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剛跟尚頤達成合作,尚頤給的條件太好,好到她和褚浩宇都覺得蹊蹺,趙澤這樣一說,很明顯是有預謀的,林夕陷入沉思。
趙澤剛離開,桂嫂就回來了,顯然她並沒有走遠。
“夕夕,你怎麼只吃這麼一點?你現在的身體要多喝湯,補一補。”桂嫂說着,往林夕的碗裡添上熱湯。
“桂嫂,他有沒有說去哪兒?什麼時候回來?”林夕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褚浩宇,她隱約覺得瀚宇已經陷入巨大的危機之中,尚頤的目的很不單純。
“沒,沒有。”桂嫂的眼神有點閃爍,把盛好的湯遞到林夕手裡,“你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林夕喝了口湯,還是決定先給褚浩宇打個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電話那頭是溫柔的語音提示,林夕立刻感覺到不安,就像那個差點被阮思雅下藥的晚上,她也是怎麼都打不通褚浩宇的電話。
“桂嫂,你知不知道浩宇去哪兒了?他……”林夕在焦急中擡頭,纔看見桂嫂臉上的慌張,神色一凜,“桂嫂,你是不是知道他去哪兒了?”
“夕夕,你別生氣,他也是逼不得已。”桂嫂不善說謊,見林夕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瞞不下去,“他也是沒辦法纔去的。”
“去哪兒?”林夕吸了口氣,把怒火壓下去,這不是桂嫂的問題。
“美國,凌晨的飛機。”
林夕手中的湯碗落在地上,摔成幾瓣,“好,很好,好得很。”
“不是,夕夕,不是你想的那樣,麥小姐在美國出事,性命攸關的大事。”桂嫂急於解釋,可又無從開口,她對褚浩宇和麥勝男和那九年在美國的事情,所知道的不多,她只知道一點,那就是褚浩宇心裡真正愛的,在乎的是林夕。
“夕夕,他真的是迫不得已纔過去的,他心裡喜歡的人,真的是你。”
性命攸關?林夕冷笑,難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就不是命嗎?“桂嫂,你先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夕夕,你可千萬別多想,快的話,他今晚就能回來,你放心。”桂嫂放緩收拾東西的速度,只希望多說幾句話,打消林夕的疑慮,“他和麥小姐真的沒什麼,他現在在意的只是你。”
“桂嫂,你出去吧!”林夕沒有再說話,靜靜的把目光投向窗外,失去生氣的她好像一尊雕塑。如果兩個毫無關係的人,如何稱得上性命託付。既然褚浩宇的心裡放不下麥勝男,放不下美國的事情,那他估計也顧不上瀚宇的死活,究竟尚頤有什麼陰謀詭計,她也不想理會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桂嫂沒有再說出什麼,默默退出房間。原本褚浩宇交代她要一直守着林夕,不過她想着林夕中午一定沒吃飽,反正林夕要冷靜,先回去再做點吃的拿過來。可當她回來的時候,林夕不見了。
她問過護士,主治醫生,才知道有一男一女來替林夕辦了出院手續,已經離開有一會兒了。看上去是熟人,應該是自願的,桂嫂忙撥通林夕的電話,“夕夕,你在那兒?”
“桂嫂,我很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別找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不等桂嫂再解釋,林夕就掛斷電話,將手機關機。
薛靜騰從後視鏡看到林夕一臉的疲憊,“夕姐,我們送你去哪兒?”
這個問題,林夕倒是真沒想過,她只想離開醫院,離開那個傷心的地方,回老房子沒人照顧,回阮家她怕自己忍不住會殺了阮思雅,趙澤那裡她是不想去的……
“夕姐,我家在白頭山下有個院子,你要是願意的話,可以過去住幾天,那邊有專門的管家,可以照顧你的生活起居,環境也很好。”見林夕不說話,薛靜騰嘗試建議。
他的提議立刻得到李小雨的附和,“對對,那裡可漂亮了,空氣清新,交通便利,住合適修養了。”
“既然你們都說好,那就去吧!”她已經無從選擇,只求有個隱蔽的安身之地。
地方果然如李小雨描述的那樣,門前一條清溪,旁邊幾窪菜畦,一個不大的院子,但是乾淨整齊,透着讓人舒爽的氣息。
這裡只有一個人,薛靜騰說可以叫他趙大媽,這原本就是趙大媽的房子,可當年因爲需要錢,所以就賣個薛家。薛家也見他可憐,就讓他留在這裡住下,繼續照顧房子,還按月支付薪水給他。
趙大媽是個很淳樸的農村人,他不懂得如何報答薛家的恩德,只是努力的將院子照顧得很好,還學做了一手好菜,每次薛家有人過來,他就盡心盡力照顧。
所以他對林夕很好,每天都是新鮮蔬菜,新鮮的土雞湯,新鮮的土雞蛋。當然,林夕並沒有跟他說自己在坐月子,是李小雨要趙大媽按照做月子的標準來照顧,趙大媽言聽計從。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就是一個星期,看着趙大媽在菜田裡忙碌,林夕很是不好意思,“趙大媽,其實你每天不用做那麼多菜,我根本吃不了。”
“要的,要的,每一樣的營養都不同,你每一樣吃一點,才能吸收到不同的營養。”趙大媽對林夕很是客氣,他甚至沒問過林夕的名字,只是隨着李小雨口中的‘大夕’和薛靜騰口中的‘夕姐’,稱呼她爲‘夕小姐’,這一段是讓林夕覺得最舒服的,完全是一種全新的人生。
“那從明天開始,我幫你種菜吧?”林夕蹲在菜田旁邊,看着趙大媽準備今天中午的蔬菜,很想自己勞動一番,她明顯感覺到,這幾天自己胖了一圈。
“那怎麼行,夕小姐是客人,是來度假的,怎麼能做這些粗重活。”趙大媽忙搖搖頭,一臉的惶恐。
林夕癟癟嘴,“什麼粗重不粗重的,我再這麼懶下去,就要長成大胖子,嫁不出去了。”
“怎麼會,夕小姐這麼漂亮的人,追求的人一定很多。”趙大媽把摘好的菜都收進簸箕裡,“走吧,我們回去做飯。”
林夕總覺得這個大媽的五官輪廓有些熟悉,但是又說不出在哪裡見過,具體是哪裡熟悉,只是平白多出幾分親切。因爲有李小雨叮囑的坐月子標準,所以林夕想幫着洗洗菜也不行,只能坐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大媽平時就一個人住這裡嗎?”
這還是她到這裡之後,算是兩個人第一次正式聊天。
“是啊!老闆他們偶爾過來,這裡一般都閒置着,就我一個老太婆。”趙大媽把淘好的米放在電飯鍋裡,“我種那麼菜,有時候都會爛在地裡。”
林夕笑了笑,這裡果然是真的清淨,“你爲什麼不拿出去賣?”
“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不來。”趙大媽也笑,她林夕看林夕笑,可不管這個女孩怎麼笑,眼底總有一抹擋不住的憂鬱,“再說,我做這些事情是有工資的。我雖然是個粗人,但也知道一僕不侍二主的。夕小姐,你說是不是?”
這種態度,林夕很是讚賞,她忽然想起褚翰倫,想起她承諾要爲瀚宇奉獻畢生心血的事情。神色不覺一暗,笑容僵在臉上,正好有人敲門,她立刻跳起來,“說不定是靜騰和小雨過來,我去開門。”
“你,怎麼會是你?”
林夕想關門,可是已經來不及,那人一隻手已經伸過來,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門外,“爲什麼不能是我?你以爲你能躲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