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蒼,去當一名獵人吧,賞金獵人好了。”
“爲什麼?”
“因爲……坐吃山空了,就算你抓不了犯人,獵人證也可以賣很多錢。”我訕訕笑着說道。
“喂,女人你!……算了,我知道了。”
“那麼,以後沒有我督促的時候訓練也不可以鬆懈哦。”
“什麼意思?你不和我一起去?”蒼有着怔怔看着我。
我輕輕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我們的路不一樣……”
我轉過身,漸漸走遠。
我們的路不一樣,所以無法一起前行。
“行走在黑暗裡的人,可以嚮往光明,甚至可以愛上光明,但是沒有辦法接近,更不可能脫離黑暗,因爲會無所遁行,所有的骯髒的鄙陋的黑暗,是無法暴露在陽光下的,所以已經無法離開了,無法離開這裡,離開就會死去……”
是誰說的?不記得了……
我只知道,平淡的日子真的很無趣啊……
蒼離開以後,只剩下我和卡蒙,大眼瞪小眼。
嘆了口氣,懶懶地起身,現在的作息習慣已經完全被卡蒙傳染了。
再不出去一次就沒有飯下鍋了,雖然吃果子填飢也不是不行,但是已經吃了半個月了,都膩味了,奇怪的事卡蒙吃了幾百年果子都沒有想過要換個口味嘛。
我離開萬卡之森,懶懶地在大街上漫步,身上是近十多天沒有換洗過的深紅色長袍。腰間別着一把不封鞘的破劍,至少在別人看來是這樣的。
買了不少可以長時間儲存的食品和飲用水,路過鎮立圖書館的時候,一抹黑髮身影進入視線。
終於知道,人生何處不相逢這句話該在何種情景下使用。
額頭幫着繃帶的庫洛洛微笑着向我走來,像一個優雅的鄰家男孩。
“很久不見,魯西魯先生。”
“叫我庫洛洛就可以了,月初。”
稱呼彷彿熟人一樣親暱,又如何呢,轉身我們就可以拔刀相向。
沒有念能力的波動,那個能力他已經解決了嗎?
“庫洛洛怎麼會來這裡呢?”
“聽聞這裡有一處遺蹟,很感興趣,月初呢?”
“聽聞這裡出現過,水琉璃,很感興趣。”
“那麼找到了嗎?”
“很可惜,沒有機會一睹七大美色之首,庫洛洛呢?找到你要找的了嗎?”
“是的,資料已經找到了,正準備上路,月初有興趣一同去看一看嗎?”
“不了。”我將手中的袋子舉了舉,說道:“我要回家做飯。”
庫洛洛臉色微變,但是仍然一臉彬彬有禮地迴應到:“那真是不幸,對了,月初上次留下的禮物讓我的團員驚喜了很久。”
“不用客氣。”
“之前交給我的東西,也讓我困擾了很久呢。”
用“交”這種字眼嗎?……
“是嗎?真是抱歉了,可是我以爲庫洛洛會很喜歡那樣東西。”
“的確很喜歡,後來我才發現,我是喜歡那樣東西由月初來使用呢。”
“真是可惜了呢,應該再也回不來了吧。”
“是啊 ,已經被扔掉了。”
“嗯,庫洛洛,我以前聽過一句話說,人類,你扔掉的東西千萬不要再揀回來,你會迷失自己。”
“沒有聽過,不過很有哲理。”
“我也這麼覺得。”
“月初不能和我同行實在很遺憾啊。”
我一點都不覺得遺憾。
“我也這麼覺得,可惜身不由己。”
我微笑着離開。
穿着詭異的女子和溫文有禮的紳士,站在街邊交談了半天,實在很違和啊。
遺蹟嗎?回去問問卡蒙好了。
“吶,卡蒙,這裡附近有什麼遺蹟麼。”我靠在卡蒙柔軟的腹部,隨口問道。
“遺蹟?”
“就是人類死後的墓穴,或者放寶物的地方。”我斟酌着字眼解釋道。
“有啊。”
“誒?真的有啊!”我坐起身眨着眼睛。
卡蒙懶懶提起爪子,指了指地上,打了大哈欠說道:“這個土坡下面,我記得四年前來了一大批人類,鼓搗出來的,估計就是你說的什麼遺蹟了。”說完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我在這裡住了一年,我在一個遺蹟上住了一年,我在一個能讓庫洛洛感興趣的遺蹟上住了一年……
“我想我應該搬家了。”我喃喃自語道。
“可是好像來不及了。”看到遠處庫洛洛和幾個旅團成員的身影慢慢逼近。
“卡蒙,你最好回你的石穴去睡覺。”
我踹了一腳巨大的卡蒙,這傢伙也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念,雖然有些憤憤,但是還是爬起身往森林深處走去,對於我的話,卡蒙始終保持着忌憚。
我微笑着看向走近的衆人。
庫洛洛,飛坦,派克,瑪琪,小滴。
沒有過多的戰鬥人員,也就是說這個遺蹟應該並不危險,而一直沒有人來挖掘大概是出於萬卡之森的兇名而不敢進入。
“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月初。”
我臉色不變卻在心中皺起了眉,一直不解他爲何用親暱的稱呼叫我,按理他應該扮演一個禮數周到的貴族般存在。
這種彷彿叫着自己所有物的語氣讓我很不舒服。
陽關疏疏落在地上,逆十字在他的額頭,彷彿若隱若現。
黑色的雙眼裡滿是自信。
爲什麼一個個,都可以如此的自信?他們依憑着什麼……
“是啊,沒想到又見面了,旅團各位。”我笑着回答。
庫洛洛看向不遠處的樹屋,淡淡地說道:“沒想到月初所謂的家,就是這裡。”
“是的,我很喜歡這裡,沒想到庫洛洛感興趣的遺蹟也在這裡。”
“很巧。”
“嗯,的確很巧。”
旅團衆人有些不解地看着兩個對視微笑交談的人,同樣的黑髮黑眸,同樣的深不見底……
彷彿同類一樣……
但是不同的氣息又時刻瀰漫着,不分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