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桃問道:“你覺得是毒物嗎?要不要化驗一下!”
我答道:“不着急,我先取個樣。”
我在撥火罐內側塗了一些燒酒,用火點上,扣在針眼上,又在死者的肝臟部位扣了幾個火罐。人體內如果有什麼毒素,會滲透到皮膚毛囊裡面,可以用這種中醫的土法子拔出來。
這適用於見效比較緩慢的毒素,我懷疑死者並不是中毒,而是被注射了某種未知的藥物,把他變成了‘活死人’!
等待了一會兒,黃小桃驚叫一聲:“宋陽,快瞧!”
只見火罐下面的皮膚慢慢滲出一些液滴,我取下火罐,用棉籤沾了一些,讓她拿到技術組化驗,針眼處和肝臟處的樣本分開驗。
這時一名警察推門進來道:“黃姐,出事了,醫院又死了個人!”
我們大驚,黃小桃問道:“是富婆死了嗎?”
“不是,是她的秘書,富婆好像被人綁架了。”
我和黃小桃交換了一個視線,原本我們打算驗完屍過去見一見富婆的,沒想到兇手動作這麼快,黃小桃叫道:“立刻去醫院!”
我們三人坐上警車,路上我把此案的經過跟王大力講了一遍,王大力關注點顯然不在案子上,就關心派對上有什麼好吃好喝的,問我有沒有看見明星。
醫院外面已經停了幾輛警車,我們來到富婆的病房,門口圍起了警戒線。
之前在醫院留守的警察說,富婆醒來之後有點慌張,叫他們一步不離地保護自己,但是當警察問富婆和誰有過結的時候,她又不肯說。中午警察出去吃了點東西,就這一會的功夫就出事了,回來一看秘書被殺掉了,富婆也不見了。
黃小桃問道:“監控呢?”
警察道:“正在跟醫院方面聯繫。”
我們一走進病房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秘書倒在地上,背後一片血肉模糊,地上有些玻璃碎片。
我蹲下來察看,秘書後背有不少深淺不小的傷口,而且圍成一個個圓型。我借了一個鑷子扒開傷口,取出一塊玻璃碎片,擡頭一看,輸液架上的瓶子不見了,兇器是什麼我頓時有了眉目。
我問一名警察:“輸液架上應該有編號的吧?”
警察點頭道:“有的!”
“去找護士要到這個瓶子編號,到附近找找看,有沒有被扔掉的破損的輸液瓶,那就是兇器!”我吩咐了一句。
王大力捂住嘴道:“被瓶子活活插死的啊?這也太殘忍了吧!”
我叫王大力戴上手套幫我翻屍體,我發現死者的兩根指甲斷了,其中一根將斷未斷地連在手上。我環顧四周,發現窗簾緊閉,屋子裡沒有打鬥痕跡,然後過去看了下門,問一名警察:“這個門當時是開着還是關着的?”
那名警察道:“我們來的時候是開着的,但是護士說這是單人病房,不像集體病房那樣進進出出,出於衛生考慮,門一般不會亂開。”
我對王大力說道:“我們來驗下指紋!”
我取出驗屍傘和紫外線燈,讓王大力打燈,我轉動驗屍傘在屍體周圍查看,這次的指紋不要太好驗,牀上、死者身上、門把上都找到了同一組指紋。
我又看了下死者的手,發現指甲裡有皮屑,在命案裡面常常會在死者指甲縫裡發現兇手皮屑,這是很重要的證據,黃小桃興奮的跳起來:“我馬上叫人取樣!”
我搖搖頭:“先別激動,這不是人的皮屑!”
我指着屍體的位置道:“兇手是從背後下手的,死者面朝下倒地,不可能抓傷兇手。”之後我把死者的手拿到鼻子下面聞了聞道:“好像是加工過的動物皮。”
黃小桃一陣納悶:“動物皮?”
我問道:“你還記得富婆背的是什麼包嗎?”
黃小桃答道:“當時太亂了,記不太清,反正是個真皮的……哦,你的意思是,死者當時抓着富婆的包,然後被人粗暴地從手裡拽走了。”
“不止如此,其實沒人綁架富婆,因爲她自己就是兇手!”我語不驚人死不休。
此言一出,衆人一片震驚,我慢慢分析道:“你們瞧,現場沒有被外人闖入的痕跡,死者倒下的位置距離牀很近,兇手會站在哪裡行兇呢?牀上?不可能吧,牀上明明躺着富婆,而且當時富婆身受重傷,秘書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放一個外人進來。”
我站起來,環顧四周,把案情還原:“當時富婆坐在病牀上,叫秘書去拿自己的包,就在秘書一轉身的功夫,她取下輸液瓶,在牀頭敲碎,對着秘書的後背重重捅了幾下,秘書倒在地上。然後富婆跳下牀,從秘書手裡奪過包走了。”
黃小桃大驚失色:“富婆爲什麼要殺自己秘書,她瘋了嗎?醫院裡有監控,有警察,就算是殺人滅口,這也太着急了吧?”
我說道:“富婆殺人,和陳達在派對上行兇都有一個共同點,這是以他們的身份絕對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思索起來,是什麼讓他們突然之間行爲反常的呢?
這時警察找來了監控,向護士要了一臺筆記本電腦打開。果然下午兩點左右,富婆穿着病號服,手裡拿着包,鬼鬼祟祟地從病房出來。黃小桃把監控視頻往前快退,在富婆住進病房之後,沒有外人進入過,富婆是兇手無疑。
黃小桃問道:“那兇器呢?”
我說道:“裝在包裡面了吧!大概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殺人了,看來她當時神智是清醒的。”
王大力道:“穿成這樣跑出去,不是很顯眼嗎?”
我想了想道:“不會!”
我走過去拉開窗簾,醫院大院裡有不少穿着病號服的病人在散步,這裡是醫院,穿着病號服再正常不過了,但是要離開醫院就很顯眼了。
想到這我問道:“富婆的車呢?”
一名警察道:“還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當時事發突然,秘書是跟着救護車一起來的。”
另一名警察道:“她拿了自己的包,說明她要打車去某個地方,要不要查一下這個時段經過醫院門口的出租車?”
我望着停在院子裡的車沉思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性,有人在下面接她!”
黃小桃急道:“別愣着了,去調取停車場的監控!”
不一會兒,警察把停車場的監控視頻找到了,整個停車場有三臺攝相頭,我們快進着看,看到一個地方的時候黃小桃突然喊停,將那一段重新播放。
只見畫面突然推向天空,另外兩臺攝相機的畫面也在幾分鐘之後依次轉向了天空。
黃小桃一下子明白過來:“太狡猾了,兇手把攝相頭推上去了!”
我說道:“走,我們去停車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