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玲雖說功力大增,但若同時與三人硬拼,功力着實有所欠缺。但兩隻小貂經過若干次打鬥,無論速度、毒性,還是狠辣兇殘程度,均比在山中襲擊楚天等人之時高了一些,只是不能如人類以真氣招式傷敵。無論何人,對於兩隻小貂的速度與閃爍飄忽的身形,幾乎無計可施,難以傷得了這兩個兇殘的畜牲。
“啊......”霍涼慘呼一聲,無巧不巧的是,曾被巧玲重創的臂膀再次被指風洞穿,該然霍涼命運不濟,就在其分神之際,頓覺胯骨一陣刺痛,雖然在閃躲中疾速點了幾處穴道,但仍覺麻癢難耐,漸漸失去知覺。
又是一聲痛呼,雲虎亦在霍涼躲避的瞬間,身上被洞穿了兩三個血洞。二人眼見命在旦夕,不由狂性大發,不顧一切地猛攻而上。
驀然。
只聽噓聲驟起,兩隻小貂疾速閃避,立時攻向仍在與司徒豔激斗的雲豹。霍涼與雲虎將將感到輕鬆的瞬間。卻猛然見巧玲疾速探手,旋即,在快得肉眼難辨的瞬間,落英劍倏然出手。
巧玲微微閃避過數道掌影,突然一聲嬌喝:“長虹經天!”嬌喝聲起,黑夜之中忽地泛起一蓬刺目的光華,劍芒帶着尾曳,頓時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團,森冷的劍氣,發出噝噝鳴響,猛然向霍涼及雲虎射去。
突起變故,霍涼與雲虎不由大駭,這奪天地泣鬼神、經天貫日的劍芒,頓時籠罩了數丈方圓。劍芒飛旋,劍氣旋蕩,充斥了每一寸空間。大駭之下,霍涼與雲虎不及傷敵,身形暴退。
但,落英劍芒的尾曳仍然毫不留情地掃過了空間。嗷地一聲慘叫,霍涼頓覺頭皮一涼,臂膀一輕,頭皮及手臂在劍芒掃過之後,凌空飛起。而云虎在輕輕飄落地面的瞬間,身子猛然趔趄一下,待看時,一條大腿齊膝而斷。在血水激涌而出的同時,被削斷的小腿方纔撲地一聲落在遠處。
二人搖搖欲墜,尚未從驚駭中回過神來,便聽聞一聲巨響,伴着淒厲的慘叫,那本已受傷的雲豹被司徒豔震向了半空。雲豹口中狂噴鮮血,手足俱斷,離體的四肢帶着銳嘯,射向四方。嘭地一聲,摔下的身子,已沒了手腳,好似肉球一般。但見雲豹已是氣若游絲,奄奄一息。
楚天依然卓立,面上帶着一絲欣喜。心中已感到無比輕鬆,魔童功力如斯,自己當能大放寬心。隨即,胸中熱血沸騰,豪氣頓涌,忖道:“至今爲止,烈陽門當放手征戰天下,剷除豪強!”思慮甫畢,緩步走向二女。
但剛剛走出兩三步,神識猛然一動,立時定住身形。二女見楚天走來,芳心一陣欣喜,見楚天神情有異,正不知如何之際。
忽地。
一陣令人徹骨寒冷的怪笑在四周響起,怪笑聲倏止,場中突然間飄落一道身影,未等看清身影究竟是何種樣貌,那身影便在瞬間倏然消失。
楚天神情凝重,但卻平靜地站在場中。而巧玲急忙拉過司徒豔,隨即,凝神諦聽,全神戒備。三人彼此對視,楚天輕輕搖動手指。二女會意,雖是驚凜於來人武功,但見楚天神情,芳心亦是放鬆不少。
“何方鼠輩,本殺神在此,勿需裝神弄鬼!”
忽地,一聲陰惻惻的怪笑,響自牌樓後面。陰惻惻的怪笑,恰似鬼哭狼嗥,令人毛骨悚然,心魂震顫。
楚天依舊站立原地,既未轉頭,亦未動身。場中又陷入寂靜之中,靜得詭秘,靜得令人恐懼。
忽然,一聲冷喝響起:“甚麼人?”
寂靜的夜裡,這突然的一句問話,好似全無來由。在充斥血腥氣味的祠堂中,顯得神秘與恐怖!
“莫要再問,來人已走!”楚天淡淡地道。
突地,怪笑之聲又自響起。自牌樓後面緩緩轉出一個耄耋老者,滿臉皺紋,青面糾結,陰鷙的雙眼白多黑少,數根灰白的鬍鬚,長短不齊。清瘦的身軀,披着一身寬大的緞袍。單看其面目,活脫脫一副殭屍模樣,看之十分詭異,令人恐懼。
那老者揹負雙手,看一眼頹然坐地、滿身鮮血的霍涼與雲虎,毫無情感地冷哼一聲:“沒用的東西,老夫只是晚來片刻,你等便被打成如此模樣,真是一羣廢物!”
