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後院的花園中漫無目的地徜徉着,王烈內心之中一直想着王虎跟宋家的紛紛擾擾,不得平靜。
周圍的婢女和僕人見到王烈就那麼筆直地站在一邊,既沒有開口,又沒有立刻離去。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位公子便是王教頭失散多年的兒子,王烈長得並不突出,但他的皮膚額外晶瑩,這些下人也是對他充滿了好奇。
王烈沒有去觀察這些下人的狀況,自進宋家之後,他就將自己的感知收縮到了身前三尺左右。這樣的範圍足以保證自己在低頭走路之時不被石頭絆倒。
‘叮...’突然,王烈的耳中一下躥進一陣美妙的琴聲,這琴聲來得如此突然,一下將王烈從紛亂的思緒中驚醒了。
“好美妙的聲音,我怎麼就拐進了這麼個獨立的院落?”王烈聽到琴聲後沒有過多地猶豫,邁步走進了這個院子。
之前還在說着悄悄話,有些笑容的下人們看到王烈進了這個院子,全都驚掉了下巴。
“他...他是不是...快掐一掐我!”其中一個下人甚至不可思議地說到。
另一個小丫鬟也是不客氣,伸出兩根手指捏着他腰間的肉轉了一圈。
“哎喲,真疼!這王教頭的兒子還真敢走啊,居然敢進這裡...”說完後所有圍觀的下人都搖了搖頭,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
話說王烈怎麼知道這間院落住的是誰呢?看到院門口沒有人守衛,聽到這美妙的琴聲,王烈不自覺地就被吸引進了這個院落。
走進來之後王烈一下就被院落中的景色給拉住了視線。院子的東北角有一處假山,假山上小橋流水,別有一番韻味。院子裡種滿了花花草草,每一樣都那樣美麗,偏偏還讓王烈叫不出名字來。院子裡唯有兩間低矮的廂房,其中一間門口長有一棵歪脖子的松樹,而那動聽的琴聲正是從這間廂房裡傳出來的。
王烈沒有擴散自己的感知去‘看’房間裡到底是誰,他直接盤膝坐在了廂房的門口,靜靜地聽着那婉轉動人的琴聲。
一曲終了又接一曲,足足聽了三個時辰琴音才慢慢淡了。
王烈原本以爲自己聽完後只會感覺到舒服安逸,因爲這琴聲本就舒緩柔和,曲子的名字王烈可叫不上來,只能聽個大概。
然而聽完的事實是,王烈感到頭腦十分清明,在這一瞬甚至連內力都有了一絲絲的增長。
意識到自己的感知並沒有錯,王烈不禁倒吸了口氣。這琴音還真是厲害,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地闖了進來,也不知庭院的主人是否不喜。
隨後王烈又是一陣苦笑,就算這院子的主人不喜,自己也不告自進了。
院子裡一下安靜下來,王烈心裡一下就打了退堂鼓。他不是不想散發感知看看裡面是誰,想到如若那樣可能會惹惱院子主人,他也就收了想法。
右手往地上一撐,王烈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站在原地想了想,王烈對着這間廂房的門抱了抱拳,果斷地提腳走了出去。
廂房內的琴聲正是宋子佩所彈奏,這時她手裡捏着個茶杯,抿了一口茶,嘴角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讓宋子佩添了一分神秘姿色。
“真是個有趣的小傢伙呢...”靜靜的房間內驀然響起了宋子佩的聲音,她的聲音一如她的琴音,悅耳動聽。
王烈離開那偏僻的神秘院落後就回到了王虎的房間,打開房門便一頭躺在了房間內唯一的牀上。
剛纔還有些亢奮的王烈現在只感覺疲倦佔滿了他,自從他習武以來,修煉就是他最好的休息方法,而如今他恨不得一睡不醒。
王烈這一覺睡得確實很長,而且他還做了個夢,夢裡他被那神秘的琴音帶到了一個秘密的道觀,道觀裡好多的人,每個人都看着他,看得他毛骨悚然。知道王烈被回到房間的王虎給叫醒,這場夢才宣告結束。
