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這把插在祭臺上的兵器,精靈心中還是很有點害怕,前面十六個精靈都沒有能夠得到龍魂的認可,在這些人之前千萬年來無數的精靈也沒有得到龍魂的認可,如果不是每一百年龍魂還會長鳴,小精靈們怕早就認爲這個儀式只是一種象徵意義。
風懷玉想了想,自己父親那麼厲害,姐姐那麼厲害,母親也很厲害,好像往上追跡無數代祖先,他們的武術都很厲害,如此說來,自己怎麼說也是武術世家的傳人,而且心中總有個聲音在說,這把龍魂應該是在等自己將它拔出來。
閉着眼睛,精靈虔誠地握住龍魂露出的把柄,口中默唸:“龍魂,龍魂,我是懷玉,我來了,出來吧,岩石之中好冰冷,外面陽光正明媚;出來吧,岩石之中多孤寂,外面世界好熱鬧!跟我一起去行走天下吧!”就這樣默默地念着,念上九九八十一遍,到時龍魂是認可還是不認可自然就會見分曉。
這把龍魂誰也不知道到什麼樣的兵器,無數年都沒人能夠拔出它,知道他模樣的人早已死去,記載它模樣的書石也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十六個精靈圍成一個圈,盯着盤坐在祭臺上,手握住龍魂,嘴輕微閉合的風懷玉。突然,風懷玉睜開眼睛,大驚失色道:“黏住了,幫我,來,幫我扯下來!”
看到俊秀的精靈,一手粘在龍魂上,一手不住向他們召喚,雙腳已傾斜,翅膀也抖得嗡嗡響,再看那焦急的神情,都快哭出來了!這不像是在捉弄人。判斷已出,十六個精靈一擁而上,抱腰的,拖腳的,拉手的,踩在地上的,飛到空中的。
“停!這樣蠻拉,扯不出來,那些大人們,都是‘一二嘿!一二嘿’的拉重東西,我們也這樣試試?”一個精靈在拉扯了半天都不見效果,懷玉卻已經急出了眼淚時,提議道。
這個建議得到所有精靈的認可,於是“一二嘿!”的號子聲在龍魂之地響起,精靈們不知疲倦地拉扯着,越拉越興奮,好像是在玩遊戲似的。玩得正起勁,突然聽到嘣的一聲,所有的精靈都翻滾了出去。
這一變故將小精靈們弄蒙了,看到在最前面低着頭的風懷玉,咦,扯掉了!唧唧咋咋,這個消息一下就在所有人中傳遍,大家又開始跳舞,唱歌,圍着風懷玉跳,唱着:“懷玉懷玉真可笑,龍魂龍魂粘住他,幸虧我們力氣大,一起把他拉出來!”唱完之後就哈哈大笑起來,甚至還有笑得在地上打滾的。
風懷玉卻沒笑,還是低着頭在看什麼東西,這是個稀奇的事情。衆精靈停止了嬉笑,都圍着風懷玉看起來,還不斷扭動的身體,一下就好像石化了一般,一動不動,在衆精靈圍着的地方,陽光都被遮蓋,在這突然陰暗的地方,圍在周圍的精靈臉上都是恐懼,明顯都嚇壞了!而圍在中間的風懷玉,口中喃喃道:“斷了,斷了……”
十六個小精靈像綻開的花朵的花瓣一般一齊倒在地上,臉上煞白。中間的風懷玉手中拿着一把武器,看它的把柄,正是龍魂,只是這把短劍,硬生生的從中間折斷,那折斷處嶄新的斷面還白花花的在精靈們的眼中晃耀。
風懷玉突然爬了起來,衝到了祭臺上,將已折斷的龍魂,插進原來的孔中。還不錯,看不出什麼,衆精靈你看我我看你,目瞪口呆。不過這倒是好辦法,大家都不說,那麼誰都不會知道,風懷玉又看了兩眼,再在四周將自己和其餘的精靈的痕跡抹掉,拉着坐在地上的精靈就跑。
還沒跑兩步,一聲巨響就把他們的腳步叫住,十七個小精靈同時轉頭,看向巨響傳出的地方。祭臺已經裂成兩半,看到這個場景,小精靈們已經絕望了,轉頭就跑,在逃跑前,風懷玉鬼使神差地撿起了掉到他腳下的那半截龍魂。
不知跑了多久,小精靈們躺在一棵樹下喘着粗氣,商量着怎麼辦。
“我們逃吧!逃到外面去!”一個小精靈提議道。這個提議得到了所有心中極其恐懼,卻對冒險充滿激情的小精靈的認同。
“趁他們還未發現祭壇和龍魂已經壞掉了,我們偷偷回家一趟,把我們用的上的東西都拿上,我在出口等你們!”風懷玉說道,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明天太陽剛出來的時候匯合!”
