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對了!”船家恭喜道:“那二位便請快上船吧。”
“不必了。”她和他同時出聲道,相視一笑。
她對樑樁和樑小姐道:“這本就是你們的位置,還是你們快上船去吧。”
樑樁和樑小姐還有意推讓。
她便直白道:“樑公子此來我崇陽國路途遙遠,他日樑姐姐嫁過去,怕也不能常回來了。錯過了今日,我同夫君明年來早便好。你們兩個難道爲了看一場焰火還要再大老遠跑回來一趟不成?”
這頭,應昊同時在問着船家,“可好把那紙謎題送與我夫人細看?算作我答對謎題的彩頭即可。”應昊從她剛剛特意問了謎題就看出,她見位置已經讓樑樁和樑小姐得了便再無意爭搶那船上的位置,只爲了好奇這船家出了什麼謎題纔有此一問。
這時,應昊和她都聽到了對方很是自然地稱呼自己爲“我家夫君”、“我夫人”,又是對看一眼,很快錯開視線,具是面上稍稍染紅,嘴角邊卻不由得掛上了一抹甜蜜笑意。
焰火大會即將開始,船家急着開船,一面催促着樑樁和樑小姐,一面把那先頭收起的謎題紙遞給了應昊。樑樁和樑小姐再不耽誤,反過來衝着她和應昊道謝一番,這才上船去了。
張王趙三位公子問二人,“可一同到湖邊觀賞焰火?”
她婉拒道:“三位公子請自便。”
三位公子沒有再多做挽留。她便拉着應昊帶着四個丫鬟家丁奔着先頭看上的山坡而去。
正巧他們剛在山坡上站定,背後就傳來了“砰!砰!砰!”焰火炸響的聲音。立即回頭看去,這山坡上果然視野極佳。
遠處的天空忽紅忽綠,一朵煙花盛開後卻很快凋零。但不覺落寞,下一朵煙火又很快綻放。一明一暗之下襯着天邊溫柔月光,映着湖邊、橋上一雙雙有情人,還有湖心點點船上的燈火,岸邊茂密林木在湖中投下的倒影……這一切的一切都在熱鬧中透着一抹怡然自得的寂靜。此時的有情人都不再多言語,或還只是青澀地並肩而站,也被周圍擁擠的人羣擠得很快緊緊貼在一起,順勢變成甜蜜地互相依偎;或有早成夫妻者直接相擁在一起。大家都安靜地擡頭珍惜地看着天空中每一朵稍縱即逝的焰火。
有人會說,煙花雖美,但太過短暫。但此情此景,更要人不由得嘆一聲,煙花雖短暫,但真的好美!好美……
不知何時,她專注地看着遠處的焰火,他卻偷偷看着身旁的她。在一明一暗的焰火映照下,她的雙眼始終明亮如浩瀚夜空中最璀璨的星。好美!真的好美!
她看焰火看得專注,他看她看得入迷。她只享受着這一刻的美好和安逸。不多時,他卻變得有些站立難安。
瞧瞧下面那麼多人,一雙一雙的都是互相依偎在一起。他就很想也把她擁入懷中。可惜,因爲這山丘之上並不擁擠,相反很是寬裕,他們二人之間站着還隔着一段距離。此時別說是把她擁在懷中了,就是要拉近這段距離,他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做得自然。他最是怕動作做得突兀了,她會抗拒。
先頭在劉掌櫃的那綢緞鋪子他不是都很自然地把她擁入懷中過了嗎?這會兒怎的又忸怩了起來?讓人看着真是着急!
就像她沒有留意到應昊的視線不知何時到了自己身上。應昊也沒有留意到,他這一番躊躇也都落在了一旁悄悄關注着他們的兩個丫鬟眼裡。女兒家到底比男子敏感。焰火雖美,梨子和梅子卻更在意自家小姐的幸福。
今日的相處下來,就是小姐再遲鈍,或者是自個兒不願意承認,兩個丫鬟也是看出來,四皇子爺能毫不在意地吃下小姐吃不下了,那沾滿了小姐口水的糖葫蘆,那分明是已經將小姐放在了心上疼惜寵愛着。而小姐自己不自覺,一路上也是很享受着爺的疼寵,還會耍一些小任性,分明也不抗拒。而且今日二人間那麼多的親密舉動,知情的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實際上任誰看了都是親密無間的老夫老妻。兩個丫鬟就想,雖然當初小姐嫁給四皇子爺是不情不願,四皇子爺也好像只獨愛二小姐,對小姐有些冷落。但今日過後,二人若是能更進一步……
“啊!怎……”
“噓!”
梨子和梅子對視一眼,打定了主意,便很有默契地分別去推了推江郎和丌晴。江郎和丌晴原本也是專注地看着焰火,突然被梨子和梅子推了一下,嚇了一跳。梨子和梅子趕忙捂住了江郎和丌晴的嘴,不叫他們的驚呼驚動了前頭的二位。然後梨子和梅子在江郎和丌晴耳邊耳語了幾句。
江郎和丌晴這才也留意到四皇子爺的躊躇扭捏,聽了梨子和梅子的計劃,二人覺着也好,便點了點頭。
兩個丫鬟便奔着她的右手邊悄悄貼了過來。兩個家丁則去了應昊的左手邊。
“啊!焰火真美啊。”梨子嘆着,已經緊緊靠在了她身旁,又突然伸出一隻手擋在了她眼前,叫道:“小姐你快看,那邊那朵焰火開得最大!”
“哪裡?哪裡?”她只得向左邊閃了閃身子,但焰火那麼短暫,等她繞開了梨子的手臂,就算真的有一朵開得特別大的焰火也早就消逝了。
“啊,已經燃盡了。”梨子像模像樣地惋惜道,腳步早也跟着又向左貼近了過去。
梅子在梨子另一側,偷偷向後一步看了看小姐和四皇子爺中間還隔着一段距離,拉了拉梨子。梨子意會,突然又伸手好巧不巧地擋在了她眼前,叫她什麼都看不着,只能聽到梨子叫着:“小姐快看!那邊又有一朵焰火開得可大可好看了!”
這回她卻沒有再往左邊閃躲,就站在原地,等着梨子把手放了下去。然後沒好氣地斜眼看着身旁的梨子,罵道:“你是不是傻?焰火散得那麼快,你老伸手擋着我,我還哪裡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