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可是說,她到底還是在乎四皇子。得知四皇子最近是在忙着這事兒,她多少心裡還是有些吃味呢?
回想在她嫁給四皇子前,曾經同嬴箏說過心事,並不願意嫁給四皇子。現在人嫁都已經嫁了,總也不會再存着什麼心思吧?那時候她說什麼不得不嫁也要想找機會和四皇子和平分手,指定只是說笑的。這年頭哪有和平分手一說。只有男人休妻,那被休掉的女人往後都不光彩。再說了,百年修得同船渡,朝夕相對總也會培養出些情分來。她也就是說說,能說得那麼灑脫。
要嬴箏說,四皇子玉樹臨風,也是挑不出半點毛病來。至於四皇子還同時迎娶了陳嬌兒,早先嬴箏也替她氣憤過。但前幾日看來,四皇子好像也沒多寵愛陳嬌兒,反倒是對她更好一些呢。再說四皇子府裡確實早先就有三房妾室在了,但既然身爲皇家子弟,這也是在所難免的。
唯心自問,嬴箏也曾想過,有朝一日荊箐再盛情難卻,難免也要再收幾房妻妾。嬴箏想到便已經覺着痛苦,但她想,最後她還是會容下那些女子,跟她們和平共處。
這就是這個時代每個女人都必須要有的容人之量。嬴箏仔細觀察着她的神色,覺着她該也是有這等氣度的女人。嬴箏就是一時還看不透徹,她是因爲依然不在乎,所以能容下,還是她已經開始在乎,卻不得不容下?
嬴箏自己想不通,便是直白地試探道:“你跟四皇子那些妾室相處的怎麼樣?”
她斜眼瞟了嬴箏一眼,從嬴箏那一變再變的臉色上,早看出了嬴箏那腦袋瓜子裡都是在想着什麼,無奈道:“挺好的啊。除了陳嬌兒時不時非得到我這裡搞事,我也不想同她撕破臉,應付過去便是了。剩下那三個妹妹爲人倒是都還不錯,我們往從不算親密,維持着最起碼的相安無事便是挺好的。”
嬴箏聽着她這話,卻依然從她臉上瞧不出自己最想知道的,只好又問道:“那你跟四皇子呢?”
“嗨呀!箏姐姐你不是打從一開始便知道我是怎麼想的嗎?我的想法從來沒有改變過。箏姐姐就不要多想了。說來,箏姐姐從前是這麼多愁善感的人嗎?我怎麼覺着箏姐姐最近女兒家的心思特別嚴重。怕不是……”她說着,曖昧地看了嬴箏一眼。
嬴箏一開始沒懂,眼看着她那曖昧的視線漸漸瞄到了自個兒的肚子上,纔是猛然明白過來,頓時羞紅了整張臉,嚷道:“珍兒妹妹你纔是不要瞎想!”
她聳了聳肩膀,收回了視線,當真不再就此事調笑嬴箏。嬴箏雖然還沒出師,但這麼淺顯的醫術該懂的該是都懂,當真懷了哪裡會不自知。她也不過是找個由頭轉移話題罷了。不過看嬴箏那反應,荊箐忙歸忙,看來倆人的感情還是挺好的。她心裡也爲嬴箏高興。
誰知,話題剛繞開,嬴箏又繞了回來,道:“珍兒,若是你懷上了呢?”
“咳!”不防嬴箏有此一問,她猛地被自己的口水嗆了。順過氣來,她表情很是怪異地瞅着嬴箏。她和應昊壓根沒圓房的事兒要不要告訴給嬴箏知道呢?
恰巧這時江郎和丌晴端着藥碗進來,道:“藥煎好了。只是梨子和梅子還沒回來,主子你看……”
她便從江郎手中接過了藥碗,道:“我端進去吧。”
嬴箏沒有得到她的答案,顯然還不死心,一直盯盯地瞅着她給屏兒喂藥。
末了,她只好再次轉移話題道:“說來,昨兒梅子回報,親眼瞧見柳兒到後院看到了那些被我剪破的棉被。陳嬌兒那頭該是已經知道了我們在房中翻找過,但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動作。”
“會不會是東西當真藏在你屋裡頭,眼下你屋裡一直有人,陳嬌兒就是心急,也無法來查東西是不是已經被我們找到?”嬴箏順利地被她轉移了注意力,專心分析起了此事。
她搖了搖頭,道:“陳嬌兒會派人盯着,我也會。你沒看到今兒黃毛丫鬟給我送飯來,衝着我擠眉弄眼的嗎?我昨兒晚飯時吩咐過黃毛丫鬟,只要她也負責這幾日給陳嬌兒那邊送飯,先送陳嬌兒那邊,再來我這邊,順便幫我觀察一下陳嬌兒的心情如何,按頓彙報給我。看樣子,陳嬌兒今早早飯時還很是神清氣爽,心情愉悅。換句話說,她知道了屏兒已經把她偷偷下藥的事兒告訴了我,也知道我在院中翻找過,卻是一點都不擔心。”
嬴箏居然是問道:“那黃毛丫鬟可靠嗎?”
她笑了,沒想到嬴箏還能有此顧慮,道:“箏姐姐不必懷疑這點。那黃毛丫鬟是有錢就好辦事。我只是要那黃毛丫鬟幫我留意這幾日陳嬌兒的心情如何,就算這事兒捅漏出去,也不過是可以當做我對陳嬌兒關心罷了。”
確實,她只是要那黃毛丫鬟觀察這幾日陳嬌兒的心情,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那黃毛丫鬟只是廚房的人,嬴箏知道自己是多慮了。
嬴箏便是向下考慮着,道:“難道陳嬌兒並沒有在你房中做下手腳?那她那幾次吩咐柳兒給你下藥,可能還是當天找了機會下在你的飯食中?那藥,可能是隻隔一段時間叫你吃下一次,並不必每日接觸?”
她沒有回答嬴箏,而是忽然轉而對屏兒問道:“屏兒,你那幾次撞見陳嬌兒偷偷吩咐柳兒辦事,可是清楚聽到,陳嬌兒是給了柳兒什麼毒藥?要柳兒害我?”
屏兒仔細想了想,答道:“都沒有。”
她便對屏兒點了點頭,道:“沒事了。你睡吧。”
她和嬴箏又出來到了前廳裡。嬴箏趁着這幾步路也是才明白過來,她是問了屏兒兩個問題。第一,陳嬌兒給柳兒的是不是毒藥?第二,陳嬌兒是不是要柳兒害她?屏兒回答了都沒有,便是不確定那瓷瓶內是毒藥,也其實不確定陳嬌兒是要柳兒來害她。