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終於在被活埋之前解決掉了那些怪物。與此同時,原本是祭壇、之後是怪物出口的地方爆發出已經可以說是老朋友的銀光。
在那純粹耀目的銀光之中,他們看到了……夢。
只能這麼說了,因爲那是完全不屬於現實的夢幻般的美麗。四周全陷入黑暗,人好像浮在半空中一般,周圍是無盡的星空,如練的銀河。璀璨的光點不斷遊移變換着位置,輕靈的如同舞蹈,組成各種神秘的圖形。
在不遠的地方,懸浮着一座白玉祭壇,精緻華美,好像一碰即碎,脆弱的美麗。
一名少女靜靜的漂浮在祭壇之上。
她有着細密捲曲的淺紫色長髮,晶亮的銀色眼眸,搭配起來有一種夢幻的感覺。就連笑容似乎也帶着那種夢幻的感覺,可以嗅到陽光的味道。
——是個活得很好很好的孩子。
奈法莎瞬間就做出了評價。
幸福的孩子。
立體的銀色符文環繞着祭壇螺旋上升,少女光潔的額頭出現了鮮紅色印記,銀眸在這光華之中失去了焦距,好像在眺望着遙遠的遠方,又似乎是在注視着另一個世界。她張口,以一種冰冷空洞的語調說:
“吾乃刻印者,傳遞神之光。吾是祭司、代理者,此聲非吾聲,乃神音。吾言將如雷之號令,絕對而無法更改。”
這時,世界一暗,千條銀河流逝,萬點星光寂滅,所有的一切被吞入類無盡的黑。你感覺不到時間、空間,聲音和風,感覺不到他人和自身,只有一個非男非女,威嚴而響遍寰宇,似從夐古之中來的聲音迴盪在心底。
【凡人,你所要爲何,渴求什麼,依戀什麼,想要得到什麼?】
這聲音是如此魅惑,充滿了蠱惑力,好像,只要說出你的渴求,那麼,一切就都會達成。
“想要什麼啊?”奈法莎很認真地思考着。她想要的很多很多,但仔細想想,卻又什麼也想不出來。
奈法莎沒有真正討厭的東西,無論是什麼情況,奈法莎都可以忍受。
就如同當年,變成了半人半妖,大劍的同伴們普遍的爲此悲哀感傷的時候,奈法莎煩惱的只是身上有礙觀顏的傷痕。
本來就對人類的身份沒什麼眷顧,對吃人內臟也沒什麼牴觸,所以做覺醒者還是做得蠻開心的。
因爲奈法莎在意的東西,是很少,很少的。同樣,奈法莎要求的也很少很少。所以奈法莎是快樂的。
因此,面對現在這種情況:
“似乎我沒什麼想許願的,現在我日子過得很滿意呢。”奈法莎語氣輕快的回答,“所以呢,再見囉。”
否定的語言就如同鋒利的剪刀,破開了沉沉的黑暗,眼前的場景瞬間切換,奈法莎現在看到,他們一圈人都站在一個普通的石洞裡面,之前所看到的場景一星半點痕跡都尋不到。
“看來大家都經歷了一場幻境啊。”就算經歷了一系列詭異的事情,庫洛洛臉上的笑容未減,反而還露出了更有興味的樣子。
轟!
巨大的撞擊聲把現場清醒的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只見窩金一拳重重的砸在石壁上,石壁迅速凹陷了一塊,龜裂迅速的向周圍擴散。
“是那個傢伙給老子裝神弄鬼的!想要的東西自己會搶,在那邊廢話個什麼呢!”
看着掙脫了幻覺的窩金,奈法莎有些驚訝。幻境就是這樣掙脫的?果然是人類和類人猿的差距啊,這種教唆小孩犯罪類的幻境,根本對窩金這種單細胞生物無效。
其他人陸陸續續的清醒,一陣嘰嘰喳喳的情報交流之後,終於確定,大家所遇到的,都是一樣的。
“果然受傷了?”迪夏看着奈法莎側腹血肉模糊的傷口,明知故問。
“用這種語氣……會讓我覺得我很遜的。”奈法莎對迪夏的用詞不當提出抗議。
此時迪夏已經翻出了藥膏和繃帶,邊熟門熟路的包紮,邊笑着說:
“確實很遜啊,因爲奈奈你本來就是因爲腦容量不高所以懶得考慮後果的人,纔不是什麼隨性之類的,愛蓮娜阿姨真是看走眼了。”
“……”想反駁卻又找不出反駁的話語,於是奈法莎只有無語的把頭扭向一邊。
“你看,還是和以前一樣,腦袋笨到連反駁別人的話都想不出。”迪夏繼續落井下石。
“……”奈法莎攥拳。
“因爲想了也沒用,所以纔會行動比腦子快啊。”
“……”對付噪聲的方法一:消滅噪音源。
“……”被消聲。
“怎麼回事?”無視了某人,奈法莎向團長同志打聽情況。
“丫頭,我可是專家怎麼不問我?”金舉起手,示意不要忘了他這個人。
奈法莎打量打量金,然後默默的把頭轉回去,“這種學術性的問題還是不要問你好了。就算你真的知道,從你嘴裡說出來果然還是很奇怪。”
“……”