原本王虎也不打算叫醒王烈的,看到王烈睡得如此香,王虎也實在不忍打斷。可到後面,趴在牀上的王烈出了一身汗,甚至於身上都開始冒着白色的霧氣。這些霧氣一出來之後連整個房間都熱了起來,王虎打開窗戶通風都沒有任何的效果。情況也確實反常,迫不得已,王虎叫醒了王烈。
醒來后王烈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還好醒了之後身體再沒了絲毫不適,反而一身輕鬆似的。過了一會王烈就將自己今天白天所見所聞給王虎說了一番,王虎一聽便知道王烈去了哪裡。
“那處偏僻的院落是子佩小姐的,子佩小姐是宋家家主宋子德的親妹妹。”王虎說起宋子佩臉上一臉恭敬,頓了頓,他又說道:“至於烈兒你說的琴音,子佩小姐常彈琴,我們也經常聽到。但卻不曾有你這般的感受和剛纔發生的異狀。”
聽到這裡,王烈還是有些明白了,看來自己不告而進確實有些惹惱了這院落的主人--宋子佩小姐。
內心裡略一掂量,王烈就將那院落劃爲了‘禁地’,以後是再也不會去那個地方。
靜下心來的王烈往王虎那裡一瞥,發現自己父親的衣衫有些褶皺,按道理這些褶皺是不應該出現的,除非...爲了證明自己的猜測,王烈毫不避諱地問了王虎,再說以他們兩父子的關係,也不需要避諱什麼。
“爹,您是不是跟人動手了?”王烈臉色一整,向王虎問到。
王虎一聽到王烈的問話明顯一愣,但隨後便是一聲苦笑:“烈兒你發現了?是的,今天跟幾個人動了手。”
王烈一聽完王虎的話眼中就閃過一道寒光:“爹,是誰?”王烈的語氣陡然變冷,連周圍的溫度彷彿都降了一些。
王虎哪能沒看到王烈的變化?一邊安慰着一邊說到:“烈兒你不用擔心,他們有三個人。但吃虧的都是他們,要不然爹也不會只是衣服也有褶皺了。”
王烈聽到王虎的話緩緩地鬆了一口氣,所謂關心則亂。但他還是追問道:“是誰?爹放心,烈兒不會去找他們的麻煩。”
看到王烈還是問到了這裡,王虎內心還是一陣糾結,說實話他並不像將兒子拉進這個漩渦,然而多年未見,王虎並不想對兒子有所隱瞞。想了想,王虎還是說到:“是宋家的幾名跟我有過節的人。這幾人都是宋家的護衛隊長...”
話音未落,王烈一下插口道:“是不是離火,兌澤,坎水?”王烈一下想到了在宋家大門感知到的那三個人。
今天王虎是徹底對自己兒子的洞察力感到了佩服,點了點頭王虎繼續道:“對,就是他們。這次他們還請來了另兩個幫手,一個巽風,一個震雷。只不過嘛,嘿嘿,這五個人也不是你爹的對手!”說完王虎還用大拇指颳了刮自己的鼻子,臉上洋溢起一片驕傲的神色。
是啊,這內力十五層以上的並不是大路貨色,隨便指哪都能遇到的。那天王烈看見三人也沒有放在心上,足以證明幾人實力根本構不成威脅。
可王烈轉念一下又想到了那院落的主人--宋子佩,她能用琴聲影響到自己,功力該有多麼深厚?想到這裡王烈的背後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對於未知,任何人都會有敬畏和害怕的感覺。現在的王烈,便有了這樣的感覺。
彷彿知道王烈心中所想,王虎緩緩地說到:“子佩小姐每次在我晉升之後,都能讓我感到她在更高的地方看着我。每當我想起這點,就越發覺得宋家的深不可測。”
王烈也是同意,點了點頭。
“但越是感到宋家的深不可測,我心裡反而越輕鬆。”王虎緊接着說的一句話讓王烈充滿了疑惑。王烈知道王虎會繼續說下去,沒有打斷他繼續仔細聆聽着。
果然,王虎繼續道:“因爲這樣一個龐然大物,能從我這樣的小人物身上獲取什麼呢?”王虎心中一片釋然,說完還喝了口茶。
王烈這才知道自己擔心得有些過了,是啊,要是別人對自己有敵意,哪允許王虎帶自己進府?又哪能允許自己進入那處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