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醒來,少女驚喜地看着它:”艾爾,你在?……”
“我一直呆在那個討厭的人類口袋裡,那裡有種黴花生的味道。”抱怨地摸摸鼻子,剛纔還一副小可憐樣的田鼠開始喋喋不休:”哦,你簡直不知道那個人類拎着我的尾巴的時候我有多惱火,那實在是對一隻生長在皇宮裡的田鼠的侮辱。還有裝着流眼淚的時候,哦天哪--這真是我人生的極大污點。”
“對不起,我不該把你也帶出來。”被他叫作菲麗思的少女內疚地看着它:“艾爾,你怪我了,是嗎?你剛纔瞪我的時候,我心裡難受極了。”
“哦,天啊,你怎麼會這麼笨?”誇張地聳聳小肩膀,田鼠抱怨:”我那是在打消那個愚蠢的人類的警惕,爭取他的同情。你知道,在這種緊急關頭,我得機靈點,指望你這麼笨的吸血鬼是靠不住的。”
是的,她一直都是這麼笨,這麼怯懦,哥哥總喜歡這麼罵她,艾爾也是。低垂下頭,菲麗思沮喪地想。
“艾爾,你害不害怕?”她低聲問,”我……有點怕,雖然哥哥說不可以向敵人低頭,可是那個人類,真的好強大。”
“哦,當然害怕。我只是一隻什麼法術都不會的田鼠而已。”田鼠點着小下巴強調:”我一向覺得學習那種邪惡的東西很有損紳士風度。”
“是的,我也討厭學習法術,尤其是怎樣找準獵物的動脈和小血管。”菲麗思道。
看着她不語的憂傷神情,小田鼠跳到她的背後,用力地咬着她手腕上捆綁的銀鎖鏈,咯吱咯吱。
“不行的,那很堅硬。”菲麗思輕聲道。
沒有理他,小田鼠繼續使勁地啃咬。
“哦,真的咬不斷。”沮喪地叫起來,田鼠焦急地在她身邊轉來轉去,看着菲麗思身上被銀鎖鏈勒得紅
腫起來的傷痕,它氣吁吁地跳上桌子:”那個該死的人類怎麼能這樣對待波克爾皇族的小公主?他應該鋪好最柔軟的絲絨牀縟,倒好最鮮美的血液盛在水晶杯裡來招待你。”
“別說傻話了,艾爾。”菲麗思打斷了它的話。
看着自己身上那牢牢的束縛,他她苦笑:“獵人是我們吸血鬼的天敵,他們覺得,獵殺我們是一種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那個人會殺死我,毫不猶豫。”
“爲什麼?他不能這樣對你!”田鼠尖叫起來。
“他看見我吸血了,這勿庸置疑。”
“可是那是死人啊,你吸一個死人的血,說起來有什麼問題?”小田鼠氣憤地吹着鬍鬚。
沒有回答它的話,吸血鬼少女看着自己的腳尖,半天輕輕開了口:“艾爾,我很冷。”
“病又發作了嗎?”看着她顫抖着閉上眼睛,田鼠不再喋喋不休了,鑽進了他的衣襟,它靠近了她的心窩,用自己微薄的體溫,試圖溫暖着那個少女的心臟。
冰冷地像是千年冰岩,吸血鬼少女的心臟,明顯有着比普通吸血鬼更加冰冷的溫度。
“艾爾……謝謝……你。我一會就會好的。”牙齒打着站,那個少女低低自語,“你的溫暖太少了,……離開吧,別凍僵自己……。”
默默地,小田鼠伸出暖暖的舌頭添着她的心口。很早以前這樣做的時候,菲麗思會很怕癢地輕笑躲開,後來,漸漸地,她的反應開始變得遲鈍,再到現在,她已經幾乎沒有了感覺。--冰冷的快要凍僵的軀體,快要麻木了。
到哪裡去找新鮮的、溫熱的血液來溫暖她!?別說她絕不肯喝自己的血,就算她肯,自己那點可憐的血液,連暖和她一根小手指怕也不夠!驚恐萬分,小田鼠徒勞地地在她懷裡拱來拱去。
“什麼?總部的人手不夠,沒人來引渡這隻吸血鬼?……”衝着電話叫起來,莫飛心裡一陣惱火:就算大牌的獵人都忙,一票見習獵人呢?總該在興奮地等待任務吧?
“見習獵人都被派出去參加美國加州小姐選美了。”彷彿聽到他心底的疑問,電話那頭總部秘書溫和的聲音好脾氣地響着。
……選美。負責安全保衛麼?莫飛嚥了咽口水,爲什麼他實習的那一屆沒有這麼有趣的任務?
“不是負責安全,這一屆的考試題是化妝、易容、以及變性,拿到選美名次的就直接晉升成正式獵人。”電話那頭的好聽聲音款款而談。
×…%¥#◎……幸好,自己那一屆沒有這麼變態的試題。
“是啊,你們那一屆的畢業試題可容易多了,只要把靖國神社甲級戰犯的牌位換成脫褲子的蠟筆小新就行了。--對了,你直接把獵物的心臟挖出來帶回來吧,就可以確認你的任務完成。”
要是我能自己挖,還費事找總部幫忙?心裡正苦笑,電話那頭的聲音又響了:”爲什麼不能自己挖?……”
……
“你下不了手?”那頭驚訝起來,”那個吸血鬼裝出一副很小很可憐的樣子?……”
“千島豔!不準再對我用讀心術!”莫飛氣急敗壞地遠離了聽筒--這是什麼世道?!想不通六號那個笨蛋怎麼能忍受跟這麼一個怪物女孩生活在一起,隱私啊,多麼需要保護的東西!……
“六號他是真心喜歡我嘛,當然不怕我讀他的心。”甜甜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獵人總部的美人秘書千島豔並不介意向全世界的人宣佈自己的幸福。
這個花癡,還不是看六號那傢伙肌肉發達頭腦簡單。難道……自己得先養着那隻小鬼,等到有人來引渡?他胡亂地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