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修跟着她走過幾個暗門,進入一間暗室,暗室佈置得十分別致,淡淡的女子香縈繞鼻間,牆上端正的掛着一幅畫讓沈硯修萬分驚訝。他突然回想起緹雅與涅盤相見時的情景,腦海裡抽絲剝繭後已有一個模糊的答案。
“這畫上的人跟你是什麼關係?”沈硯修仔細的端祥着畫卷,畫中的男子畫得十分逼真,只是比真人年輕了許多,眉宇間暗藏着少年的憂鬱和青澀。
緹雅搖了搖頭,“娘從不說起他,可是每次都會看着他掉眼淚。”
“那個戴面具的男子是你的舅父吧,他叫什麼名字?”
“月,娘總是這樣叫他的。”
“這裡面的東西我可以看嗎?”沈硯修詢問道,緹雅點了點頭,“我的就是你的了。”沈硯修淡然一笑,小心的翻閱着案桌上的東西,案上除了一本手記之外還有一個金色的小盒子,他沒有翻手記,也許這些東西是死者不願意讓別人看到的。他打開了盒子,裡面的東西又再次讓他震驚了。這裡面是兩塊令牌。一塊是太子令,另一塊是免死令。上面的圖紋是白禹國獨特的標記。
“月```,太子令```,莫非?”那個戴着面具的啞巴是十七年前白禹國突然失蹤的前太子——白月!沈硯修快速的整理了所有的思絮,若真如他所想的那樣失憶的涅盤又該如何面對?白月會不會藉此機會報復?
回去的時候小花和涅盤已在房間裡等候了多時,見到沈硯修小花迎了上去,“公子,你一個人跑到哪裡去了?這裡很可怕的,一不小心撞到鬼可怎麼辦?”
“這世上哪有鬼啊?”沈硯修說着視線落到小花身後的涅盤身上。良久他才收回視線道:“都去休息吧,受了不少驚,好好休息一個晚上。”
“公子,那我們是不是明天準備溜走?”小花小聲的湊上前問道。
“我決定暫時不走。”沈硯修的話讓兩人都驚訝的看着他,沈硯修解釋道:“爲了緹雅,她是一個好女孩。”說這句話的時候沈硯修是看着涅盤的眼睛說的,涅盤陡變的神情沒能逃過沈硯修的眼睛,緹雅在他的心裡真的是特別的一個存在吧,即使相見不相識,但血緣的天性讓他們彼此相依。
“爲什麼說是爲了緹雅?”涅盤沉聲的問道。沈硯修笑道,“我答應緹雅讓她變漂亮,我想幫她完成這個心願。”
“她的外貌不是天生的,如果你有辦法能夠治好她那就太好了。”
“你好像很關心她?”沈硯修試探性的問道。涅盤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保持着沉默。沈硯修莞爾一笑,“我隨便問問罷了。”
幾人道了晚安各自回房了,沈硯修躺在牀上找不到睡意,不知道爲什麼,以前與司徒崢分開這麼多年,他從沒像現在這樣思念他,渴望他,心慌得好像做什麼都不對。是心境變了吧!可越是這樣他越不敢見到他,他怕自己會失控,會變得不像自己。
他寶貝的拿出揣在胸口的紫玉,輕輕的摩挲着,龍鳳呈祥雖刻得不精細,但卻有一種魂的魅力,在刻這塊玉的時候主人是懷着怎樣的一種心情,才能將龍與鳳之間的情深意重刻畫得如此鮮明和深沉?
愛得這麼辛苦,爲什麼還要繼續下去?爲什麼他們都不懂得放棄?``````
“隱``````,你回頭看看我```隱,我想要去到你的身邊啊!救我!救我!!”誰?是誰的聲音總在他腦海裡迴響?是誰在呼喚着他?隱?他明明叫沈硯修的。
“隱,我好痛,救我``````”
他回頭,那一片火海被藍色的結界所隔,裡面有一隻火鳳凰不斷的用自己的**撞擊着結界想要衝出那片火海,即便傷痕累累,血肉模糊他都不曾停下那種幾近自殘的舉動。淒厲的鳴叫催人淚下。
“別撞了!不要撞了!你會死的!”他痛得撕心裂肺,想要衝上前阻止他,但他被那道結界所阻隔着,走不進去,他也飛不出來。火鳳凰紅色的雙眼深沉的印着他的模樣,然後被淚水模糊。它撞擊結界的動作更加激烈,直到他的翅膀再也沒有力氣撐開。
“隱```五百年前菩提下的約定,將我打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我寧可放棄萬年修行我也不要永遠都觸不到你的心。”
一陣狂風肆虐而過,火海不見了,結界不見了,火鳳凰不見,只留下他一個人,他着急的找尋着他的蹤影,卻無跡可尋,他變得焦慮不安``````
沈硯修從夢中驚醒,只是個夢,一切都是虛幻的存在。晨光從窗外滲透一絲光亮將房間漸漸照亮,這塊玉抓在手中一個晚上,明明該只有溫熱,此刻卻覺得它有些灼人,難道是自己的錯覺?他再仔細的看着它,沒有任何改變。
雖然還早,但沈硯修再也睡不着了,他起身穿上外衣走出了房間,一月清冷的季節在這裡完全感覺不到。這裡的溫度和外界的溫度相差了十萬八千里,自然有時候真的很奇妙。沈硯修深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氣走在清冷的長廊,背後那道黑影總是緊跟着他一步也未離開過。
他頓住腳步,“白月,出來吧,我知道是你。”那道黑影瞬間移至他的面前,拉過他的手寫道,‘你知道什麼了?’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只是其中一些細節不太清楚罷了,不過你們不說我也不會追問,我不喜歡戳別人的傷口。”
白月怔忡的看着他良久,在他手上寫道:“聽說你能幫緹雅恢復她原來的模樣?真的嗎?”
“我盡我的全力。”
“她說你答應取她了,她很高興,她很喜歡你。”白月快速的在他手心寫道。沈硯修以嘆息回答了他。
與白月坐在涯上看着日出,那耀眼充滿希望的光明沖走了一切黑暗和陰霾。沈硯修伸了個懶腰,嘆道,“白月,涅盤將什麼都忘記了``````”
白月拉過他的手寫道,“我不會讓他這麼自私的將所有的痛苦都讓我們來承受,我會讓他想起來我是誰,曾經對我們做過什麼!”
沈硯修握住手掌猛然擡頭看向他,“可你們是親兄弟,沒有隔夜的仇,那些過去爲何不將它們通通都忘記了?痛苦記在心裡只會變得越來越沉重。”
白月搖了搖頭,拉過他寫道:“太痛了,我怎麼忘都忘不掉,過不去。”
是啊,太痛了,痛到想忘也忘不掉了,他明白,他就是深深的明白纔不忍別人與他做一個同樣的錯誤。“對不起,白月,我太自以爲是了。不過別讓執念太深,總會有了結的那一天的,到那時候我們或許都會明白,曾經我們以爲的曾經其實都只是過眼雲煙罷了。”【四庫書】在此感謝您對本站的支持,下次看本書時記得在百度搜一下【四庫書或書名+四庫書】,這就是您給本站更新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