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無常上下打量着她,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白無常拉了拉她的裙襬,說:“誒,慼慼,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黑無常一臉茫然:“是怎麼穿成這個樣子了纔對,你身上的鬼力好弱啊,弱得我們都感應不出來……”
戚不負伸手,拍了拍他們的腦袋,說:“什麼弱不弱,再說一便,姑奶奶就捏爆你們的頭。”
隨後,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說多了都是淚,現在我連去冥界的力量都沒有了,小黑,小白,麻煩送我一趟吧。”
白無常什麼也沒想,脫口而出:“鍾天師的本領不是很大嗎,區區冥界,不在話下,他也可以去的,讓他送你過去不是挺好的嗎……”
察覺到鍾夙冷漠的神情,黑無常立即掐了掐白無常的手臂,說道:“好了,慼慼看上去也很着急呢,我們正好也要回去,順路吧,順路吧。”
白無常還未反應過來,甩了甩自己的手,不滿地說:“小黑,你幹嘛掐我?”
黑無常本就黑黑的臉越發黑了起來,他冷着臉,無力吐槽。
戚不負對於這兩個傢伙,也真是毫無辦法了,推了推他們的手臂,說:“好了,走了,該走了……”
鍾夙一直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棱角分明的俊容透着一股森然的氣息,不管怎麼說,他都幫不上她的忙。
他搖了搖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處處擔心着她的狀況,有一點什麼問題,都容易陷入自責之中。
他似乎越來越在乎這隻白癡女鬼了。
冥界,森羅殿。
十殿閻王相對而站,森羅殿前黑金王座之上,坐着一個閉眼假寐的男人,銀色長髮散落一地。
戚不負走到森羅殿之前便被鬼差攔住了,她瞪他們一眼,憤憤地甩開他們,直接衝了進去,鬼差猶豫不決,不知道到底是攔還是不攔。
他們只能追在她身後,說着:“戚姑娘,鬼王正在和十殿閻王議事呢!”
黑白無常膽戰心驚地跟在她身後,各種擔憂,又是害怕鬼王教訓他們,又怕戚不負恢復過來,教訓他們。
戚不負直接走進了森羅殿,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十殿閻王真的都在,而那個坐在王座之上的妖孽,卻一副愜意的樣子,閉眼假寐着。
她看着那十位閻王,不由得乾笑起來,說:“各位……大家好啊……”
聽到她的聲音,九淵緩緩睜開眼,略顯不悅地看着她,說:“你又來搗什麼亂?”
十位閻王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有的不屑,有的好笑,有的則是擔憂,她看了看他們,轉而又看了看九淵,然後搖了搖頭,說:“我不是來搗亂的,九淵,我是在找你的……”
當着衆閻王的面,對堂堂鬼王直呼其名,只能說她是第一個了。
九淵皺了皺眉頭,打量着她,一眼便看出了她身上極爲渙散且凌亂的鬼氣,眉頭皺的更深了。
不用猜也知道,戚不負這傢伙,又是來找自己幫忙的,當她需要他的時候,自己就是寶,當她不需要他的時候,一直把他當草呢!
他淡淡地掃了底下的衆人一眼,說:“好了,今天沒什麼事情了。大家各自回家搓麻將吧,戚不負,你給我過來。”
她垂着頭,悶悶地走到他面前,步子極爲緩慢,直到十殿閻王相繼散去,她才站在了他身前,不管怎麼說,這隻妖孽的鬼王,還是不會責備她什麼吧,說到底,都算是救了她好幾次。
兩分鐘,整個森羅殿便只剩下九淵和她。
她走到他面前,說:“喂,你也看到看,我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幫幫忙,把我變回來吧?”
他上下打量着她,不動如山地說:“好好的,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那鍾家的小子,他有虐待你嗎?”
他是讓她去捉鬼了還是去做苦力了?竟然變成了這幅樣子。
戚不負搖了搖頭,說:“他挺好的啊,只是出了點意外,你懂的……”
出現在名古屋的那個人,不就是他麼?他現在又裝傻,這隻鬼王果然傲嬌啊!
九淵蹙着眉頭,神色有些茫然,什麼叫做他懂的啊?他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
他緩緩站了起來,摸了摸自己銀色的長髮,淡漠地說:“好了,跟我進來吧。”
戚不負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嘻嘻”笑了笑,說:“麻煩了啊,九淵!”
走進他的書房,他才認真了起來,看着她,說:“鬼力渙散,魂體不穩,需要重新聚聚。”
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說:“那就開始唄,我還得早點回去呢……”
他摸了摸下巴,挑眉看向她,說:“既然你說開始,那我就不客氣了。”
話音一落,她身上的裙子便如同雲煙一般散去,一絲不掛地站在了他面前。
雖然不是第一次這般面對他,但是戚不負還是囧了,她後退了幾步,背正好靠在了厚重的書架之上。
九淵身影一閃,逼近她,擡起她的下巴,周身精純又渾厚的鬼力襲捲着,他眉頭微蹙:“還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傢伙,給你堪比十殿閻王的鬼力,也毫無用處。”
戚不負覺得腦袋有些暈,雖然感知不到自己的溫度,但是她還是覺得有點燙,臉有些燒,她微垂着頭,伸手掩着自己的身子,輕聲說:“我又不是故意的。”
九淵淺笑,伸手搭在她光滑白皙的肩膀上,說:“呦,戚不負,別告訴本王,你也會害臊。”
她不滿,一把拍開他的手,說:“你夠了,還想嘲諷到什麼時候去?”
他扶額,將鬼力強行灌入她體內,如血的袍子再次出現在她身上,無風自揚,眨眼之間,戚不負便一把推開了他,似乎是很不願意再看到他一樣,轉身欲走。
九淵皺了皺眉頭,銀色長髮一揚,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懷裡,拍了拍她的腦袋,說:“想和本王玩這招?過河拆橋?沒良心的傢伙。”
她站在他胸前,恍惚想起,這個世界上,距離她最近的就是他了吧,頂着萬鬼之上的身份,看誰都一副嫌棄的樣子,卻喜歡和她靠得那麼近,這上百年來,他們似乎都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只是如今的她,頭一次覺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