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回去的時候給黃小桃帶個禮物,但小縣城也沒什麼好東西,只能去市裡買。
初八這天,我和孫冰心坐車回到市裡,我向孫冰心請教送女孩子什麼東西比較好,孫冰心問道:“你要送小桃姐姐啊?”
我知道騙她也沒用,除了她倆我也不認識別的女孩,就承認了。
孫冰心說道:“送點日常用品吧!這樣她平時用的時候就會想到你,無形中就提升了好感度。對了,送她一把精緻的傘吧,你想啊,每到下雨天,打開你送的傘,就好像你在她遮風擋雨,是不是很貼心。”
我說道:“這個主意好!問你真是問對了。”
孫冰心臉上帶着賊兮兮的笑:“對了,你還記得我生日吧?”
我答道:“三月十八號!我知道了,到時候也送你生日禮物。”
“拉勾!”
她伸出手指和我拉了拉。
我聽信了孫冰心的建議,買了把精緻的傘去找黃小桃,黃小桃打開一看道:“誰給你出的餿主意,是孫大小姐嗎?”
我愣愣地道:“怎麼了,這傘不好嗎?”
黃小桃噗嗤一聲樂了:“你真是情商感人,送傘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禮尚往來,下次她過生日什麼的,姐買個鐘送她吧。”
我腦門上拉下一道黑線:“我知道送鍾是什麼意思!”
久別重逢,黃小桃請我出去吃了一頓飯,席間跟我抱怨這個年過得特別糟心,倒不是工作忙,還是家裡那攤子怕事。
過年的時候,她父親把王公子叫到家裡來吃飯,王公子對她各種獻殷勤,令她不勝其煩,她父親好像已經把王公子當成自己的準女婿了。
我說道:“你都不甩他,他幹嘛死纏爛打啊?”
黃小桃冷笑道:“我還不知道這種人的心思,王公子還有一個哥哥,各方面都比他優秀,以後肯定能順理成章地繼承王氏集團。他自己沒本事,只好走別的路子,想把我娶了,以後繼承我爸的公司。”
我說道:“我沒別的可幫你,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擋箭牌,歡迎使用。”
黃小桃道:“那行啊,明天王公子要請我吃飯,拜託你了!”
我讓她幫我也辦件小事,就是答應秦大叔的那件事,找個靠譜的記者把冥婚案報道一下,製造一點積極的社會影響力,黃小桃一口答應下來。
隔日我和黃小桃去一家酒店赴約,席間我各種吸引火力,惹得王公子一肚子不快,看我的眼神都有點恨恨的,我當時沒想到,竟然還因此結下樑子了。
有話則長,無話則短,返校之後一堆瑣事,補考、選課,還有就是做實習的準備。今年我們要出去實習兩個月,二月底我收到一個國外打來的電話,一口流利的倫敦腔,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就最後一句我聽懂了,問我有沒有e-mail,我留了一個郵箱地址。
然後一封英文郵件發到我郵箱裡,我對着英漢字典看了半天,加上王大力的幫助,才艱難地搞明白意思。原來我那篇關於骨髓內藥物殘留的分析方法的論文震驚歐美,國際法醫學會通知我去夏威夷參加一個學術研討會,順便領獎。
我震驚得嘴都合不攏,這篇論文就是爲了騙幾個學分的,竟然無心插柳拿了個國際上的獎!
但是仔細一想也並非偶然,法醫領域的研究已經處在飽和狀態,我從仵作的視角去提出法醫學上的觀點,自然都是新發現。
王大力興奮地說道:“臥槽,宋陽你太NB了!不行我得去給你宣傳一下,拿了國際上的獎,這簡直是學校的驕傲。”
我說道:“哎哎,你能消停點,不要亂張揚好嗎?”
王大力眨着眼說道:“宋博士,你去夏威夷領獎能帶上我嗎?就說我是你的貼身助理,我這輩子還沒出過國呢,帶我出去開開眼界,看看美國的妹子長啥樣。”
我納悶道:“誰說我要去領獎了?”
我敲了幾個單詞回覆郵件——“謝謝!我太忙了!不來了!”然後飛快地點擊發送。
王大力瞪大眼睛叫道:“臥槽,你就這樣拒絕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我聳了聳肩:“我又不搞學術研究,領這獎幹嘛,再說去夏威夷玩一趟,萬一這裡出案子怎麼辦?”
王大力怨念地說道:“能出什麼案子啊,新年剛剛過去,大家都忙着重返工作崗位,犯罪分子也該消停一陣子了吧!”
還別說,幾天之後真的發生了一樁案子,這天上午我們剛放學回來,黃小桃打電話通知我,說有案子了,讓我過來一趟。
我們來到局裡,看見孫冰心也在,我問道:“你從現在就開始實習了?”
孫冰心笑道:“不是啊,我自願的,我這學期已經沒課了,不如過來積累點實踐經驗。”
王大力說道:“那以後經常能看到孫大小姐嘍?”
孫冰心點頭:“是啊,我也算是這裡的常駐人員了,以後常來找我玩哦。”
黃小桃嚴肅的道:“孫老虎跟我約法三章,第一,不要讓孫大小姐遇到危險,第二,絕對不要讓孫大小姐遇到危險,第三,千萬不要讓孫大小姐遇到危險!”
孫冰心揮舞着粉拳抗議道:“我爸原話不是這樣,他叫我第一,不許深夜出現場,第二,不要參與逮捕和審訓,第三,不要單獨行動。”
黃小桃笑道:“我替你總結了一下,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我問道:“你不打算考研啊?”
孫冰心解釋道:“已經保研了。”
我心裡一陣羨慕,小時候我還輔導過她數學,一轉眼我們已經成了學渣和學霸兩個矛盾尖銳的階層。
黃小桃揮揮手:“閒話不多說,去看屍體吧!”
來到停屍房前,她停了下來,叮囑王大力道:“姐給你提個醒,接下來你看到的東西,有可能成爲你一輩子的心理陰影,你確定要看?”
王大力大咧咧地說道:“我現在看見鬼都不害怕,不就是死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黃小桃壞笑一聲:“行,反正我提過醒了,後果自負!”
黃小桃猛地推開門,只見屍體並不是躺在停屍牀上,還是擺在牀邊的。當看清之後,王大力高亢地尖叫一聲,突然躥到我背後,雙手抓着我的肩膀不停哆嗦。
別說是他,連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準確來說那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一個人皮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