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說:“第二種可能,他在網上的論壇探聽一些情報,用這個名字,可能方便一點。”
這一點,也無可厚非。
“第三種可能,他想成爲一個真正的花家人,所在自己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
至於這種猜測,完全是用犯罪心理學上所介紹的一種心態來判斷了。
不過,他說過了,可能性很多,也有可能是因爲其他原因。
戚不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哦,不愧是天師大人啊,不過,不知道爲什麼,我內心很傾向於第三種可能呢……”
如果真的有人沉溺在鬼怪的世界裡的話,爲了得知那個世界,那種生靈更多的資料,他的確很有可能,產生出這樣病態的心理——成爲一個真正的陰陽師,看看那些鬼怪的真面目,讓那些鬼怪,屈服在自己面前。
鍾夙掃了她一眼,忽然說:“是麼,那麼,既然慼慼認爲是第三種可能,那麼,基本上就能夠排除這種情況了。”
她聽到這句話,頓時一臉愕然:“爲什麼?”
鍾夙說的理所當然:“因爲你的判斷,永遠都是擁有偏差的。”
說好聽點,叫做偏差,說的不好聽,那就是她的判斷,其實都是錯的。
戚不負白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懶得搭理他,隨他怎麼說好了,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會那麼想。
花小狄也好,孟小狄也罷,總之,他們要去找到他,然後,找出事情的真相。
這件事,疑點實在太多了,鍾夙原本不想插手的,但是真的沒有辦法置之不理。
如果人真的是孟小狄殺的,這件事就很蹊蹺了。
第一,他一個沒有幾分實力的普通的,哪有殺掉花家宗家家長的能力?
人家又不是靶子,站在那裡任由他拿着刀子插。
第二,他和花家的關係真的不大,爲什麼要對宗家家長做出這種事情?
得罪整個花家,他的膽子還真的不小了。
第三,當時看上去,善良羸弱的“花小狄”難道都是僞裝嗎?
真是僞裝的話,那他得罪的人更多了,甚至包括了鍾夙和戚不負。
如果人不是孟小狄殺的,這件事就更蹊蹺了。
第一,誰陷害他?
第二,陷害得這麼沒有水平?毫無邏輯?
第三,真正的兇手,又是誰?
鍾夙默默沉思着,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到達了燁城。
戚不負是這個時候,纔想起至關重要的一點。
她突然問道:“我們要用什麼辦法找他?”
鍾夙將車停在路邊,默不作聲地拿出一個銀色zippo,點燃了一根菸,搖下車窗。
吐了一個菸圈之後,他淡淡地說:“警察現在在找他,上高速之前的私家車都會經過檢查,車票也都是實名制的,他沒辦法離開燁城,而花家的陰陽師們肯定也在找他,他們有孟小狄的生辰八字,用特殊的方式,很快就能找到他。”
戚不負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說:“然後呢?我們只要跟上花家的節奏,就能順着他們的方向,找到孟小狄了?”
鍾夙搖了搖頭。
她蹙眉,沉思好一會兒,說:“對哦,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不管是警察還是花家人,都沒有找到孟小狄,實在有點不科學……”
鍾夙沉默着,又漫不經心地吐了一個緩緩上升的眼圈。
戚不負看着他的側臉,猛然想到:“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孟小狄一定有避開他們搜查的辦法。”
鍾夙又搖了搖頭。
戚不負皺了皺眉頭,疑惑地看着他,然後託着自己的腦袋,說:“難道不是這樣的嗎?不然怎麼可能花家的陰陽師也找不到他?”
鍾夙將菸頭摁滅在車內的菸灰缸裡,沉默一瞬,說:“有人在背後幫他,而且還是一個高人。”
戚不負恍然大悟:“對,這纔是對的,有人在幫他……”
花家宗家內部並沒有傳出不和睦的消息,身爲現任家長的兒子,也一定擁有相當實力,他的父親去世了,他一定會想辦法找出真兇,一定會不遺餘力。
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找到孟小狄。
孟小狄連鬼都看不到,又怎麼可能擁有避開花家搜捕的能力,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幫他了。
戚不負疑惑:“可是,這個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鍾夙忽然輕輕笑了笑,說:“慼慼最近邏輯能力很強啊,你猜猜那個背後的人是誰?”
她翻了翻白眼,說:“幹嘛叫我猜,我不知道!”
叫她猜,她還不如什麼都不想。
鍾夙無奈,她骨子裡的叛逆因子又開始發作了,他沉默一瞬,坐直了身子,說:“我又沒有取笑你,我說的是真的,怎麼辦呢?到了這裡之後,忽然發現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慼慼,接下來要怎麼做,都得聽你的了。”
她眨了眨眼睛,有些驚訝:“你什麼意思嘛!”
鍾夙帶着一點淡然,帶着一點無辜地看着她,繼續說:“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一次,都得看慼慼了,你說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她問:“什麼意思?”
他回答的言簡意賅:“意思就是,都聽你的。”
戚不負想了想,終於是明白了,鍾夙是準備站在一邊,看着她折騰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說:“我知道了,你是想看我的笑話,不過,我可不會輕易認輸,你就等着瞧吧,孟小狄這件事,我自己也能搞定!”
不就是查出這個真相嗎?對她來說,並不難,不是嗎?
鍾夙輕笑出聲:“嗯,看來你很有覺悟。”
沒想到,下一秒,戚不負的表情就變得可憐兮兮起來:“那我問的問題,你會不會回答我?”
鍾夙隔着車窗玻璃,看着遠方的天,說:“看心情。”
戚不負怒,剜了他一眼,說:“夙夙是混蛋!”
鍾夙只覺得哭笑不得,不是她整天悶得發慌嗎?不是她說,她的戰鬥力是“從未輸過”麼?不是她說,他讓她“從未輸過”的嗎?
他只是按照她的意願在辦事而已,她倒是還不樂意了。
果然,雌性生物就是這樣,心口不一。
嘴上說着不要,心裡說不定早已經躍躍欲試興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