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折騰,可把我們折騰壞了,黃小桃說寥組長已經申請逮捕令,帶人去抓捕餘軍了。
反正閒着也是沒事,我們就回賓館休息一會兒。下午五點多鐘,寥組長打電話說餘軍已經抓捕歸案,我們趕到警察局,在審訓室裡見到餘軍,他之前的神氣勁兒一掃而空,一見到我就激動的叫道:“警官小哥,你來的正好,快放我回去吧,我家裡有急事!”
“什麼急事?”我問道。
“我老婆生病了,我要回去照顧……”
我冷笑道:“你想照顧的不是你老婆,是一隻貓吧!”
我告訴他白一刀已經被捕,渡財靈貓現在在我們手上,餘軍瞬間面如死灰,哀求道:“把它給我,求你了。”
“憑什麼?”
餘軍低下頭,支支吾吾的解釋道:“那東西很難伺候,我每天子時必須用自己的精血供養它,不然它就會反噬我。”
我朝他貼滿創口貼的手看了一眼,和我猜想的一樣。
我說道:“除非你供認殺人罪行,否則休想!”
“拜託,拜託,您大人有大量,行個方便。”他伸手過來想要握我的手,被看守的警察喝斥一聲:“老實點!”
“這麼說你承認詛咒是真的了?”我笑吟吟的看着他。
餘軍臉色鐵青,不再說話。
我又說道:“只要你承認這件事,我就讓寥組長給你辦取保侯審,回去喂貓。”
“你身爲一名警察,竟然用這種手段威脅我!”餘軍大怒。
我沒有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只是平靜的道:“餘軍,如果詛咒不存在,那我們憑什麼相信你會被詛咒殺死?這不是威脅,是簡單的邏輯。”
餘軍緊咬着嘴脣,惡狠狠地盯着我。
我留給他一點時間思考,等我們離開審訓室時,餘軍在裡面瘋癲地大笑起來:“那東西放在哪裡都會招來血光之災,你們都會死的,都會死的!”
他的這句威脅讓警察們憂心忡忡,他們派了個代表來問我,‘渡財靈貓’放在警察局會不會不安全?
我認爲這東西不可能隨意殺人,但警察們很害怕,於是我取了一個折衷方案,找了一輛車,把‘渡財靈貓’鎖在車裡,停在了停車場的深處,大家這才安下心來。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我們都在警察局裡等着,連晚飯都是在這兒吃的,其實是在跟餘軍進行一場無聲的心理戰。
要麼認罪保命,要麼頑抗喪命!眼看着到十一點了,大家都無聊得不行,手機也玩得快沒電了。
王大力說道:“這小子估計不會認帳了,他前後殺了七個人,肯定是死刑沒跑的……”
我答道:“未必,人都有貪生怕死的人,多活一天也是好的,他肯定會屈服的。”
這時一名警察匆匆跑過來叫道:“不好了,餘軍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我問道。
“一言難盡,你們過來看看吧!”
我們來到拘留室,看見餘軍抓着欄杆,不停地用腦袋撞,都撞出血了,嘴裡神神叨叨地念着:“我是靈貓大仙,我是靈貓大仙,你們敢把我關起來,到了子時,我要讓你們統統去死!”
警察們都被嚇呆了,寥組長憂心忡忡的道:“這樣子八成是被附身了,警察局裡人太多了,我看要不先把他轉移吧?”
其它人也紛紛表示贊同。
假如沒有下午發生在王大力身上的事情,餘軍這模樣還真能嚇唬到我,可惜我一眼就看出他是裝的,被靈貓附身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我冷笑道:“餘軍,你就接着裝吧,子時快要到了,慢慢等死!”
餘軍搖頭晃腦,仍然在堅持:“大膽凡人,竟敢這樣跟靈貓大仙說話,我要你死,我要你死!”他把臉貼在欄杆上,額頭上的血順着鼻翼流淌下來,模樣格外猙獰。
“再過幾分鐘我就施展神通,叫你們統統自相殘殺!”
