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初夏的時節,還不是很炎熱,夜風從支起的檀木窗吹了進來,風中裹着春泥和野花的清香,沈硯修吸了口氣突然間心情很好,他起身駐立在窗前,擡頭看那一輪十五的圓月,帶着抹淡笑,道:“三皇子,即然我決定幫你,不管你是爲了什麼我都會盡全力的完成你的夙願。”
蕭梵舉杯將茶水一飲而盡,“你如何幫我?兵權,政權我都沒有,我只是一個不受寵的三皇子,若真有你說的如此簡單就好了。”
沈硯修轉過頭看向他,清風揚起他的青絲,眼中那深不可測的睿智讓蕭梵莫明的想要去信服去追尋。
“三皇子,你還是不信我。”沈硯修淡淡的說道:“兵權,政權,只是時間的問題,只要想要,就總會擁有的,其實現在你不受寵並非是一件壞事,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朝上朝下至北國百姓現在的目光都凝聚在了太子和二皇子身上,他們鋒芒畢露,遲早要樹大招風,而我們可以韜光養晦,暗中增強自己的勢力又不會被人太過於在意,三皇子,您說呢?”
“那我們現在要做的是什麼?”
“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什麼也不做,以靜制動,坐觀其變,纔是上上之策,二幫人馬,實力相當,互相遷制,但這只是暫時的,平衡的現狀總有一天會被不斷髮展的形勢破壞,等到那時候我們再出手``````。”
蕭梵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太子和二皇子我們擇其一而立?”
沈硯修笑得深不可測,“三皇子,只要你相信我,按我的想法去做,我承諾你四年之內我定讓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蕭梵蹙眉,一臉的懷疑,沈硯修並不在意,“這是我欠別人的```,我發過誓,這輩子欠別人的我要還得乾乾淨淨,如果有下輩子,纔不會被這債捆綁活得生不如死``````”
蕭梵不會明白沈硯修的心思,但此刻他卻能夠聽出他話裡的沉痛和滄桑。他本想說幾句話來安慰一下這個少年,卻發現在下一刻少年的臉上只剩下溫潤如玉的笑顏哪見一絲悲涼?於是他選擇了沉默。
兩人的話並不多,隨意的聊了幾句後便各自回去了。回去的時候街道仍舊還很熱鬧,小販們還在扯着嗓門的吆喝着,沈硯修看着那些人臉上洋溢着簡單的笑容,總感覺都與他隔隔不入,毫不相關。
剛踏入繽桃苑便感覺有些不對勁,雖說不晚但也不早了,下人們卻一個也沒有閒着,三五成羣的扎着堆激動的不知道在聊些什麼,沈硯修看了一眼不在意的越過拱橋,直到房間的走廊處迎面撞到瑩思,瑩思看到他時臉上有些不自在,沈硯修卻是若無其事的像平常一樣親切的叫了她一聲。
兩人走了一段距離時瑩思突然叫住了他,“大少爺。最近你還是少出去爲妙,現在天下不太穩定,昨個兒司徒家的崢少爺回來還好好的今午時突然止不住的吐血,聽說都吐了一大盆止也止不住,現在城裡的老御醫都趕去了,卻一個個束手無策。現在恐怕``````”
“你```說,什麼?”沈硯修聽在這時有一片刻的慌神,但馬上回過神來拔腳就朝房間瘋狂的跑去,瑩思驚訝得下巴差點掉到了地上,這哪還有他們大少爺平常一慣的冷靜自若氣定神閒的風範?“大```大少爺!你慢點,小心別摔了``````”
跑到中途沈硯修突然一個急剎車,抹了把額際的汗水,叫道:“思姨,去備車,我們馬上趕去司徒家。”說罷一溜煙的沒影了。
“好勒,哎呀,這大少爺怎的如此反常?”瑩思也被沈硯修急迫的情緒帶動了,風風火火的趕去備馬車了。當兩人來到司徒家裡,裡面一片淒涼的哀悼之聲不絕於耳。沈硯修什麼也顧不上,提着醫箱就朝主院趕去,直到一處小院前擠滿了人,他還來不及喘口氣便用盡力氣擠了進去。
只見司徒峰和他的妻子正抱頭大哭,司徒峰也早已沒有了一方巨賈的氣勢,而自個兒的爹孃也莫可奈何的在一旁勸解着,牀前幾個老御醫無力的耷拉着腦袋又是搖頭又是嘆氣。
