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北區魔法

“你想帶我們去哪裡?”

“去可以判斷事實地方。”

“你不是三叉劍的人,也不是貝塔鎮管委會的人,更不是第一大學執法隊。”鄭清搖搖頭,拒絕了那位名叫阿爾邦的北區巫師的要求,強調道:

“相反,我是第一大學公費生,我有在學校範圍內處理衝突的權利……雖然現在我不打算使用這種權利。”

四周陰影中隱約出現了噓聲,阿爾邦原本蒼白的臉色有些漲紅,手中攥着的那隻青蛙被掐的直吐舌頭,眼珠子被擠的快要掉出眼眶了。

“你知道,我們可以使用強制權。”他用另一隻手抽出腰間那本有些破舊的法書,用嘶啞的聲音說道。

“你知道,我們也有反抗的權利。”鄭清略顯幽默的回答着,把手伸進灰布袋裡摸了摸,才尷尬的意識到自己沒有可以用的法書。

他的法書被腰帶捆着,塞在灰布袋最深處,原本他打算抽空找先生聊聊這件事的。至於他的符槍,兩支符槍,都被收走了。

換句話說,除了幾張充靈後的符紙,年輕的公費生現在沒有一點兒便捷施法的能力。

就在他尷尬的時候,身前出現了一本法書。

蔣玉抓着自己的法書,舉在兩人面前,重複了男生剛剛表達的意思:

“我們可以留下身份證明,你們可以向貝塔鎮提出訴訟,但你們沒有權利私自扣押任何一位第一大學的學生。這不合規矩。”

阿爾邦漲紅的臉色慢慢恢復了正常。

擁有施法能力後的狂喜與飄然漸漸散去,理智正艱難的爬回他的腦袋裡。這位新晉北區巫師意識到,真正的巫師,或者說從第一大學出來的巫師,並不是北區的戲法師們,不會在看到一位擁有施法能力的巫師後,就露出畏懼,聽從他的一切安排。

這讓阿爾邦感覺自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放任這兩個學生離開,他今天辛辛苦苦四處挑釁剛剛豎起的形象肯定會轟然倒塌。北區人會認爲他與他們一樣,不敢招惹巫師——惹不起巫師,那獻祭魔法與戲法又有什麼區別呢?這不符合基尼小屋交給他的任務。

基尼小屋要求所有獲得咒印的巫師,努力在北區推廣這種新型魔法。因爲‘咒印’‘獻祭’等字眼兒的緣故,許多保守的北區人仍在觀望。按照北區人樸素而敏感的認知,咒印是用來靈魂控制的工具,獻祭則是與魔鬼做交易。

誠然,他們希望擁有施法的能力,但如果這種能力需要以‘出賣靈魂’‘與魔鬼交易’等條件掛鉤,還是會讓人望而卻步。

今天阿爾邦四處展示他擁有的施法能力,好不容易讓一些人眼熱,倘若因爲今晚的衝突被人唾棄,他跌了跟頭不要緊,耽誤了科爾瑪大賢者的任務就百死莫贖了。

但阻止這兩個學生離開——

阿爾邦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破舊的法書,然後又看了看另一隻手裡攥着的青蛙。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那隻青蛙快被他捏死了,連忙鬆了鬆手。

逃過一劫的青蛙嗖的一下把舌頭吸了回去,鼓了鼓腮幫子,眼角淌下了一滴淚珠。

新晉的北區巫師並沒有信心打敗兩位第一大學的學生。

“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打破的場間沉默,也打斷了阿爾邦的思緒。回過頭,他恰好看到奧列格正咧着嘴對他笑,露出滿嘴藍牙。

那是喝了‘真正的’海妖朗姆纔會有的牙齒。市面上的海妖朗姆酒是用海藻蒸餾出的,但總有一些想多賺點兒錢的商人,會給海妖朗姆裡兌幾盎司真正的海妖血,賣個高價。喝了這種海妖朗姆的人,牙齒會變成藍色,正如海妖血的顏色。

當然,也有許多戲法師喝不起真正的海妖朗姆。但爲了面子,一些人會在喝酒的時候悄悄嚼藍尾海蠍——這種蟲子尾巴里的毒汁兒也能把人的牙齒塗成藍色,而且毒性很小,嚼起來嘴裡只有輕微刺痛感,配合着辛辣的海妖朗姆,別有一番滋味。

只不過藍尾海蠍嚼多了,容易得寒症,年紀大了會渾身骨頭疼,嚴重的吐口唾沫都是顆冰疙瘩。北區戲法師們朝不保夕,很少有人能活到吐冰疙瘩的年紀,所以這種喝酒法子也就慢慢流傳下來了。

阿爾邦不喜歡喝酒,所以他分不清奧列格的牙齒是海妖血染的,還是藍尾海蠍子的毒汁兒染的。

但他能分清一個人臉上的善意與惡意。

此刻,奧列格的臉上就充滿了善意。

“我聽出來了,你們是講規矩的人。”與粗獷的外表相比,這頭‘大熊’的話語顯得有些狡詐,他看着鄭清,非常誠懇的說道:“……但你們不能否認,傷害了這位無辜的路人。”

說着,他指了指腳邊趴着的那個破落戶,繼續說道:

“……街坊鄰居都在這裡,我們願意做個見證,大傢俬了怎麼樣?”

他這是想和稀泥。

鄭清猶豫了一下,看了身旁的女巫一眼。蔣玉微微點點頭,她也覺得能用一點金豆子解決這個麻煩最好不過了。

但還沒等他們開口,那位北區巫師就上前一步,擋在了‘大熊’身前。

“你們有你們的規矩,”他啞着嗓子,惡狠狠的盯着兩位第一大學學生:“北區也有北區的規矩……這不是金豆子能解決的問題。”

他絕對不允許身旁的‘大傻個兒’重新奪回早上被打落的面子。那會讓‘北區巫師’顯得很沒用,只會窩裡橫。

話音未落,阿爾邦額間咒印閃過一道光芒,手中攥着的青蛙便張大嘴巴,渾身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轉瞬化作一蓬灰燼,落了下去。

“葛之覃兮!”

北區巫師大吼一聲,手中的法書浮現一層灰濛濛的亮光,一股充滿攻擊性的力量在封皮下躍躍欲試,似乎隨時都會撞破法書的束縛,衝向對面兩個年輕人。

但躍了許久,那股魔力始終停留在法書中,不僅沒有衝出去,反而在閃爍間漸漸熄了火。就像一輛擰足了油門的摩托車,開動的時候發現沒油了。

這是咒式構築過程中冗餘條件太多,導致的法術施展失敗。鄭清立刻判斷出對面‘啞火’的緣故,老姚在課堂上講過這種錯誤。

那位北區巫師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法書,有些不知所措。

鄭清身旁的女巫則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鄭清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如果只是這樣,是沒有辦法留下我們的。”他好心好意的勸了一句:“你們可以稍晚一點找場子……或者多叫幾個人。”

這話雖然是事實,但聽着卻像是在侮辱人。

阿爾邦擡起頭,臉色慘白。

他已經聽得街道兩旁的陰影下傳來嗤笑與噓聲。

他不會允許這種失敗出現。

然後,他一把抓住了奧列格的胳膊。就像腿軟沒站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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