗎?爲什麼反倒你高位得升呢?”
有些話問出來的時候,樑子衿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是在做什麼。現在秦昊這樣了,她才最該死樂見其成的不是嗎?那她剛纔又在說些什麼呢。驀地收了聲,她沒在說話。
齊裕景的視線依舊停留在樑子衿的身上,靜靜的幾秒,樑子衿沒有擡頭,他就那樣看着。突然沉靜下來,他聲音變冷幾分:“他走到現在這個模樣,怪不了別人,要怪就怪他自己,太自負。”
‘太自負’,這便是齊裕景對秦昊的總結?
樑子衿在心裡暗暗想了想,秦昊確實是自負了點,但他那樣厲害的人,如果不是齊裕景做了什麼事情,秦振澤爲難不到秦昊。她以前雖然只是在神話集團待過短短的半個月不到,但是她卻學到了很多東西。秦昊從來不是個那麼簡單會被打垮的人。她沒在繼續說下去,從公文包裡將文件拿了出來:“這是城西那塊地皮的相關資料,請齊總你確定一下。有任何問題,會有相關的人來跟你這邊進行對接。”
“不是你來繼續負責這個案子了?”齊裕景挑眉看向樑子衿,並沒接過資料。
“嗯,我本身也不是專業負責這個案子的人,會有更加專業的人來跟齊總監你這邊來進行對接。”
“知道了。”齊裕景接過資料,隨意的朝着前面的辦公桌丟了過去,“有沒有空,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樑子衿搖了搖頭,表示拒絕:“不用了,我不喝了,我還要回去大樓辦公。”
“呵,以前你是躲秦昊,現在換成躲我。我又不會吃人,我雖然說喜歡你,但是是正經的想要追求你,想要對你好,請你喝杯咖啡,並不算是什麼很過分的要求吧!子衿小姐,我想你也想聽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纔對。”
……
俗話說打蛇要打七寸,齊裕景說的話就相當於捏住了樑子衿的軟肋。明明軟肋不是軟肋,但樑子衿還是受到了齊裕景的威脅,跟着他下了樓,然後上了車,到了之前他們約過的咖啡館。
裡面的人依舊不多,靜靜的是個很適合說話的地方。
“你想喝點什麼?”齊裕景問她。
“美咖。”樑子衿這話是對着旁邊的服務生說的,將齊裕景忽視了個徹底。
服務生點了點頭在問了幾句齊裕景就去
前臺了。
“依舊不想換點別的口味嗎?”靜靜的齊裕景先開的口。
樑子衿坐在一邊,在看窗外的精緻。幾株桃花開的正好,就在眼前。風吹過的時候桃花灑落到了地上,粉紅粉紅的鋪了一地,很漂亮。她默默地端過桌子上服務生端過來的美式咖啡,淺淺喝了小口。然後才擡頭看向齊裕景:“我覺得這個就挺好的,不需要換了。而且我這人念舊,即便那個東西再好,我不喜歡還是不會喜歡。”
“不喜歡我?”
“齊總監就不要明知故問了。”樑子衿冷笑一聲,端過面前的美式咖啡又小啜了一口,現在沒有之前那麼燙了,感覺味道更好了,她脣邊泛起一抹笑意來:“其實我到覺得齊總監應該把注意力放到對你好的人身上,畢竟換種口味未必吧劊幸福。”
“你還在跟我提褚冉。”齊裕景冷笑一聲,俊挺的眉目微微擰起,顯得清冽幾分。
“至少冉冉對你纔是真心的。”
“她真不真心關我什麼事情?”
樑子衿揚眉看他:“那同樣道理,齊總監你真不真心也不關我的事情。”
“呵,以前我倒是沒有發覺子衿小姐你這麼牙尖嘴利的,怪不得他們都那麼喜歡你。爲了得到一個你,費勁苦心,還真是諷刺,你和我果然還是不一樣。”頓了下,齊裕景又笑了起來:“不過不要緊,就算我們是殊途,那也要同歸。”
齊裕景現在就像是陷入了一種障中,對她執着到有些癲狂的樣子。無論她怎麼說,齊裕景都會自圓其說。樑子衿懶得在跟他辯駁,突然覺得現在跟他出來,實際是在浪費時間。把咖啡放回到桌子上,提了包包她就打算離開。對齊裕景她也沒必要顯得要多尊敬幾分,第一是沒必要,第二以前她在他面前也這樣慣了。
“等等……”
齊裕景站起來,一把扯住樑子衿的手腕:“還沒聽我說,你就要走?”
