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羣原本壓在夜闌身上的怪物面目猙獰的倒死在地,它們的胸口都有個碗口大小的血洞,明顯是被夜闌的長槍刺穿的。
顯然夜闌在解秋玲被撲倒時竟然奇蹟般的幹掉了這壓在自己身上的怪物們,隨後一槍丟出刺穿壓在解秋玲身上的怪物,救瞭解秋玲。
但此時的夜闌也是無力的跪在幾個怪物中間,她的身上傷口無數,大大小小的血孔使她像一個血篩子。
解秋玲踉蹌着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向夜闌,只見夜闌低着頭,雙手自然下垂,形同死人。
“你……沒事吧……”解秋玲吃力的踏過怪物的屍體走到了夜闌面前。
“咳……咳……咳……”極其沙啞的聲音從夜闌的喉嚨處傳來,此時解秋玲才發現,夜闌的喉嚨處竟然正在飆血,看來她的發聲系統已經被那些怪物撕裂,但她還是不停的想要運用聲帶說話,導致不停的飆血。
“別說話了,說話只會讓你失血更多。”解秋玲看着夜闌滿身的傷,一股說不出感覺使他差點就哭了出來。
她是爲了保護自己才變成這樣的,如果她沒有爲了保護自己付出了那麼多,肯定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咳……咳……咳……”夜闌沒有聽解秋玲的話,而是繼續努力的想要說話。
“還……還……好……少……爺……你沒事。”在不懈的努力下,夜闌終於擠出了這一句話,隨後便是一口鮮血從嘴角流出。
解秋玲呆在了原地,夜闌顫抖着伸出了手,溫柔的撫摸着解秋玲的頭,手上流下的鮮血沾滿了解秋玲的頭髮,但解秋玲卻沒有避讓,而是呆呆的望着夜闌。
他不明白這個女孩爲何要如此爲自己賣命,以她的姿色,本該是坐在某個富豪副駕駛上的千金小姐,而她卻在保護一個無能無用的自己。
“少爺……快……逃出去……吧……我……出不去了……”夜闌的嘴角竟然露出了笑容,她的笑容是那麼的淒涼卻又那麼快樂。
“你……你在說什麼啊!聽着!你還有救!你還有救!”解秋玲突然暴起,無能的大吼着,他緊緊的按住夜闌的一處傷口想要止血,但血已經完全止不住了,還是源源不斷的涌出。
不知何時,夜闌撫摸解秋玲頭部的手突然垂了下去,再也擡不起來了。
夜闌她,閉上了眼睛。
“喂!醒醒!醒醒!”解秋玲用力的搖晃着夜闌,並用手去摸夜闌的脈搏,可是卻什麼也沒摸到。
夜闌的脈搏已經消失了……
她死了!
一個想法突然在解秋玲的腦中炸開,但他仍舊一邊死命的呼喊並搖晃着夜闌,一邊摸她的脈搏。
但徒勞終究是徒勞,無論他怎麼喊,怎麼摸脈搏,就是喊不醒她,就是摸不到脈搏。
解秋玲在這一刻徹底崩潰了,十七歲的他竟然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抱着渾身是血的夜闌失聲痛哭了起來。
一個生命,就這樣消逝在自己眼前……而自己卻無能爲力。
“終究有一天,你會爲自己的無能而負責,那一天的到來也是我們重新登上王座之日,解秋玲……”
耳邊,彷彿有少年在輕語,從他頭頂掉落的白色髮絲彷彿在向世人揭示他的身份,那帝王的身份。
“……但那一天,貌似不是今天哦。”
話音剛落,只聽解秋玲的頭頂處再次傳來爬行的聲音,更多的怪物順着通風管道正向解秋玲襲來。
此時的解秋玲的並沒有驚慌失措,或者害怕的情緒,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絕望。
從夜闌打衛星電話求救到現在僅僅纔過去了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三劍權會的救援現在根本不可能到達,現在等待解秋玲的只有死亡。
來吧,來咬死我吧,咬穿我的身體,咬斷我的無能……
解秋玲想着,只是更加緊的抱着夜闌,並沒有任何想要逃跑或者反擊的動作。
“砰!”忽然,頭頂傳來悶響,還有怪物們淒厲的慘叫。
不知從何飛來的炮彈打入了通風管道的道口,席捲而來的火焰如同巨蟒般塞滿了整個通風管道,管道內的怪物瞬間化爲了灰燼。
此時,工廠的頂棚上,青煙繚繞,青煙之後是火箭筒那冰冷的炮口。
“等了這麼久終於到下午五點了!在這工廠頂棚上藏了一下午,無聊死了,”那火箭筒被一個高挑的女人扛在肩上,女人的名字叫楊娜娜,今年二十三歲,是三劍權會的B級會員,“靠,都怪那個什麼狗屁會長,真會來事,害的老孃等了這麼久,還必須在五點整才能對工廠通風管道內開火。”
楊娜娜從她那背在背上鼓鼓的揹包中抽出了一根炮彈塞進了火箭筒裡,又看了看手錶,手錶上的指針正好指着五點。
“真會來事兒啊!那兩個人也都進去十分鐘左右了,估計早就被這裡面的東西撕成碎片了吧,這麼晚開火又有什麼意義呢?”楊娜娜抱怨着,踩了踩自己腳下的開在工廠頂棚用於透氣的通風管道口。
“不,姚女士,你錯了,”在姚娜娜的一邊,另一個身着臃腫大衣的少女道,“我感覺到了,他們兩個目前應該還活着,只不過一個的生命已經幾乎在消失的邊緣了,但至少還活着。”
少女名叫燕無雙,今年十七歲,是三劍權會C級會員,也是目前三劍權會中的天才會員,擁有極強的武術天賦,將來加以培訓是可能會成爲A級會員的風雲人物。
“嗯,這麼說這兩人生命還挺頑強的,既然還活着,那可不能耽誤了。”姚娜娜說着衝燕無雙使了個眼色,隨後燕無雙點了點頭。
“我們下去救人……”
彼時,日之國,一處名爲花粟的禪院內,櫻花的在枝頭開放,探出了牆頭。
禪院的中間的一個小亭子裡,三劍權會的會長與一個白髮蒼蒼的女人對坐着
“看來您的預言很準呢。”會長笑了笑,幾分鐘前,他收到了下屬的報告,說夜闌向他們發起了求救信號,但他並未派人去救援,因爲救援的人早早便被安排在了工廠的棚頂上靜觀其變了。
“他們發求救信號給你了?”白髮蒼蒼的女人看向飄散着櫻花花瓣的天空問道。
“對,一切都跟您說的如出一轍,”會長客氣的給女人滿上了一壺茶,“您上次給解秋玲算了一卦,請問卦象如何?”
“嗯。”女人拿起了茶淺嘗了一口隨後放下,她盯着會長看了一會兒,似乎是有什麼想說,卻又說不出口,只得作罷。
會長看着女人的樣子,顯然知道女人現在有些難言之隱,也並沒有追問下去,點了點頭,便起身離去。
長亭之下,女人看着會長逐漸遠去,彷彿與天邊飄落的櫻花融合在了一起。
“曾今的事,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女人望着會長離去的背影,輕聲說着。
目送會長完全離開後,她從一邊拿來了兩根籤子,籤子上分別寫着“大吉”和“大凶”兩個完全相反的卦象。
“這就是你的卦象嗎?解秋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