此語一出,滿屋子的氣氛都變了,大家緊張地相互看着,生怕自己待會死在同事的槍下。
我把臉湊過來去,冷笑道:“你別裝了,我見過被靈貓附身的樣子,你演得一點也不像。”
這句話擊潰了餘軍的心理防線,他的嘴脣顫抖了一下,眼神也慌亂起來。
我又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用這種手段嚇唬我們,好讓我們遂了你的意,你想演就接着演吧,看看誰熬得過誰!”
我把黃小桃叫到一旁,小聲交代了一些話,然後對其它人道:“大家先退出去,我來對付他!”
寥組長有點不放心,但在我的強硬堅持下,最後警察們都離開了。黃小桃看了下表叫道:“糟了,宋陽,還有十分鐘就到子時了。”
餘軍朝牆上的鐘瞥了一眼,冷笑一聲,又撿回信心,開始演那癟腳的戲,搖頭晃腦,口吐白沫:“靈貓大仙要顯靈啦,順我者生,逆我者死!”
我端了把椅子,在餘軍面前蹺着腿坐下,冷冷地說道:“那咱們就等十分鐘,看看是我們死,還是你死!”
王大力小聲問道:“宋陽,萬一他說的是真的可怎麼辦?”
“不可能!”我胸有成竹的說道。
王大力不知道餘軍是在演,害怕得不得了,我叫他如果不放心就出去躲一會,王大力卻堅持道:“那哪行啊,我是那麼不講義氣的人嗎?”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黃小桃突然驚訝了一聲:“咦,王大力不見了。”
我朝屋裡一看,王大力不知道什麼時候躲到一張桌子下面,抱着腦袋瑟瑟發抖,我和黃小桃萬分鄙視地罵道:“慫貨!”
這時,距離十二點只剩下最後兩分鐘了。
餘軍終於熬不住了,恢復了原來的音調:“我招,我招,兩家人都是我殺的!”
“怎麼殺的?”我質問道。
“把他們的生辰八字寫下來,燒成灰和我的血一起餵給靈貓,然後把它送給要殺的人,靈貓就會釋放出一種生物磁場,讓對方發瘋。”說完,餘軍狠狠噬破中指,下嘴這狠勁,估計把一整塊肉都咬掉了,看得我都感覺疼。
然後他把不斷滴血的手指伸出來,急不可待地說道:“快把我的血餵給它,這貓狡猾得很,到時不餵它就要搞鬼了!”
我慢吞吞地問道:“然後呢?”
“雕塑只是鎮壓它的牢房,裡面融進了我的血,每晚子時必須把我的精血滴進上面的小孔裡,來加固封印,否則它就會衝破封印報復我!我在黃有財家對面租房子就是爲了能及時喂血,這貓鬼得很,時時刻刻想擺脫我的控制。”餘軍焦急的喊道。
我心頭一驚,難怪下午被靈貓附身的王大力拼了老命都要砸壞雕塑,原來這隻靈貓是被奴役的。
我問道:“你每天都潛進死者家裡喂血?”
餘軍答道:“不接觸它也行,只要在它方圓二十米內把血滴進紅蠟燭,讓它聞到血腥氣也行。”
“那這隻貓你從哪弄來的?”我問道。
“是一個遊方道士賣給我的,警官,別問了,趕緊把我的血拿去餵它,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說着,他不停地把腦袋往欄杆上撞,好像向我磕頭一樣,這副可憐的樣子,和上午那個囂張的他好像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遞到他面前:“你看看現在幾點。”
餘軍看清手機上的時間後,臉色一陣煞白,像被扇了一耳光。
剛剛我交代黃小桃,趁警察們離開的時候,去把牆上的鐘撥快半個小時,所以現在只不過才十一點半。
不過餘軍說的話我已經用手機統統錄下來了,這些足以成爲法庭上的證物,讓他爲殺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