楚天忽地一震,見老者神情,全然未將霍涼等人當作人來對待。呵斥聲中,雙目好似有股兇戾的殺氣。霍涼二人剛要出聲,便見老者枯瘦的大手一揮,頓時,霍涼二人便被勁氣托起,直向牌樓底下落去。
“哈哈......”楚天忽地大笑。
“小輩因何發笑?”老者說罷,看着死去之人,陰惻惻地道:“此地死去之人不知爲誰所殺?”
“死去之人早晚要死,至於爲誰所殺又有何區別!”楚天神情輕鬆,一副事不關己之態。
死人般陰鷙的雙眼盯着楚天,陰狠地道:“小輩確是狂妄,當知老夫是何人!若是你等說出此地之人爲誰所殺,老夫尚可留你等一條全屍,如其不......”
“哈哈!老丈且慢說出然字!真是人老不值錢。光這頭腦便已缺少靈光,這多死人被誰所殺,何不問問那兩個仍在苟延殘喘的廢物!”
老者一怔,旋即,轉頭看一眼頹敗、目光直直盯着楚天的霍涼與雲虎,遂又緩緩轉過頭來,陰狠地道:“小輩手段之狠毒即便是老夫亦不多見!但爾等今日遇到老夫,則算是遇到了真人。”說着,看着司徒豔與巧玲,陰鷙的雙目閃現出一絲異樣的光芒,道:“這兩個可人的小娃兒,待老夫用過之後,再行送其歸西!”
“呵呵!”楚天輕笑,緩緩地伸手一抹面頰,恢復了本來面目。眼中忽地泛起一股不可抑制的殺意。壓抑住激盪的心神,不屑地道:“楚某見過淫邪之徒,卻未曾見過如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原想‘天山’將會終老大漠,埋骨北疆,卻不想你這老匹夫仍在世上殘喘。唉,楚某自聽聞冷凡這惡名,便使楚某長年積鬱在胸。冥冥中自有定數,老匹夫自動送上門來,如此,亦省得楚某遠赴天山,費盡心神了!”
楚天並未說錯,此老者赫然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天山”冷凡。數十年前,江湖紛亂四起,血腥遍地,究其根源,實是因冷凡而起。而楚天之命運,亦與此人有着莫大幹系。
冷凡死死地盯着楚天,陰聲道:“小輩之狂妄確令老夫佩服!既然知曉老夫名號,便當知老夫的手段!唉,老夫數十年不履中原武林江湖,當真是陌生得很!連爾等一干宵小都已橫行天下,世道真是大不如前。老夫其實懶得走動,但卻被江湖上一干宵小弄得心神不安。更兼大漠少了可人的嬌娃,哈哈!還是中原不錯,老夫有生之年還能快活快活!”0
“哈哈!老匹夫是否覺得玄冰掌已無敵於天下,方纔膽敢再次步入中原!”
“依老夫看來,小輩當是殺神楚天?”
“不錯!”
“搜魂書生現在可好?”
“不錯!”楚天口中連說兩個不錯,面上雖然平和,但雙目之中已漸漸露出一絲難以覺察的狠戾。但聽在司徒豔及巧玲耳中,卻感覺二人好似言說家常一般。即便萎靡在地的霍涼及雲虎,看着冷凡與楚天對話,都感覺異常奇異。表面看去,好似多年未見的朋友。
冷凡忽地縱聲狂笑:“老夫一生殺人無數,見過用過的女子更是數不勝數。但令老夫始終念念不忘的便是沈寒冰身邊的幾個女子,當真是美如天仙,柔情萬種。做起事來,真是舒適萬端,哈哈!”
冷凡之淫邪已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如此年歲仍是念念不忘淫邪之事。面對冷凡這個罪魁禍首,數次生死劫難之情形頓時浮上腦際。楚天凝視着仍在冷凡,極力壓抑憤怒。
楚天平靜地道:“楚某數次生死劫難,究其根源均是你這老匹夫所賜。今日,楚某便會會你這天下第一淫賊,願幾位師孃在天有靈,今日,弟子便替你等討還血債。”
“哈哈哈!”冷凡一陣怪笑,道:“沈寒冰當年只蒐羅了幾位美女,雖說老夫盡數嚐了個遍,但終是人少命短。聽聞小輩帳下美女如雲,更有號稱天下第一美女的尹如雪與秦素素,哈哈!老夫雖說年老,但仍可挺槍躍馬,縱橫疆場。小輩若是讓出幾個美女,老夫即刻回返天山。若是不然,休怪老夫未曾言明,老夫只好自取而去了!”
此話聽在司徒豔與巧玲耳中,早氣得面色鐵青,憤怒已極。
“是否如你所願,還是見過真章之後再言其他吧!若你命大,自管取去。若是命運不濟,便怪不得楚某未曾給你留有機會!”
冷凡笑一聲,道:“好,不錯!出手吧!老夫接着便是!”
“呵呵!老匹夫甚有涵養,如此託大,小心陰溝翻船!”楚天仍是一副隨意神情,依舊卓然而立,絲毫沒有動手之意。
“既然小輩無意先行動手,那老夫便倚老賣老,先行出手吧!”說罷,冷凡當下也未客氣,雙手一推,隨口一聲輕喝:“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