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指令變更
轟隆隆——
天邊傳來陣陣雷鳴聲。
雨勢漸大，成串的雨珠落在巷道上空那雜亂的電線之上，如泡沫般破碎墜向下方。
莫尤擡頭，迎着從天而落的雨水，看向那被電線切割開的狹窄天空。
由他教導酷拉皮卡念能力，也許不會是一件更好的事，但絕對不會變成更壞的事。
莫尤在凝視陰霾天空，而酷拉皮卡在凝視着莫尤。
名爲「念」的力量……
學會之後，就能踏入面前這個男人所處的世界。
而念，也是抗衡蜘蛛所不可或缺的武器。
酷拉皮卡的眼眸一如巷道上方的天空。
自那一天開始——
剛開念就展開如此高強度的訓練，是否有點太急了……
在看到莫尤和酷拉皮卡時，小滴的另一隻手浮現出明亮的念力，頃刻間具現化成了凸眼魚。
他要在九月一號去友克鑫與西索見面，嚴格來說，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僅有七個月左右。
莫尤微微一笑，舉起右手，其上泛出散發着微光的念力。
莫尤看向大汗淋漓的酷拉皮卡，於心中自語道：“在念的影響之下，這種程度的執念，恐怕會讓你做出很多違心之舉，但它現在能加快你的成長速度。”
這種急於求成的做法，跟莫尤之前所說的循序漸進可不一樣。
“瑪奇，你是專門在這裡等我嗎？”
酷拉皮卡稍微調整了一下呼吸，再一次試着將精孔撐開。
只因他肩負了無比沉重的枷鎖，就必須這麼做。
修行地點什麼的，在他看來並不算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酷拉皮卡只用了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就自然而然的掌握了纏。
酷拉皮卡練了十分鐘時間便是筋疲力盡倒下，連擡起眼皮的力氣都沒有，就這樣沉沉睡了過去。
來這裡之前，他可是記得讓小滴準備三把雨傘的。
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股涓涓細流在體內各處流淌，談不上舒適，但能感到一種莫名的心安。
“嗯。”
瑪奇一臉清冷，渾然不在意西索那種曖昧語氣，或者說是直接無視掉。
莫尤看着酷拉皮卡身上那平靜下來的氣，道：“現在，好好回想一下剛纔精孔被強行衝開的感覺，然後復刻出那種狀態。”
他的世界已經狹窄得只剩下了復仇，以及尋回族人的眼睛。
酷拉皮卡神情微震，驀然間睜開眼睛，卻是看到自己已經身處於一團明亮光芒之中。
酷拉皮卡點了下頭，表示明白。
在確切的接觸到念之後，酷拉皮卡比任何人都渴望着得到力量。
不清楚要花多久時間才能掌握念能力，且時間很有限，那麼就不能將期望寄託於天賦之上，努力刻苦是唯一的道路。
莫尤那凝聚少量念力的右手緩緩貼在酷拉皮卡的後背上。
說着，她輕輕晃了下手裡的雨傘。
絕大多數觀衆皆是滿臉興奮高喊着西索在天空競技場內的稱號。
當念力觸碰到後背的那瞬間，酷拉皮卡條件反射般的繃緊身體，但很快就在莫尤的提醒下盡力放鬆身體。
這樣的選擇，絕非酷拉皮卡的本性。
莫尤盤膝坐在旁邊。
除此之外，再無更重要的事情，同時也已經做好了赴往地獄的覺悟。
西索的眼神產生了一絲細微變化，佯裝着用一種無所謂的語氣問道：“那之前的友克鑫市指令算是作廢了嗎？”
瑪奇瞥了眼西索的眼睛，道：“團長很重視這次的集合，之後大概率都會是集體行動，如果你這次沒來，團長會親自去找你的，到時後果自負。”
酷拉皮卡見狀，默默撐開手裡的雨傘，心中則是掀起陣陣波瀾。
幾乎能預想到酷拉皮卡會在這股執念，以及念能力的影響之下，從而走上一條充滿鮮血骸骨的道路。
不過在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後，西索便看到了對方那明亮有神的湛藍色大眼睛，從而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數秒之後。
“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免費幫你縫上嘴巴。”
