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鍾夙收到了密黨梵卓家族的來信,感謝他的配合與支持,言辭之中,他們已經成了共同作戰的合作伙伴了。
“仁慈的鐘先生,非常感謝你幫助我們消滅了窮兇極惡的魔黨,長久的時光以來,魔黨一直作亂,破壞我們的生活環境,違反我們和教會之間的約定,現在,消滅魔黨的最終時刻已經到來了,希望,一個星期之後,你能繼續施以援手,密黨感激不盡。如果鍾先生願意的話,密黨布魯赫家族的人,將會在意大利接應你們。”
——梵卓敬。
雖然說,密黨比起魔黨,他們的確是要守規矩一點,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是正義或者善良的一方。
可是如今,鍾夙已經沒了選擇,他必須要弄清楚,這其中發生的一切。
一個星期之後,戚不負再次見到了修斯。
前往意大利的火車上,鍾夙,戚不負,和吸血鬼一衆妖孽各自屏息等待。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修斯帶着面無表情的維多利亞,出現在了車廂裡,他輕輕託着自己的下巴,掃了密黨的吸血鬼一眼,開口:“鍾夙先生,還有那位特殊的小姐,非常高興,再次見到你們。”
鍾夙擡頭,看着帶着渾然天成的驕傲氣場的修斯,開門見山:“密黨這次,還真是煞費苦心了。”
修斯微笑,說:“維多利亞說過,在這段時間裡,共同出現在這裡便是機緣,上天註定,你們要和密黨成爲夥伴,我們密黨所有氏族,已經通過了提案,我們會協助鍾夙先生,任何事情,而且,你們的安全,也會得到很好的保障。”
鍾夙面無表情,說:“直接說,我們要怎麼做吧!”
修斯打了一個響指,身後的隨從走了出來,將一封信件放在了他手裡。
他打開第一封信,淡淡地說:“相信你們也知道,我們只是要求協助而已,當下,唯一需要你們做的,就是在一輛火車上,劫持火車上勒森布拉家族的特殊物品,火車上沒有血族,只要不啓動那個特殊物品,並不難。”
鍾夙瞭然:“我今日出現在這裡,目的也只有一個,戰爭勝利之後,我需要借用血族十三聖器——幻鏡。”
按照他所說的,的確不是很難,他們這些血族,並不會有意和他們爲敵,多少有些忌憚,而且,就算是親王級的血族,也不一定能佔到很大好處,鍾夙和其他鐘家人,終究有不同,他有斬妖劍,依斬妖劍的力量,只要造成了傷口,就算是純血統,恢復速度也會相當慢。
修斯說:“我已經說過,會協助你們任何事情,借用幻鏡,並沒有問題。至於任務的時間是明天晚上,我想,你們不會讓我們密黨失望。”
交代完畢,便悠然轉身,離開了車廂。
明晚,黑暗之中的大戰,即將來臨。
天上開始飄起了小小的雪花,天空黑茫茫一片。
晚上的火車筆直地往前。
已經到了,一切爆發的前奏。
戚不負坐在鍾夙身邊,拿着一份外文報紙,什麼都看不懂,只是遮着自己半張臉。
她看向鍾夙,眨了眨眼睛,說:“你說,爲什麼,這種事情,一定要讓我們來做呢?”
鍾夙說:“運送這個物品的是人類,密黨和教會那邊,是有約定的,他們沒有辦法傷害人類,不得不說,魔黨僱傭人類來做這種事情,也是兵行險招了。而密黨之所以沒辦法以同樣的方式來對付他們,可見,運送這個東西的人類都是歐洲行走在黑暗處的佼佼者,而且,他們運送的東西,也非同一般。”
沉默片刻,似乎是不想戚不負再問,繼續說道:“爲了保持局面的穩定,他們還必須確認,中立氏族一直保持中立,所以,他們需要維繫局面穩定,也不簡單。”
戚不負想了想,說:“也就是說,他們讓我們做的事情,看起來很簡單,但是對於這場鬥爭來說,一定是至關重要的了?”
鍾夙點頭。
戚不負將腦袋縮在報紙之後,看着他,說:“那麼,我們要找的東西到底在哪?”
鍾夙挑眉,忽然說道:“這個好像忘了問了。”
戚不負抽了抽嘴角:“你……開什麼玩笑呢……”
鍾夙笑了笑,說:“不着急,當然是等待了,火車到站還有三個小時,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去等待他們現身。”
戚不負問:“怎麼等?”
鍾夙卻故作神秘,不願意多說什麼。
靜靜坐了十幾分鍾之後,鍾夙牽起了她的手,忽然說:“慼慼,看到那個乘務員沒有?”
戚不負擡頭,看着那個端着水果的乘務員,說:“怎麼了?”
鍾夙說:“你跟着她過去,沿着每一個車廂一直走,你就能看到,我們要找的那些人了。”
戚不負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閉上眼,魂體悄悄地飄了出去,跟在了那個乘務員身後。
她相信他,所以只管看他怎麼做就好,然而,連續走了很久,還是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甚至連半隻遊蕩在車裡的鬼也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影飄到了最後一個車廂內,車廂之中,只坐着簡單的幾個人,每一個人都閉着眼睛,臉上的表情,還有些生硬。
乘務員將東西放下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戚不負站在車廂裡,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難受,如果說,她的不適應也算異常的話,那麼,整個火車之上,只有這一節車廂裡,有異樣。
她擰着眉頭沉思了許久,終於明白是什麼東西了。
煞氣,活人身上的煞氣,這節車廂裡的人,三男一女,身上都充滿了看不見的煞氣,就算是惡鬼,說不定也會怕了他們。
戚不負終於明白,鍾夙所說的非同一般是什麼意思了,這些人,所謂的佼佼者,都是殺人如麻的傢伙啊!
不是血獵,卻勝似血獵。
鍾夙他,早已猜到了這一切了麼?
站了好一會兒,坐在前面的那兩個男人忽然回頭,看了過來,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是他們的臉色明顯變了變。
戚不負愕然,這些人的警覺性,竟然已經達到了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