“請讓讓,麻煩各位請讓一下!”沈硯修好不容易擠到了司徒崢的牀前,只見司徒崢面色蒼白得毫無血色,薄脣緊閉,彷彿下一刻就會消失在空氣中那般脆弱,沈硯修心底莫明的一陣難過,也許是昨天還那麼鮮活的的生命在這一刻卻就要消逝的恐懼,讓他從所未有的認識到原來生命真的很脆弱。
“硯修,你也來了,``````你就來送崢兒最後一程吧```,我的崢兒,我的崢兒``````”宋寧兒終是失聲痛哭,差點暈倒過去,還有下人及時扶住。
沈硯修放下醫箱,簡單的和父母以及司徒家的人打了聲招呼便自若的拿出醫箱裡的銀針,手法很快的對着早已昏死過去的司徒崢扎針。
“你在做什麼?真個無知小兒,還不快快住手!”其中一名頗有名望的老御醫氣憤的想上前去阻止他,突然司徒峰的貼身護衛蘇河和林越上前拉住了老御醫,轉身恭敬的對司徒峰道:“可能主子有所不知,聽說逐雲神醫謝均和沈大公子有些淵緣,現在逐雲神醫雲遊四海不知去向,何不讓沈大公子一試?”
沈硯修下意識的淡淡瞥了眼他們,手中的動作仍舊沒有停歇,一路走來急急匆匆,早已汗流夾背,滿臉的汗水隨着他精至的臉龐一滴滴滑落,突然一隻手很體貼的伸了過來替他擦掉了汗水,沈硯修猛然擡眸撞進夏候寵帶笑的眸子,“我相信硯修,他一定有辦法醫好崢兒的。”夏候寵如是說,堅定而毫不猶豫,甚至讓人覺得有些茫目。
人羣突然安靜下來,沈硯修向他淡淡一笑,繼續着手中的動作,給司徒崢扎完針等了好一會兒,司徒崢卻仍舊沒有反映,所有人開始譏脣諷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個十三歲的小兒的醫術怎能和我們比?”
“就是,真是不知所謂``````也不過是和謝均有些淵源罷了。”
沈硯修眼中只關注着司徒崢,對他們的對話隻字未聞,他心裡不斷的祈禱着,‘崢弟,你這麼快就放棄了嗎?我不相信你是一個如此命薄之人,睜開眼睛,醒過來,醒過來啊!’
奇蹟就在此刻發生了,司徒崢無意識的又開始吐起了血,但這次吐出來的血卻是暗紅色帶黑的。沈硯修驚喜萬分扶起司徒崢,輕輕的拍着他的背,直到他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司徒崢的意識才漸漸清明起來。
“崢兒,崢兒你醒了?崢兒真的醒了,峰哥,你快看啊,我們家的崢兒醒過來了。”宋寧兒驚喜的叫着像個意外得到糖的孩子。司徒峰也不另外。
司徒崢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沈硯修,“沈硯修``````我是不是就快要死了?我好難受!”
沈硯修有些顫抖的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不會,有我在你就不會死。”說罷沈硯修從醫箱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三粒藥丸遞給司徒崢,“將這三顆藥丸吃下去,聽話,可能有些苦,但是苦也要吃下去。”
司徒崢聽說有些苦皺着眉頭但還是聽話的把藥丸吃了下去,吃下去後他開始大叫起來,“沈硯修你一定是故意的!你看小爺不慣就來陰我,這麼苦的藥我再也不吃了!!”
看着司徒崢終是恢復活力了所有人終於將心中的大石頭給放了下來,所有人看沈硯修的眼神都多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崇敬,包括剛纔在議論的那幾位‘德高望衆’的老御醫。
“硯修,崢兒的病好了?”司徒峰驚喜的問道,沈硯修沒有答話,只是一臉爲難的看向司徒峰,這一眼讓司徒峰兩夫婦的心又開始心上八下起來。沈硯修扶着司徒崢躺下收拾好醫箱站起了身上前道:“司徒伯伯,寧姨,還請進一步說話。”
司徒峰和宋寧兒渾渾噩噩的跟着沈硯修出了房間來到了處安靜的涼亭處。【四庫書】在此感謝您對本站的支持,下次看本書時記得在百度搜一下【四庫書?或?書名+四庫書】,這就是您給本站更新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