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插曲,刺客之事便過去。
紫畫救駕有功,太和宮內賞賜不斷。
自那一晚後,司宸墨每日必去太和宮探望紫畫,只是不在那裡過夜,月上柳梢時,他必攜了兩袖夜露歸來,在雪漓的溫暖裡度過每一個春夜。
一切都那麼平靜,平靜得讓人心神不寧……
紫畫的傷漸漸痊癒,一月以後,已是仲春,迎來了大越的花神節。
這一天從皇宮到民間,女子們均相互陪伴,前往花神廟上香,順便郊遊野宴。
深陷宮廷的雪漓對這一天期待了很久,一大早便雀躍着催司宸墨快點,而紫畫卻在此時來到。
司宸墨一見,立刻令宮女扶她坐下,“你怎麼不好好躺着呢?傷剛好!”
紫畫臉色微白,笑起來楚楚可憐的樣子,“這段時間辛苦了二哥哥,衣不解帶親手照顧紫畫,紫畫前來道謝的。”
“你爲朕受的傷,朕於心何安,再說,即便你不是因朕而傷,你是朕的妹妹,朕照顧你也是理所當然。”司宸墨溫和地道。
雪漓對紫畫的話上了心。紫畫的傷在背上,若親手照顧,豈不是……
紫畫的眼眸裡也因司宸墨的話黯然失神,她只是他的妹妹,永遠只是妹妹嗎?轉眼又換上了笑顏,“二哥哥,今天是花神節,二哥哥是不是準備和漓妃出宮呢?”
司宸墨看了看雪漓,躊躇間,終點了頭,“你身子剛復原,出去不合適。”
紫畫低垂着頭,“紫畫明白,紫畫不會打擾二哥哥和漓妃的,紫畫先告退了。”
依稀可以看見她低垂的眼睫上亮晶晶的細珠閃動,她站起身來,忽臉色發白,閉上眼,身子軟倒。
司宸墨站在她身邊,及時扶住,宮裡又是一片大亂……
太醫圍在御書房*榻之際,司宸墨走過來握住雪漓的手,“真是抱歉,雪兒,不能陪你出宮玩了。”
雪漓溫婉地笑了笑,“沒事,我叫風哥哥陪我出去吧!”
“風一天出宮辦事去了!改天吧,改天還是我陪你!”司宸墨一臉歉疚。
“那好吧!”雪漓看着紫畫躺在她和司宸墨躺過的*上,心裡酸意直涌,可臉上卻不願流露不開心的表情。
司宸墨似不放心,捏了捏她的鼻子,“有沒有不高興?”
雪漓笑了笑,“真的沒有!我是如此小氣的人嗎?”
“本來就是!”司宸墨輕笑出聲,隨後覆在她耳邊低語,“別想多了,不管怎麼樣,我心裡只有你!”
他微涼的氣息吹散了一切陰霾,雪漓低垂了頭,笑而不語。
“二哥哥……”紫畫幽幽醒轉,低喚着司宸墨。
“來了!”司宸墨扭頭應了一句,對雪漓溫和地笑道,“別站着,站久了累,我去看看。”
雪漓看着他坐在窗前握着紫畫的手,寬着自己的心,“他還是屬於自己的,儘管紫畫拼了性命賭他,他還是自己的……”
“祝太醫,如何?不是傷已經好了嗎?怎麼還會突然暈倒?”司宸墨問。
叫祝太醫的顫巍巍跪下,“回皇上,恭喜皇上,貴妃娘娘有喜了。”
這一回要暈倒的便是雪漓了。
眼前的一切全部旋轉起來,她扶住桌腳努力撐住自己的身體,司宸墨的臉在她眼前一會兒是軒轅夜,一會兒是他自己……
司宸墨一個箭步跨到雪漓面前,急切地辯解,“雪兒,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不要誤會!”
雪漓的手指撫上他的臉,聲音空濛憂傷,“你到底是誰?我分不清,分不清了……”
“二哥哥……”*上的紫畫微弱地喚着他,“二哥哥……你忘記了?”
“住嘴!祝太醫你先下去!”司宸墨忽然激動起來。
太醫走後,他接着道:“紫畫,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朕承認對不住你,也正是因爲這樣朕才一直保證你的清白,即便上次中了秘藥也沒有動你,你卻一錯再錯,派人追殺漓妃是你做的吧?這一次的行刺事件你纔是主謀,想用苦肉計來打動朕?是也不是?對於你一次次荒唐的行爲,朕一再容忍,只當你對朕一片癡心,不忍心傷害你,可你卻越來越過分!你爲何會變成這樣?難道爭*真會將一個人改變如此之大嗎?”
“二哥哥,你在說什麼?”紫畫雙脣顫抖,“紫畫沒派人追殺漓妃,更不會拿自己和二哥哥的生命開玩笑來自編自演行刺事件。二哥哥不要爲了和紫畫撇清關係含血噴人,若你不願認這個孩兒紫畫走人便是,絕不會賴着二哥哥。”
司宸墨冷笑,“紫畫,你真的變了,說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朕一路追蹤漓妃,便有另一撥持半月劍的人緊追漓妃,除了你,還有誰能指使教裡的人?還有這片葉子。”
他拿出一片金葉,“當初漓妃離開皇宮的時候是你送了她一袋金葉吧?這是你的專用,不只有你喜歡把金子打造成葉子的形狀嗎?如今卻出現在刺客手裡,難道不是你僱的人?還假扮殷雪翼的人?殷雪翼有那麼蠢嗎?衆目睽睽行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