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會那些亂作一團的考生,奈法莎和伊耳謎徑直回了房間。一回到房間,伊耳謎就解除了易容,一對圓溜溜的烏黑貓眼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跟伊耳謎比瞪眼,果然是極不明智的事情。奈法沙現在深刻意識到了這一點。她現在只覺得眼花頭暈。
“在戰鬥中,不能有一點疏忽。”伊耳謎冷冷的說。
“我知道的啦……”這我比你還懂,“我只不過是有點閃神而已。”奈法沙有點心虛的辯解着。
顯然,這個解釋完全不被承認,伊耳謎周身的氣息更加凜冽了。他那張清秀、卻面無表情的臉,再配上直愣愣的黑色大眼睛,真是……太有效果了。伊耳謎,你不去演鬼片,可惜了。
“……”奇犽,你怕你這個大哥也不是毫無道理的哦……
對峙了許久,伊耳謎輕哼一聲,最後還是拍拍她的頭,“那時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啊……奈法沙的眼神有瞬間的迷離,“在想過去……”北方,覺醒者……
“伊耳謎,”奈法莎抓抓頭,有些困擾的問道:“我是不是老了?居然會回想從前?”
“說什麼呢。”伊耳謎輕敲了一下她的頭。
嗯,這確實是在說笑。奈法莎其實是大概知道會這樣不分時間地點的回想起過去的原因的。
她太悠哉了。
在北方那時候也是一樣。幾十年後,已經完全習慣了那樣的生活,於是過得相當的輕鬆愜意。自從來到大劍世界後,從未如此放鬆過。所以,在北方的那時她會回想起地球的事情,會回想起那個天真爛漫的蘇淺寧,那種無憂無慮到無聊的日子。
現在也是這樣,她過得太好了,所以會不時地回想起從前的生活。就像遲暮的老人一樣,已經什麼都經歷過了,對於現在的生活相當的滿足、愜意,於是可以一張竹椅一杯清茶、心平氣和的,回想着過去。
她現在就是這樣。
“伊耳謎,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哦。”奈法莎微微勾起嘴角,難得如此柔和的微笑。
“可是……”她微微蹙起了眉。
可是,真的可以如此幸福嗎?身邊有愛她的人,也有她愛的人,然後就這樣,大家總是在一起。
她很滿足,很滿足。
奈法莎要的,本來就不多。
可是,即使要的不多,那些屬於她的,還是不會失去嗎?或者說,那些,真的屬於她嗎?
“我很不安啊……我真的可以如此幸福嗎?真的可以不再失去嗎?”
她已經習慣了失去一切,失去是常伴身邊的,不管擁有了多強的力量,她還是無可避免的失去——在大劍的世界就是如此。
爲什麼,幾進永生的覺醒者也會死呢?
爲什麼,存在了幾百年的北方還是會消失呢?
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是奈法莎畏懼的了。然而,她卻害怕着,失去。
其實可以習慣這樣的失去的,但是,奈法莎不想再習慣了。現在的奈法莎已經習慣了太多的東西,難道就不能偶爾任性一下?
“嗯,有時候我也會這樣不安的。”伊耳謎點點頭,但奈法莎卻猛然有了不祥的預感。果然,只見那人一臉苦惱的——雖然驀地看去沒表情,但仔細分辨還是感覺得到他的苦惱的——說:“前段日子生意非常好做,那時候我就在有點擔心,營業額會一直這樣高下去嗎?結果果然,最近生意又進入低迷期了。”
奈法莎握拳——這人,真是欠扁!
奈法莎的頭上已經快要爆出十字花了,那個欠扁的人卻右手握拳輕擊左掌,好像剛想起某事的樣子:“啊,對了,友客鑫的大型地下拍賣會快要開始了,到時候肯定有很多生意的。那麼說來,果然還是不用爲此煩惱的麼。”
奈法莎再握拳——這人,不僅欠扁,還欠抽!
“所以,你不用擔心的啊。”得出了這個結論,伊耳謎摸摸奈法莎的頭。
不知是察覺到了什麼,奈法莎擡起頭來,注視着面前的這個男人。
“沒有不可能的事情。”伊耳謎的聲音還是那樣平穩無波,卻是讓人感覺無法挪移的堅定。黑珍珠般的黑眸,雖然表面上看來還是暗沉一片,但是卻似乎可以隱約窺見,那無可摧毀的堅硬內裡。頭頂的白熾燈光照射進這樣的眸子裡,美得令人屏息。
……沒有不可能的事……奈法莎知道,這不是敷衍。伊耳謎說的話,就一定會做到,他有一顆堅定而決不彷徨的心。
她找到伊耳謎的手,十指相握。她感覺得到,在薄薄的肌膚下,血液流動的聲音,沉穩的脈動。
伊耳謎的確信,通過緊貼着的兩層皮膚,通過血脈的搏動,傳達給了她。
“伊耳謎。”她輕輕勾起脣角,“你果然是個即欠扁又欠抽的混蛋。”
就像你說的,我不會失去幸福,那我就要守護它。不是豁出生命的那一種絕望的守護,而是,一定可以守住的。是那樣自信而又堅定地說着“一定可以的”,然後就爲此努力着。不會存在達不到的事情,因爲,我們確信着。
第二天早上一醒來,就看見考生們聚在一團七嘴八舌的討論。是有在說昨晚的詭異事件的,但更多的是在討論:接下來怎麼辦。
抱着“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想法,奈法莎很悠閒的觀摩海邊風光,順便給海嘯來臨的場景拍照。
然後他們就到了戒備兒島了。
(作:反正我就是懶得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