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有一口倒扣的木條箱,是充當桌子的,上面放着剛剛麻花辮給的大寶SOD蜜。我擰開聞了聞,又往手心擠了一點,揉開再次嗅聞,果然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我胸有成竹的道:“舔你們的是種小動物。”
黃小桃問道:“什麼動物?”
“是狗獾子!剛剛我在土丘上看到不少土洞,應該就是它們打的,這種動物晝伏夜出,喜歡捕食田鼠、昆蟲,尤其喜歡吃蚯蚓。有人把搗碎的蚯蚓摻進了護膚品裡面,所以就把狗獾子給招來了。”
黃小桃拿起一張溼巾在手上擦起來:“真噁心!”
孫冰心問道:“難道是那個女生害我們?”
“不,我覺得她們是受害者。”我搖了搖頭。
正說話間,外面傳來一些動靜,隊員們的帳篷依次亮起燈,我出來問怎麼了,羅舒中慌慌張張地叫道:“不好了,教授不見了!”
“你怎麼知道的?”我問道。
“我和司馬教授,還有盧小天睡一頂帳篷。”說完,他指了一個謝頂男。
“不是有人值夜嗎?去問問!”我揮了揮手。
結果我們過去一看,值夜的民工裹着一件軍大衣,頭枕在箱子上,睡得正酣,羅舒中氣憤地罵道:“這些死民工,拿錢不幹事。”說着就要踢那民工。
我攔住他道:“別動那麼大火,趕緊找吧。”
黃小桃很快穿上外套出來,她佈署了一下,讓大家確認一下手機的通信狀況,分頭往附近林子裡找。
孫冰心在帳篷裡穿衣服,大喊:“等我一下!”
我吩咐道:“你別來了,去保護腳印,就在營地西南方向。”
衆人打着手電筒,在林子裡不停地喊“司馬教授”,我和黃小桃在一起,林子裡地不太平,磕磕絆絆,我就一直拉着她的手。
我的視線比她好,我突然看見前面有個人站在樹下,樹枝上綁着一截皮帶,那人正掂起腳準備把腦袋往皮帶圈裡放。
仔細一看,那不是司馬教授還能是誰?
我加快腳步,一邊跑一邊喊,但司馬教授好像着了魔一樣,完全不理睬我。
跑到近前,我看見他兩眼無神,猛拍了一下他,司馬教授突然驚醒:“我怎麼在這兒?我不是在帳篷裡嗎?”
我問道:“你有夢遊症?”
“不,從來沒有……我剛剛還睡得好好的,怎麼一下子來到這了。對了,我好像在夢中聽見一些奇怪的動靜。”司馬教授喃喃自語。
我打量他全身,好奇的皺了皺眉頭:“你睡覺穿着鞋?”
司馬教授慌張了一瞬間:“這聽上去確實有點荒唐,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不知道是他確實沒說謊,還是人老成精,善於僞裝,除了那一絲慌亂外,我竟然沒有從他臉上捕捉到太多異常。
黃小桃立即通知大家回營地,回到營地,見司馬教授安然無恙,大家都很高興。
我過去繼續查看腳印,我叫孫冰心守着,她還真老老實實地蹲在地上,我說道:“挺盡職的啊!”
然而我低頭一看腳印,發現一些不對勁的地方,我向宋星辰確認:“剛剛是這樣的腳印嗎?”
宋星辰搖搖頭:“沒有細看。”
“怎麼了?”黃小桃問道。
我觀察周圍,地上有一些被刷過的痕跡,我知道考古隊裡有種刷土的小刷子,也是隨手可得的常用物品,有人剛剛把腳印刷掉,又覆了一層新的腳印。
因爲這層腳印深淺不一,明顯是用手拿着鞋拓上去的。
我問孫冰心:“你多久之後抵達的。”
孫冰心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穿衣服慢,花了十分鐘吧!”
我後悔自己的大意,我剛纔不該大聲喊的,結果讓製造怪象的人聽見了,折返回來僞造了腳印。
不過這件事有利有弊,剛剛在場的全是考古隊員,沒有一個民工,這就證明暗中搗鬼的人是隊員中的一人。
黃小桃問道:“如此說來,這些腳印沒有意義了?”
我冷笑一聲:“不,有意義,看看這人想嫁禍給誰!”
我讓黃小桃和崔警官去把大家的鞋都取來,我挨個比對了一下,所有隊員的鞋全部不符合,唯獨和司馬教授的一雙軍用鞋吻合,而且這雙鞋的底上還沾着泥土。
我笑道:“這個人把我們當傻子嗎?”
黃小桃分析道:“也許他是想編造一個假象,司馬教授來過這裡,然後去了林子裡……對了,這兒怎麼會有腳印的。”
我招招手:“我們進帳篷說……還有,這些鞋先不要還,上面可能有指紋,小桃,你給他們一個恰當的解釋。”
黃小桃苦笑:“好好,這個惡人我來當!”
稍後不久,我們在帳篷裡見面,我拿出那個錄音機,按下播放,黃小桃恍然大悟:“我剛剛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還聽見這聲音來着……這好像是哪部恐怖片裡的音頻。”
我說道:“這下真相大白了,血、舔手、聲音都是假的。”
“那你認爲,炮製這些的人,會是殺害民工的兇手嗎?”黃小桃一雙眼睛看向我。
“這個我無法確信,我不知道此人的動機是什麼,不過眼下我有一個懷疑對象。”我託着下巴道。
“誰?”黃小桃問道。
“司馬教授!深更半夜地離開,他真的是中邪了?我覺得他有問題!”我說道。
時間已經很晚,我讓大家先回去休息吧,隔日一早爬起來,我腰痠背痛,在野外露營果然很辛苦。
但那幫隊員卻有說有笑地在外面洗臉漱口,看樣子早已適應這樣的生活。
司馬教授招呼我們去吃早飯,早飯是牛奶和麥片,吃的時候司馬教授不好意思的道:“昨天晚上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不好意思。”
我微微一笑:“沒什麼,對了,趁大家都在,有件事我要宣佈。”
我把昨天的發現說了出來,聽完之後衆人都很驚訝,麻花辮罵道:“太噁心了,誰幹的惡作劇,竟然往我們的護膚品裡攙那個?還好狗獾子沒咬我們。”
我問道:“平時誰能接觸到你們的個人用品?”
麻花辮道:“帳篷又沒鎖,誰都能進去。對了,警察同志,我反映一個情況,那天我看見盧小天鬼鬼祟祟地進我們帳篷,我還問他是不是想偷女生內衣。”
謝頂男怒氣衝衝地站起來:“滾,我纔沒有那麼下流嗜好!”
我盯着他說道:“同學,在這個敏感問題上你最好別有所隱瞞,你進兩位女生的帳篷做什麼?”
謝頂男紅着臉,支支吾吾地解釋:“送一封信。”
“什麼信?”我十分好奇。
“那個……那個……”
我看見蝴蝶結也紅了臉,一下子明白了,少男少女之間的事情,我就不刨根問底了。
我揭過話題道:“不必解釋了,我懂!對了,大家採集一下指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