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糟老頭子……
莫尤低頭看着手機。
卡在第二關測試結束的時間點發來短訊，看來還是在擔心他會亂來吧。
裝作沒看到這條短訊吧，直接淘汰掉一半考生，然後收工走人。
念頭微動之間，莫尤不動聲色收起手機，旋即從懷裡掏出一本筆記，看向場內難掩震驚之色的衆多考生們，微笑道：
“接下來，我要宣佈在第三關測試裡合格的考生。”
此話一出，因爲莫尤亮出考官身份而爲之震動的一衆考生們，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第三關測試的合格者？
幾個意思？
第三關不是還沒開始嗎？！
考生們愣愣看着手拿筆記本的莫尤。
從未聽說過獵人測試的考官會和考生們一起正常參與測試，也從未聽說過測試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除了彷彿怎樣都行的西索和奇犽，其他的考生都是被莫尤整不會了。
“簡單來說……”
聽到莫尤這個涉及301號考生的問題，豆麪人下意識調整了下坐姿。
在接下擔任考官的任務之後，他有了解過獵人測試的一些規則。
莫尤眉頭一蹙。
豆麪人仰頭看向神情平靜的莫尤，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門琪、卜哈剌、薩茨三人皆是一臉驚色。
莫尤看向豆麪人，很是隨意的道。
豆麪人轉身看向莫尤，欲言又止道：“會長他……”
房門外的走廊。
“有點事情想問你。”
“只要是無人島嶼就行，最好能在明天正午前降落，至於具體的目的地，就讓船長自行決定吧。”
“算了，給老人家一個面子吧。”
莫尤心想着，右手一動，便要拿出手機聯繫豆麪人。
莫尤看着豆麪人，追問道：“那麼，審查委員會知不知道301號考生在測試裡的行爲？”
莫尤看到豆麪人掛斷通話，隨之問道。
聽着高頻率響動的手機來電聲，莫尤頓了一下，不用看也知道是那糟老頭子打來的。
意外的執着呢……
莫尤想到了伊爾迷，對着沙發比出請坐的手勢。
「致莫尤·艾薩克。」
房間裡。
“吱——”
“好的。”
莫尤站在窗戶前，微微低頭，構思着第三關測試考題的規矩。
莫尤不鹹不淡黑了一句尼特羅。
接下來的第三關測試會很不妙。
“有的。”
其中有一項規則是：不論是誰都享有報名參加獵人測試的權利。
所以，他希望莫尤能夠認真對待第三關測試。
“關於這一點，我也有同感。”
就差直接紅牌警告了吧。
看完尼特羅發來的這第二條短訊，莫尤耷拉着眼皮，隨手將手機還給卜哈剌。
職業獵人在執行委託或者展開某種行動時，都會有意識的將手機調成靜音，但是在擔任獵人測試考官的時候，要保證手機的正常通訊，以及設置必要的提醒功能。
“莫尤先生……”
莫尤保持着溫和的笑容，正要向考生們解釋時，剛放進兜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一陣來電鈴聲。
比起貫徹援救的義務，他最不認同的規矩即是接受任何人的測試申請。
彷彿「善惡」是一種不需要在獵人測試裡進行考校的品質。
豆麪人一怔，很快就明白莫尤不會在第三關測試亂來，便是稍微鬆了口氣。
莫尤朝着門琪笑了笑，然後騰出一手伸進兜裡，準備直接掛掉這一通來電。
“對於每一個前來參加測試的考生，審查委員會有義務確保考生們在落選之後的人身安全，這都是爲了讓獵人測試能夠處於一種良性循環的狀態。”
從倉庫出來的門琪和卜哈剌看了眼急匆匆的豆麪人，打了聲招呼便自顧自登上飛船。
迎着考生們望過來的驚異目光，莫尤臉上笑容不減，心中卻大概確定了第三關測試的考題。
一直藏於暗處的薩茨看到飛船的到來，便是從角落裡走出來。
只不過這考題是臨時想出來的，在細節方面還需要進行填充。
