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像我們所預料的那樣,李密絕對不會放過士氣高漲的機會,所以回到營寨之後忙命人補充弓矢準備攻城的器具,留下了剛纔攻城的傷兵以及保護糧草的三萬兵馬,率領着近三十萬大軍再次浩浩蕩蕩的席捲而來。晴朗的夜空撒佈着滿天的繁星,與空中皎潔的月光交相輝映,給夜空下廣袤的大平原上蒙上了一層白紗。縱然是已經二更天,可是在月光的籠罩下,目視的範圍仍然十分的廣闊。
李密爲了壯大瓦崗大軍的聲威,縱然是皓月當空,仍然是下令所有的士兵以伍爲單位點起一支火把,五人一伍,三十萬大軍可想而知要點起多少支火把。滿山遍野跳動的火焰連成一片,將冷冷的月光也照耀的有些燥熱起來,由遠及近,彷彿是一條條巨大匍匐的火蛇,氣勢洶洶的向洛陽奔襲而來。李密如此的陣勢也難怪洛陽城樓上警戒的士兵老遠就發現了他們。
寇仲性怏怏的笑罵了一句“他媽的,李密這老小子和別人就是不一樣,還是頭一次聽說晚上襲城還搞的如此明目張膽,恐怕別人不知道他要來偷襲似的。”說到這裡的時候,自己又搖了搖頭,像是在自言自語道:“不過李密這次也算不得是偷襲了。”
我笑了笑道:“其實李密自己也知道,像洛陽這樣防守器具完備的龐大城池,光是靠陰謀手段搞偷襲是絕對拿不下城池的。若想攻打下洛陽,就必須依靠龐大的軍事實力正面打下來,所以李密這次來就根本沒有想用偷襲這條策略,因此他才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爲的就是鞏固住瓦崗軍的士氣,同時打壓我軍的士氣。”說完我和寇仲不約而同的向周圍環視了一下,此時洛陽的守軍已經迅速的回到了自己負責的崗位,由於已經三番四次的見識過了李密大軍的場面,所以這次面對李密的攻擊,每個人的臉上也就沒有像前一次那樣的震撼。看到這裡我們兩人心中都感到一絲安慰,洛陽士兵的素質的確比瓦崗的民兵高上一籌。
接天的火光由遠及近,殺氣騰騰的攛掇到了洛陽的城下,二十多具巨大的投石車被一羣一羣的士兵包圍着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之中,軸輪旋轉擠壓出來的“咯吱咯吱”聲,刺耳而尖利。清晨帶給我們震撼的搭載弓箭手的高臺再次出現在我們的面前,與二十多具投石車錯落有致的並排在一起。
碩果僅存的一萬銀甲精騎還是一馬當先一字排開闊步在整個瓦崗大軍的最前面,與今天早上不同的是,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多了一面小巧精緻的銀色盾牌。看得出來這些小巧的盾牌在硬度上絲毫不落與馬臀上的那些大盾,盾牌只是套附在他們的胳膊上,直徑恰好能夠覆蓋他們的小臂,這樣他們的手掌就不會受到絲毫的影響,仍然能夠把持着長弓,在面對敵人的攻擊的時候又能用小臂上的盾牌保護住自己的要害部位,的確是一個構思極爲精巧的設計。
“呵呵,李小子的這些手下真是好了瘡疤忘了疼,早上剛死了一般的人馬,現在又大模大樣的回來了。看來他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說道這裡,一道精光自他的眸子中一閃而過,道:“不過話說回來了,李小子的家底還真不是吹的,沒想到這些銀甲精騎的裝備如此的精靈,他他媽的,就連他們胯下的坐騎都無一例外的稱得上是寶馬良駒,估計就算是同飛馬牧場培養出來的戰馬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一拳敲在了他的肩膀之上笑罵道:“你小子別在我面前旁敲側擊,你以爲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麼鬼主意?李密的大軍還在城外虎視眈眈呢,你小子又打上你嫂子牧場的那些戰馬的主意了。”
寇仲被我一語中的,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尷尬的說道:“大哥說笑了,就算是給小弟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得罪大嫂們啊,只是看到李小子手下有這麼一支強橫的騎兵,我若是沒有這樣的部隊將來和他對仗起來恐怕有些力不從心,嘿嘿。”
我瞪了他一眼,轉而又有些無奈的說道:“你小子放心好了,飛馬牧場的那些家當肯定都是給你準備的,只要你能訓練出像銀甲精騎那樣的兵,飛馬牧場就有足夠的戰馬給你馳騁!”
寇仲聽我一說,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就在這時,李密的大軍也完成了集結,三十萬全副武裝的兵馬將洛陽圍了個水泄不通,銀甲精騎的一萬騎兵策馬而立,氣勢高昂的站立在大軍的最前面,如同一把鋒利的刺刀抵在洛陽的咽喉處。漠視生死的他們就像是一萬具殺人不眨眼的戰爭機器,早已經將先前的重創拋在了腦後,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陰冷的目光在洛陽守軍的士兵身上一掃而過,最後不約而同的集中了在我的身上,濃濃的殺氣伴隨着目光中的陰狠,恨不得立刻衝上來將我千刀萬剮。
面對城下一萬精騎殺人的目光,我則是輕蔑的一笑,絲毫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裡,在我的眼中,他們和死人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就死亡的時間有點誤差而已。心道既然你們求死心切,我也只好成全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