庫洛洛輕笑了兩聲之後,還是很紳士的回答了她的問題,“這只是猜測罷了……說出來的話就能實現,這麼強大的力量一定是有制約的。對物的先放在一遍,對人的話,可能就是需要‘迴應’。在幻境裡的聲音,很明顯的想讓我們迴應它,而且這種迴應還應該要遵從它之前設立的某種規則。也就是說,神語的力量或許是集中在對人類的感官的影響上的。”庫洛洛猜測。
“那個小女孩也是我們的感官問題?”俠客還是那張陽光娃娃臉,提醒着這個問題。
“可能是我們正好見證了傳承吧?”金難得一副沉思的表情,“據說各個祭壇在力量上是相連的,一旦有人繼承了祭司的稱號,那就會反照在其它祭壇,以達到震懾邪物的作用。”
“金,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奈法莎很好奇。
“之前那本國家大記事有寫。”金攤手,很無辜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意識到知情不報對於奈法莎而言是重罪。
“似乎我們還有前輩呢。”迪夏自石洞邊緣挖出了一堆白骨,還在地上找到了一行刻進地裡的字那用的是古語,不過並非是如同神語一般的內部流通語言,這種古代文字,還是能夠翻譯過來的:
【冒犯神之領域的人,將因你的罪惡陷入無盡的黑暗,只有被選中之人才可踏上神果的階梯。】
“那麼,可不可以猜想,如果是被選中的人就幫你實現願望,不是的話就和這些一樣?”奈法莎指了指那些白骨。
心有不平……按照這個情況看來,之前小姑娘是明明白白的主角命啊!美色運、特殊能力、親和力、神秘身體背景……一樣不缺。再看看自己,有什麼主角待遇?能力沒啥好用的,活到現在靠的還是在大劍的世界練出的劍術……
同爲穿越,怎麼待遇相差這麼多……TT
這種差別待遇連奈法莎都有些悲憤了,想她上輩子就是栽在主角效應的手上啊,真不知道換這回還有什麼可栽的……
好像穿越女主跟三大美色的關係都很好的,不知道要是真碰上了,伊耳謎那個懶人會不會幫她賺錢?
嗯?不對,她沒事想起伊耳謎做什麼?話說按劇情的話,面對女主,伊耳謎大概是會“溫柔的微笑”、“黑沉的貓眼滿是寵溺與包容”、“略有些無奈的縱容着”……
囧TZ……
冷,好冷,心絞痛……
伊耳謎他當然會笑啊沒錯,但是,那種傢伙,也只有在惡作劇成功甚至超水平發揮的時候纔會笑啊!
寵溺與包容……冷死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出現……她都已經不期望出現同人裡面那個單純如紙的伊耳謎的說——好吧,就某種程度而言,伊耳謎還是很單純的。至少他不是腹黑而是腦子迴路ET。腹黑的重要要素:目的性。在他身上並不存在。他只是單純的想耍人而已……SO,那個啥,溫柔的,寵溺的……讓她死吧!她還不想因爲過於恐懼而引發心臟功能障礙!
“只有血之繼承者才能進入的聖地啊……”金摸着下巴思考着,有些遺憾。大概,是見不到真正的聖地了。
“喂,你幹什麼!”
原本也是蹲在那邊研究白骨的奈法莎,在無意間向窩金那裡瞥了一眼之後,就“噌”的一下竄到了他面前,讓窩金反射性的擺出防禦的架勢。
“不是在找你啦,讓讓,擋住牆壁了。”奈法莎朝窩金揮揮手,把他擠到一邊。
“牆壁?”從奈法莎的話裡聽出了點東西,衆人在被窩金錘裂了的洞壁周圍圍了一圈。
奈法莎試探性的掰掰裂了條大縫的洞壁,結果還真的掰下平滑的一片來。
“洞壁有兩層。”很快注意到了。
迅速的清理了覆蓋在外層的石板,看看展現在眼前的圖形還有邊上的符文,奈法莎讚歎:“真是壯觀。”
照明的燈光亮起,所有人都看清了第二層牆壁上的是什麼。
那是由數個神語重疊交織而成的近菱形圖案,有一人多高。邊上刻着兩個背靠背而立的人,左邊的人用的是陽刻,右邊的是陰刻。
邊上還有一段古語:
【吾族乃神之祭司,以神語與天下萬物爲契,立於萬物之巔。然黑暗之影從未減退,族人盡皆隕於此。故祈神賜予吾族永久寧靜,直到吾族後裔之來臨,吾等之一切將重現世間。】
“這段話,難道說月見一族會復活嗎?”俠客託着下巴研究着。
“不太像,如果是復活的話不該用這種口氣。”庫洛洛推論着。那兩個人形雕刻讓他很在意,雕刻的出現並不會毫無意義,那麼,它像表達的到底是什麼呢?
“神的左手魔之右手?”一旁的奈法莎笑道。真得很像呢,一個陰刻一個陽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