“從數百萬人之中脫穎而出的你們，已經充分證明了自身的能力。”
聽到莫尤的話，考生們心頭微微一鬆。
即使有他這隻蝴蝶在，奇犽和小杰這兩個小豆丁還是沒能逃過尼特羅的魔掌。
行啊。
而莫尤眼簾低垂，基本已經確定第三關測試的考題。
豆麪人小聲附和了一句。
“門琪。”
“是嗎……”
放眼各行各業的獵人，賞金獵人的基數無疑是其中最大的。
手機屏幕上所顯示的來電號碼是豆麪人的。
“莫尤考官，有你的短訊，是會長髮來的。”
“嗯。”
於是之前以審查委員會身份所允諾的絕不會干預考官權利的說法……
“會長人呢？”
在這件事上，審查委員會的態度可以說是極致的漠視。
莫尤挑眉，回頭看向敞開的倉庫大門。
以本人名義發來短訊，就可以不用代表審查委員會是吧。
“啊？哦，好的！”
死亡率爲零……
豆麪人搖頭道：“制定這些規矩的人是獵人協會的第一任會長。”
可就在這時，倉庫之外傳來一陣吵鬧的飛船螺旋槳聲。
豆麪人見狀，便是轉身離開。
在他改變主意而需要一艘飛船的時候，飛船就踩着點過來了。
難道厲害的職業獵人都是這副德性嗎？
豆麪人聞言苦笑了一下，總覺得莫尤的作風越來越像會長和金了。
卜哈剌高舉着手機，對着莫尤喊道。
“……”
他也沒想到莫尤會突然問這種事情，但隨之又想到莫尤的職業，頓時有點明白了。
尼特羅大概率也在飛船上。
莫尤一邊思忖着第三關的考題，一邊面帶溫和笑容說道：“所以……在第三關測試開始之前，我可以向你們保證，等待你們的將是一場死亡率爲零的測試。”
莫尤收回目光，轉而再次看向考生們。
“所以我不怎麼喜歡獵人測試啊。”
想到這裡，莫尤打消了迅速結束第三關測試的念頭，再次看向考生們，微笑道：“簡單來說……剛纔那是玩笑話。”
豆麪人緩步來到房門前。
恐怕都不足以讓那位糟老頭子安心，於是就估算着第二關獵人測試結束的時間，讓審查委員會的飛船能大概掐好時間來到第二關測試地點。
門琪是眼眸中閃着光澤，而卜哈剌則是一愣一愣的。
“……”
門琪第一時間給予回答。
更有可能是——
畢竟當時所同意的比試一場的條件，其實也是正合他意。
莫尤可不認爲尼特羅會長已經老謀深算到這種境界。
沒有第一時間拿出手機，莫尤看向門琪，問道：“請問這裡有沒有佈設監控攝像頭之類的設備？”
歷來的測試，誰敢保證死亡率爲零？
卜哈剌默默打量着莫尤，只覺得這位他接觸甚少的星級職業獵人身上有着一種與尼特羅會長很相近的特質。
豆麪人微微一怔，不知該說什麼。
豆麪人神情嚴肅。
所以爲了應對接下來的測試，已經勞累了一天的他們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以此養精蓄銳。
豆麪人又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目送着莫尤率先登上飛船，豆麪人深吸一口氣，邁動小短腿跑向倉庫。
船艙單人間裡。
飛船穩穩落地，舷梯落下，豆麪人匆匆沿着舷梯跑下來。
過了片刻，所有考生在豆麪人的有序安排之下登上飛船。
“先上飛船吧，在第三關測試開始前，你們至少能有一天的休息時間。”
“沒有。”
最後的保險吧。
跑下舷梯，豆麪人看向已經走出來的莫尤，習慣性擡手擦拭了一下腦門上的汗跡。
短暫的交流後，豆麪人放下話筒。
以審查委員會的角度，他認爲今年的考生素質相當之高。
莫尤隨口應了一聲。
可最終他還是沒能開口，徑直走向房門。
莫尤忽然開口。
“進來。”
已經走到房門前的豆麪人驟然止步，回頭看向莫尤，面露詢問之意。
想到這一點，豆麪人解釋道：
站在她身後的卜哈剌則是滿臉驚異看向莫尤，顯然也是被莫尤剛纔那句發言所驚到了。
此刻。
房間內安靜了好幾秒的時間。
有的賞金獵人是爲了名利和金錢，也有的賞金獵人是爲了正義。
絕大多數考生們皆是眼神複雜看着莫尤。