小精靈們點了點頭一鬨而散,各歸各屋。風懷玉捏了捏塞在懷中的半截龍魂,振了振翅膀,就向自己秘密小屋飛去。作爲一名對冒險極其渴望的小精靈,對精靈族的大英雄風魂的事蹟早已爛熟於心。這些年也做了一個如風魂也曾有過的秘密小屋,裡面有弓,弩,佩劍,比大人小一號的翠綠鎧甲還有水囊,繩子,迷魂藥,當然還有很多食物和美酒。
風懷玉將所有的武器和鎧甲都穿戴在身上,水囊裡灌了滿滿的一壺美酒,各種果仁和水果也裝了一袋。就偷偷摸摸的向青靈之地的出口飛去,可不敢回龍魂部落,自己的姐姐風靈一定在找自己,自己房間裡也都是風靈設的陷阱。
其餘的小精靈從各個方向偷偷跑回了家中,發現大人們都不在,就高興地,興奮地,手忙腳亂地將自己的冒險裝備帶出了小屋子,飛到林子中過了一夜。
懷玉坐在一個樹枝上,興奮地唱着歌,好高興。突然一個身影出現在風懷玉的視野當中,是風靈,該死,趕緊跑!懷玉拔腿就跑,跑動的大動靜,立即吸引了風靈的注意。
看到那個翠綠的身影,找了一天一夜的風靈,一眼就認出了風懷玉,氣急敗壞地大喊道:“風懷玉,你給我停下來,你幹了什麼事,你還不知道嗎,跟我回去受罰!”只是追了一陣,就不見蹤影了,風靈氣極,拔出佩劍削落了一地的樹葉。
懷玉怎麼敢停留,心中大懼,這麼快就知道了,必須馬上走,馬上趕到出口處。翅膀一振,甩掉了風靈這個可惡的丫頭後,懷玉立馬就向青靈之地的出口處趕去,片刻不敢停留,到了那裡才能夠稍稍放心,因爲只要看到有人來了就可以跑出去!
第二天,十六個裝備臃腫的小精靈出現在風懷玉面前。懷玉很滿意地打量了一番這些排成一列的精靈,都帶了武器和食物還有水,很標準。這才焦急地對他們說道:“風靈已經知道了!我們趕緊走吧!”
“啊,難怪我回到家裡,都沒看到大人,她們都去抓我們去了吧!”一個精靈恍然大悟地說道。這句話一出口,其餘的精靈也說出了自己同樣的遭遇,這一討論不要緊,嚇得衆精靈絲毫不敢停留,悄悄地避過警戒者,逃出了青靈之地。
跖徵已經醒來,站在大廳中央,看着這空無一人的大廳,到處都有人的聲音響起,心中還是不由得想逃跑。不過在精靈部落中看到那些掛在大樹上的小屋子,跖徵也明白了,這些精靈恐怕真的跟書上記載的纔不多,很矮小,但是跖徵可不敢說出來,現在還在求人呢。
終於,大廳中的聲音停止了,跖徵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精靈們對他的請求的答覆,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臟的一跳一跳的砰砰聲。
“無翼人,”跖徵對這個稱呼已經能夠熟視無睹了,那聲音還在說,“你的要求,我們討論了很久,這是要我們部落幫你在決鬥中殺掉你的敵人?”
“是的,我太年輕了,只需要在某些時刻給他一個突如其來的襲擊,我並不需要你們去殺他,我會親自動手的。”跖徵誠懇得回答道。
“這不符合決鬥中的一對一的公平原則,我們不能答應。”跖徵聽到這句話,眼前突然一黑,雖然自己在決定來青靈之地找精靈,這種結果就已經在他的考慮之中,只是真的聽到這句話時,心中還是忍不住的虛弱。
“無翼人,雖然我們不能幫你在決鬥中破壞公平原則,但是我們龍魂部落會送給你一把隱形的巨劍。”精靈的聲音將陷入黑暗的跖徵拉回光明。
一陣風吹過,跖徵知道有一名精靈到了身前,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跖徵在地上摸索了一會,撿起了精靈送給自己的巨劍,三尺長,也不算長,不算巨,巨劍是對精靈一族來說的。
跖徵向這空曠的大廳中行了個禮,摘些胸前裝有五枚劍齒龍的獸皮袋,輕輕放在地上,轉身離開了精靈部落。有了這把隱形之劍,報仇的機會就大很多,只要在適當的時候使用這把劍。
十七個小精靈已經走出了青靈之地,看到這荒蕪的高原,心中的興奮難以抑制,大叫了一聲:“外面的世界,風塵十七俠來了!”這個十七人組合的名字是通過抓鬮決定的,被那個最小的精靈風清塵抓到,但是其餘的十六個精靈覺得風清塵十七俠不好聽,最終去掉中間的清字,就變成了風塵十七俠。
發出口號的風塵十七俠,互相看着,卻不知往哪個方向走,突然看到從出口處出來一個人,沒見過的人,於是衆精靈會心的一笑,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