半個小時後。
“啾啾！”
西索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走進通道之內，目光忽的望向前方數十米處。
莫尤搖醒酷拉皮卡，讓他繼續剛纔的修行。
“算是吧。”
只不過這種方法非常仰賴天賦。
用不着莫尤提醒，酷拉皮卡飛快閉上眼睛，開始嘗試着去控制從體內飛快流失的氣。
“這就是‘氣’嗎……”
前期的修行方式沒什麼特別的，主要就是給酷拉皮卡灌輸一些基礎的念知識。
依稀記得菲歐娜的目標是傳揚武道，所以她賺來的錢基本都投入到武館的建設上。
酷拉皮卡安靜的跟在莫尤身後。
“走一步看一步吧。”
藉着微弱的光線，西索隱約看清了身影的樣子。
西索眼睛微眯。
狹窄、陰霾。
時間緩慢流逝——
開念，是能最快踏入念世界的捷徑。
針對於酷拉皮卡的入門修煉就此展開。
但酷拉皮卡還是聞言照做，仍是閉着眼睛，開始嘗試着將精孔徹底閉合起來。
從獵人測試結束到現在，已然過去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不知道其他人是否也踏上了修行念能力的道路。
“聽起來真恐怖呢。”
梵迪市，正是前幾年信長、俠客、芬克斯他們的葬身之處。
酷拉皮卡點了點頭，再次閉上眼睛。
酷拉皮卡天資聰穎，只聽莫尤說一遍就能徹底記住，所以這個階段很快就結束了。
莫尤那毫無半點波瀾的聲音傳了過來。
武館訓練場之上。
拿到雨傘，莫尤略微奇怪的看了看小滴。
瑪奇面無表情道：“但團長說……如果我們在8月30號前仍然活着，那麼作廢的指令將會重新生效。”
莫尤認爲酷拉皮卡的天賦不弱，採用這種簡單粗暴的途徑，完全是沒問題的。
假如酷拉皮卡的執念不至於強到要「親自送幻影旅團下地獄」的那種程度，那麼有他的介入，倒不用再像原著那樣設立氪命制約。
“放鬆身體。”
莫尤無奈一笑，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直接略過這個話題，然後將雨傘塞到酷拉皮卡手裡。
西索迎着那從四面八方而來的無數目光，神情淡然的朝遠方通道走去。
而這家武館，正是菲歐娜夢想版圖中的其中一間，正好方便了來到白英市的莫尤。
就這樣不停的重複，彷彿機器人一樣，不知疲憊爲何物。
做完這個舉動之後，他當着酷拉皮卡的面，用影子凝聚出一把漆黑的雨傘，握在手裡，遮住那從天而落的雨水。
西索微笑道：“那麼，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飯◇？”
小滴看到這一幕，顯得有些驚訝。
當所有的精孔都打開，身上的氣再一次沸騰起來。
“記住了這些知識，並不代表着你已經理解了這些知識。”
礙於光線問題，西索不能看清對方的相貌。
“是嗎~~”
場邊。
白英市一家武館。
那裡，有道身影倚靠在通道牆壁上。
這男人是西索這場比賽的對手，由於沒能在戰鬥中勾起西索的興趣，所以死在了擂臺上。
西索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
“雨越來越大了。”
那光芒如同激流一般，以他的身體爲中心點朝着四周不停噴涌，並且隱約能感覺到體內有某種東西正在勻速流失。
彷彿只要這股暖流一直留在體內，就不用再擔心身體會受到傷害。
“對。”
“就一把傘嗎？”
“那麼，準備好了沒？”
“嗯。”
“正合我意。”
莫尤收回那望向天空的視線，平靜道：“走吧，先找處地方避雨。”
酷拉皮卡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暖流從後背處滲入體內，繼而朝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莫尤偏頭看向訓練場牆上的日曆。
“想要復仇的執念……有好有壞吧。”
原先那像激流般噴涌的氣，在他的控制之下漸漸穩定下來，嚴嚴實實包裹住他的身體。
莫尤在一邊安靜旁觀着。
莫尤看過去，一道影子突兀間出現，將那雨傘捲到他的手中。