“先跟豆麪人說一下吧。”
莫尤稍顯意外，認真道：“如果我當了會長，第一件事就是改掉這些糟糕的規矩。”
所防範的就是擔心莫尤會無視那兩條短訊和豆麪人來電。
旁觀了第二關測試過程的薩茨亦是如此，先一步登上飛船舷梯。
莫尤掛斷豆麪人的來電，然後從卜哈剌手裡接過那專門訂做的大了一圈的手機，看向短訊內容。
莫尤微微搖頭。
不知爲何，他們突然覺得眼前的大帥哥順眼了很多。
就不作數了。
爲了防止耽誤行程，豆麪人沒有返回船長室，而是走到房間裡所配備的座機前，拿起話筒撥通船長室的號碼，將莫尤的要求告知船長。
他們總覺得……
也就是說——
已經結束考官職責的門琪和卜哈剌也是看向莫尤，兩人神情各異。
倉庫外的平地。
莫尤隨之坐在豆麪人對面，直截了當問道：“審查委員會有沒有派人去援救301號考生？”
在他想擺爛結束第三關測試的時候，來了一套短訊加來電的組合拳。
莫尤仰靠在沙發之上。
房門被推開，豆麪人走進房間裡。
豆麪人緩緩起身，邁步走向房門的時候，又下意識停了一下。
而且他很好奇莫尤會出什麼題目。
“畢竟是一百多歲的高齡老人了，消化功能差點，也是能理解的。”
隨後，飛船緩緩起飛。
“哦？”
咚咚——
“我知道。”
儘管莫尤口頭保證第三關測試的死亡率爲零，但是在考題出來之前，誰也不清楚莫尤在想什麼。
在豆麪人看來，莫尤毫無疑問是後者。
莫尤眼神平靜道：“更準確來說，是不喜歡獵人測試的一些規矩吧。”
這也就解釋了爲何原著中的俠客能夠取得獵人執照，以及在前一屆獵人測試中肆意妄爲的西索還能繼續參加測試的原因。
房門被敲響，打斷了莫尤的沉思。
“知道的。”
“等等。”
“瞭解。”
「我是尼特羅，請須知，老夫已是高齡，但不糊塗，也沒那麼好糊弄。」
他大概猜到尼特羅所謂的「散步助消化」是什麼了。
所以伊爾迷在做出那種行爲後，審查委員會非但不會追責，還會貫徹義務去援救伊爾迷。
豆麪人點了下頭，走到沙發坐了下來。
作爲本屆測試的考官之一，薩茨還是有興趣觀摩完整場測試的。
不等豆麪人繼續開口，莫尤搶先一步道：“我知道了，安排考生上船吧。”
即是——
場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可他的右手剛伸進去口袋，卻聽到卜哈剌忽然咦一聲。
看着一時語塞的豆麪人，莫尤笑了笑，道：“好了，我沒什麼想問的了，小豆子，你去忙吧。”
想通其中關節，莫尤一陣無語，也懶得去計較尼特羅的耍賴行爲了。
他很想知道莫尤剛纔那句話是不是在開玩笑……
豆麪人深吸一口氣，艱難道：“會長說他晚上不小心吃多了，得散步助消化。”
莫尤擡手抵着下巴，有些好奇的問道：“這些規矩是尼特羅會長制定的嗎？”
帶有審查委員會標記的飛船緩緩降落。
“不是的。”
他們都是聽到了莫尤那一句「如果我當了會長」的話。
兩條短訊加豆麪人的來電。
這是審查委員會的要求。
莫尤緩緩看向卜哈剌，伸出兜裡的右手本來是要掛斷電話的，這會只能將手機拿出來。
“好的。”
豆麪人突然覺得有點不自在，輕聲道：“莫尤先生，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去忙了……”
“莫尤先生，船長讓我過來找你問一下目的地。”
“嗯？”
莫尤點了點頭。
並且還得借用到審查委員會的飛船。
在心裡嘆息一聲，豆麪人朝着莫尤點了下頭，表示明白。
聽到莫尤的話，考生們面面相覷，皆是暗自心驚。
“呃……”
奪取號碼牌大戰！
不過……
是所有的考生來搶奪他的零號牌。
鑑於只會留取一半的合格人數，莫尤會讓考生們組隊行動，並且準備三個號碼牌。
本來是想用打分光速結束第三關測試……
但又覺得尼特羅不會讓莫尤擺爛，於是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