樑子衿回頭看向他,擰起眉頭,有些不悅,神情也冷上幾分:“齊總監無心跟我說實話,我不走難道等着你繼續這樣故意逗我玩?還是說齊總監想好了要怎麼說,如果你想好了,我可以在留上幾分鐘。如果不是,那麼請齊總監你放開你的手。”
“要是我不放呢?”
“那我就打死你……”一個熟悉的女生聲音傳來,一杯果汁毫不留情的就潑到齊裕景的身上,果汁看起來是橙汁,還在冒着熱氣,落到他的黑色西裝上,沾染着點點的黃色果粒在上面,就像是染色料,顯得齊裕景整個形象變得滑稽起來。
“冉冉。”
樑子衿趁機從齊裕景的桎梏下掙脫出來,她上前一步,攬住褚冉的胳膊:“冉冉,你怎麼在這裡?我和他沒什麼事情,你別誤會。”潛意識裡有了之前爲了齊裕景的大吵一次之後,她很怕褚冉再此因爲齊裕景,褚冉再誤會什麼。
褚冉的視線還停留在齊裕景的身上,手上握着的空杯正在無意識的握緊,她的心還在顫抖個不停,連帶着呼吸都有幾分的急促。可她拼命的忍着,沒讓任何人認出來:“齊總真是好雅興,勾完我之後,又來勾我的閨蜜啊。還好我多讀了幾年的書,知道這種劈腿閨蜜的人是個渣男。你以後還是
別跟我說愛不愛的了,你跟我上/牀的時候,可從來沒對我說過不愛我。所以你到底是沉浸皮相還是肉/體,鬼知道,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就算樑子衿要跟別人重新開始,我還真是忠心的希望,不是跟你。因爲你這種男人即便在一起了,還是會肉/體出軌。”
齊裕景這麼個大男人被褚冉潑了,還罵了,他竟然半點都沒有反擊。甚至冷冷的看着褚冉,沒有說上半句話。他彎腰從桌子上取了紙巾,把身上的果粒擦拭乾淨。才擡頭看向她們:“褚冉,這就當做是我最後給你的一次忍耐。就當做過去這一年來,我對你的補償。我們這次算是兩不相干了。”說完,他的視線朝着樑子衿的身上瞟了過去。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他剛剛離開,褚冉就忍不住蹲在了地上,沒有聲音,眼淚就開始往下掉。有些人在心裡明明痛徹心扉到很難忘記的時候,你越是想要在那個人面前歇斯底里,無理取鬧,說盡所有難堪的字眼。然後刺痛自己,也刺痛他。順便告訴他,他這輩子都沒辦法和她徹底撇清關係。她要的,僅此而已啊!
……
樑子衿陪着褚冉在咖啡館坐了很久,大約有一個下午吧!徐獻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她沒有接。然後徐獻就沒在繼續打了。
“你爲什麼不接他的電話?”褚冉正好瞥見聯繫人上的名字,剛剛哭過的聲線顯得沙啞,有幾分憔悴在裡面。
樑子衿把手機放到包包裡,才隨意的回答她的話:“不想接,就不接嘍。”
“這麼隨便啊?這個徐處長我看着挺好的,真的不能在一起嗎,或者在繼續考慮考慮?”
“你想多啦,我和他沒事啊,現在也還在處着,就是出了點問題。但都是小事,你別擔心我。我不接他電話,只是因爲想多陪陪你,還有不想回去工作。”頓了下,樑子衿扭頭看向身邊坐着的褚冉:“倒是你呀,到底怎麼想的。我以前覺得齊裕景真不錯,能力很好,人也不錯,就是不愛笑。但你愛笑就行了,我總想着你這個火爐子,總能把冰塊給焐熱的。我實在是沒想到我就離開一年,你和他沒發展成男女朋友關係,反倒,反倒。”後面的話,樑子衿突然說不出來。
褚冉好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是不是挺下/賤的?爲了這麼個男人還真的是不值得,之前還爲了他跟你鬧掰,我想想都虧啊,還好我們兩個人都想開了,不然還真是難過啊!你都不知道,跟你吵完,我就離家出走了。可我根本沒有家啊,我站在外面,外面在下雨。沒有人來找我,當時我覺得好像天地間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那個時候我真的好害怕,也好難過。”
“對不起,那個時候我應該出來找你的,對不起,冉冉,我錯了。”
“你別這樣,當時我也有錯,是我那樣子的情況和你吵架了。我也不知道怎麼來找你,也沒辦法讓自己保持腦子去計算你到底還有沒有地方可以去。”褚冉反手握住樑子衿的手:“說到底都怪我們想太多了,子衿,我們以後無論什麼話都開誠佈公,一定要對對方誠實,還有別什麼事情都悶在心裡,即便我們真的再吵架,也一定要記得先跟對方說對不起,好不好?”
“好,冉冉,我們以後一定要好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