西索擡手拄着下巴，疑惑道：“你有給我發過這樣的短訊嗎？”
他頗爲吃力的打開手臂區域的精孔，之後是雙腿，再來是軀幹以及腦袋……
在他身後的擂臺上，躺着一個了無生息的男人。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數十米距離，就看到小滴巷道邊上，手裡撐着一把傘。
那身影體型嬌小，一頭粉色長髮盤到腦後，用一條髮帶束起。
酷拉皮卡神情嚴肅。
“指令變更的短訊？”
瑪奇眉頭一蹙，卻也不願再多費口舌，朝着通道出口走去。
也在這時，莫尤的聲音在酷拉皮卡耳畔響起：“徹底閉合精孔。”
莫尤雙手環抱，看着面前一襲輕便着裝的酷拉皮卡，道：“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在這裡待到你學會基礎爲止。”
西索挺是意外，言語之中透露出毫不掩飾的曖昧。
西索聳肩攤手，忽的問道：“梵迪市，怎麼聽着有點耳熟呢。”
比賽場地之內，觀衆的歡呼聲幾欲掀掉天花板。
隨後——
酷拉皮卡周而復始的練習剛學會的四大行技巧。
斂去無意義的思緒，莫尤回過頭再次看向酷拉皮卡，道：“做好心理準備吧，我所秉持的修行風格，會比你想象的還要刻苦百倍不止。”
很快——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念」的全貌了。
相較於念能力的開發，基礎也非常重要。
只是沒能成功，反而是做到了從「練」到「纏」的轉變。
“……”
小滴瞥了眼酷拉皮卡，隨即朝着凸眼魚命令道：“雨傘。”
瑪奇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西索，眼神冷冽。
西索看着瑪奇的背影，笑道：“也有可能是我太想見你，所以潛意識忽略了你發過來的短訊。”
勉強掌握了「纏」，就要順勢去學會「練」，之後不給喘息時間，直接銜接到「絕」的訓練上。
天空競技場。
“沒興趣。”
一個小時後。
酷拉皮卡沒有異議。
瑪奇聞言，眼底深處閃過一絲黯然。
想歸想，小滴可不會去幹預莫尤的教導。
儘管手法看着極爲生疏，但也勉強算是完成了從「纏」到「練」的過程。
酷拉皮卡儘管還很疲憊，卻毫無半點怨言，嚴格遵守莫尤的要求，繼續展開修行。
凸眼魚的眼睛轉動起來，張嘴吐出了一把雨傘。
“不倒翁！不倒翁！不倒翁！”
擂臺之上。
莫尤在心中默默想着。
累倒，沉睡，起來，繼續……
話音剛落，莫尤沒有延續剛纔那個話題，而是轉身朝着巷道之外的方向走去。
“很好。”
“……”
“少裝蒜。”
可下一秒，那涓涓細流卻是突然變成奔騰的激流。
莫尤適時提醒了一句。
瑪奇根本不在意西索的反應，冷冷道：“另外還有一件事，不要故意無視發給你的‘指令變更’的短訊，我不想再像今天這樣要親自過來通知你。”
莫尤包下了這裡，但更準確來說，是菲歐娜免費提供給他使用。
小滴撤掉凸眼魚，微歪着頭，認真道：“有兩把啊。”
那稱號聽起來明明頗爲滑稽，可在觀衆們的激昂情緒渲染之下，竟是營造出了一種令人爲之側目的氣勢。
酷拉皮卡一怔。
莫尤平靜道。
瑪奇很冷淡的拒絕了西索的邀請，隨之直接道出來意：“指令更改了，4月1號前，所有團員必須在梵迪市集合。”
“重來一遍。”
莫尤將酷拉皮卡的表現看在眼裡，暗自點頭之餘，心思卻是飄向了酷拉皮卡在原著中開發出來的能力。
酷拉皮卡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瞳孔微微一縮。
“哦？”
莫尤會放任酷拉皮卡在這種執念的影響之下而飛快成長，但也不會看着酷拉皮卡就這樣一條路黑到底。
“這裡很安靜，作爲修行地點，倒也湊合。”
“那就開始吧。”
來人是幻影旅團三號成員，瑪奇·考瑪奇妮。
西索看着突然沉默的瑪奇，沒有繼續深究梵迪市的問題，反而提議道：“我們兩人不是順道嗎？要不要結伴去梵迪市？”
“是順道沒錯。”
瑪奇擡眼，面無表情道：“但我不想跟‘不倒翁’這個名頭扯上任何關係。”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